六张通灵符已然耗费她太多精力,为了尽早解决朱府少爷身上的小鬼,他们决定走访一趟。
自朱府小少爷中毒案后,来朱府采访的人都被委婉劝回去了,说是朱员外不见客,府中杂事太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借口,可总得体谅人家家里的情况吧,还能有什么怨言?
朱员外中风在床,他的八个女儿轮流伺候着,一个接一个的大夫都说是受打击需要安静修养,而小少爷药石无灵趁早准备后事。
看到官府的腰牌管家招待二人去看小少爷,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是断了气,微弱的呼吸都没有了,管家抹着泪叹气不忍心看这种场面,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念动着通灵咒一层光圈里小鬼笑嘻嘻的坐在上面,冷萧夕问道:“为何你们要残害朱府小少爷,他还是个婴儿!”
小鬼在光圈里跳来跳去引来了其他小鬼,几个小鬼手拉手围在一起唱着歌:“榆树下,榆树下,娃娃没有爹爹骂,娃娃没有阿娘啊……”
“这是什么意思?和榆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听的有些糊涂了呢?还是应该要把话说清楚才是,要不然的话,我真是不知所以然了。”两者之间并无联系,眼看着第一张通灵符的时间就要到了,心疼的驱动第二张。
“榆树下,榆树下,笑着教我说谎话,娃娃哭娃娃苦,娃娃不要救娃娃……”
还是童谣?
两次都有提到榆树,莫不是原因真的在那上面?
颜墨离凝眉一挑,榆树?朱府后院好像就有一棵?“夕阳,还要继续吗?如果是榆树朱府还真的有,走我带你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朱府后院,榆叶飘摇落了一地的枯黄,这次待在榆树下颜墨离好好的,当即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鬼跟在他们身边欢快的跑到榆树下玩耍,朱府小少爷没有小鬼附体响亮的哭声从房里传出来,九姨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孩子不肯撒手,谁劝也没用。
“九姨娘,小少爷刚醒铁定是饿着了,你还是抱他去奶娘那里吧。”抱的这么紧会被勒的喘不过气的,体谅她失而复得的心情也没人阻拦她的做法。
管家乐道:“小少爷醒了,老爷病情也会好的,先不陪二位了二位随意逛逛,老奴还得去请恩山先生过府一叙。”
冷萧夕听见陌生的字眼疑惑问道:“这位恩山先生是何人?”
九姨娘僵着身子偏过头来回答,脸上表情怪异,“恩山先生正是家父,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我们能随您一同过去看看吗?听说这里上学堂的孩子很少,能坚持下去的先生品德一定很高尚,我们正好没事……”好吧,她这几天都快闷成霉蘑菇了,只想散散心。
“乐意至极。”
学堂建在不远处亭台湖上一点没有偏山林,丝尽舍就是恩山先生的住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丝尽二字形容的很是贴切。
独坐幽篁里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或者神仙般的日子,这位恩山先生平日里应该很少出门,饭菜会有人送过来,每三天出来授课一次。
“恩山先生,我家老爷缠绵病榻想见先生一面,九姨娘诞下小少爷也想见您一面。”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候,仿佛已经习惯了。
半刻钟过去还是无人回应,冷萧夕和颜墨离并肩坐在地上惬意的呼吸着好闻的竹子气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出自己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
竹屋里走出来一个人,青色的衣裳如竹般淡雅,抬头一看温润的气质让人折服,这位恩山先生气度非凡怎么会到这里当先生?因为喜静而隐世?
冲二人点头致意温和笑笑道:“走吧。”
“先生是朱员外的故交?我二人是官府派遣过来查案的案使,您一直独居在这里不无聊不烦躁?”可能是太过于直白,冷萧夕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恩山先生宽容摇头,正步向前走,“心静自然静,有书有竹不足以寂寞,习惯就好。”
管家向二人解释道:“恩山先生本姓韩字恩山,先生寡言少语,老爷同先生萍水相逢不是故交,九姨娘出嫁是老爷见先生的第二面,只是老爷喜欢收藏恩山先生的字画,却又有看不懂的地方无人讲解心中郁郁不得志请先生出山先生从来没有来过……”
原来如此,这位恩山先生想必很出名。
“先生只有九姨娘一个独女?”
“不是,先生还有个儿子自小身子骨不好被先生送到寺庙去了,每年过去看一次。”
对亲身子女这么漠然的父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她师父待她如同亲身,师兄们对她也很好,她并不赞同这种生却不养的态度,方才的好感冲淡了一些。
朱员外住在竹阁同样的以竹子为主,管家将二人拦在门外,只恩山先生一人进去探望。
隐私嘛,大家都懂得。
梁上君子就无可非议了,颜墨离施了幻术二人趴在屋顶上偷听,虽然很让人不耻可直觉告诉她,房内的二人有奸情!
朱员外红光满面的脸消瘦的陷了下去,不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一张一合的想表达什么可惜声音太小听不见。
“你终于躺在床上了?满意了?”咄咄逼人的语气怎么可能出自恩山先生之口,先生那么文雅的一个人,可事实就是如此。
“你……还恨我,为什么就是不原谅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要……咳咳……折磨我……”咯出了血滴在被子上,狼狈极了。
本以为会在恩山先生脸上看到关切的神色,能看到的只是无动于衷,他们不是没见过几面吗?怎么会结仇?
有九姨娘这层关系他们还是亲家,恩山先生这又是为何?
“我不恨你,恨你是对你是奢侈,我会忘了你。”言罢独留气息奄奄的朱员外瘫倒在床上,恩山先生出去的方向应该是九姨娘那里。
听墙角然而什么有关信息也没有听到,跟榆树也无关,无奈的坐在榆树下发呆。
榆树下,榆树下,娃娃没有爹爹骂,娃娃没有阿娘啊…
榆树下,榆树下,笑着教我说谎话,娃娃哭娃娃苦,娃娃不要救娃娃……
榆树下?难道要挖?
起码几十年前种下的树要挖起来也费力,如今主人家还昏迷在床这样不妥当吧!
颜墨离指着脚底下的地,“你想看下面有什么?见简单呐。”
打了个响指,地面空旷的像一面镜子,冷萧夕细细看过去,发现底下除了土壤就是土壤没有古怪的东西在,她是不是理解错了方向找的不对?
“没有,很正常。”
没有爹爹骂,没有阿娘啊?
孤儿?
“我们去衙门查一查户籍,从清城县的孤儿入手。”
清城县衙门处,师爷搬出了十年以来所有的再来户口户籍,冷萧夕坐在书堆里烦躁的抓头发,仰天大哭好多啊!
看见书就头晕,她现在要被书给砸死了还是死在书堆里的……
我忍我翻我看,褚之任你个万恶的资本家,以后出去吃饭没带银子,逛花楼被媳妇儿捉……
葡萄美酒享受着的褚之任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心道:就算我病还没好,那就再修养几天吧。
“你对书的恐慌就这么大?”他阅书一向一目十行,记得牢固,对于书他不讨厌也不喜欢。
“你试试从小到大书都不摸然后现在看着书是什么感受,我不管了这些都交给你了,我要吃饭去了……”
“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当苦力?不要求太多带份饭可以吧?”
“好……”这个要求不过分可以有。
冷萧夕如愿以偿的吃饭饭,颜墨离苦逼的看书书,这待遇可想而知,满满的虐……
看这一堆本书也不过就是两个时辰,大概没多久就看完了,清城县的确有无父无母的孤儿,可大多数都像林宏一样被收养了,收养那一册他还没来得及看。
“你就看完了这么多?不会是框我的吧?”端了鸡汤过来递给他,满脸的不相信。
颜墨离挑眉轻松的瞟了她一眼,风轻云淡的开口,“你随意抽一本考考我也行啊!”
“第三卷七十二页第九行。”
“赵氏子潜,年五,清城县喜村赵家秀才之子。”
厉害了我的哥!
我还就不信了,难死你!
“第四卷最后一页最后一行。”
“黄氏如,年七,清城县隆安村黄家屠夫之女。”
还真是记住了,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默默不说话盯着颜墨离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颜墨离毫无压力的喝着鸡汤,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翻阅着书卷。
冷萧夕撑着脑袋耷拉着昏昏欲睡,身上盖着一件红色长袍,恬静的熟睡。
杂乱的倒了一地的书,颜墨离揉了揉脖子心想着怎么就没有把书上的内容搬到脑子里的法术呢。
真是累的够呛!
顾不得脏不脏的坐在地上消灭眼前的如山一样的户籍案例,他也真是能豁出去,堂堂法师勾勾手就有人巴结的存在。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栽了。
把看完的户籍案例到脑子里过滤一遍,筛选出有利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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