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我用力抱紧他,哭着说在地宫说得那些话都不是我本意。
他忽而勾起一抹笑意,在冬日的阳光里那般刺眼,他伸手一点点擦拭我眼角的泪水,说什么他都知道。
冻得通红的鼻子还冒着凉气,他的怀抱却无与伦比的温暖。
“欢欢……”
他浅声喊了我一下,我猛地抬眸,忽而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们可以晚点再缠绵么,这妹子只怕是撑不住了。”萧晋喊了一声,萧如唤一把拦腰抱起我,我们快步下山,我肚子微微有些难受,可我不敢跟他说起,那残酷的现实。
我咬紧牙关,不把自己这样的状态展现在他的面前,萧如唤怕身后有人跟过来,一直换了好几个地方,才算是最终安定下来。
他说如果那人要找我的话,我们就算是上天也逃不掉的。
我坐在旁边,看萧晋忙进忙去,帮白忘月降温,白忘月依旧迷迷糊糊的,脸烧的通红,整个人看着状态十分糟糕。
萧晋要我做好最坏的打算,说什么只能兵行险招,不保证能不能救活她。
“姑姑……姑姑……”白忘月梦里一直在喊这两个字,像是被困在梦魇里一样,萧晋说她能撑到现在,心底还是有执念的。
银针扎入体内,我看到白忘月浑身抖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萧晋拿出钢针,我微微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必须锁住她的魂魄,不然我怕她还没死,魂魄就已经先一步离开身子。她这个症状,好像跟地宫有些关系。”萧晋道,我不解,他也紧紧只是猜测而已,事实的真相是什么。
我们无从得知,钢针慢慢没入白忘月的体内,实在是太渗人了,萧如唤一把抓着我,伸出白皙的手掌,包裹住我的双眼,他低声道:“不许看,等会教坏了宝宝可不好了。”
这两个字,像是针一样,刺了我一下,我浑身一抖。
“怎么了？”
他问我,我摇头,心底苦涩难耐,我忍住哭泣,却没有说话,萧如唤说场面太血腥,不能给宝宝看,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前,有人硬生生逼我喝下那碗药。
我还记得孩子慢慢流出体内的感觉,那种感觉很诡异,何其残忍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一遍遍刺激我。
我懵在原地,萧如唤抓着我的身子,他说我怎么心不在焉的,我摇头,眼眶全湿透:“惊魂未定,那个地宫实在太吓人了,里面全部都是用来实验的血人,我没想过白家也会牵扯这些。”
白家高傲,与北金家不一样,原以为做的都是干净的买卖,却不想依旧是那样的肮脏。
萧如唤攥着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别多想了,做这一行的,没有哪一家不沾脏的。白家倒也好了,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我微微颤抖,萧如唤说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拧眉:“那个男人……”
我是不愿意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的,半路从容言手里截走我的男人就是他,留我在身边三个月的男人,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萧如唤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
他为了培养我成为囚笼中只懂嗜血的人,不惜让我向陌生人动手,那些画面,依旧在眼前。
“你认识他吗？”
我问萧如唤,他说隐隐猜到一些,聪明如他,不可能不知道忽而多出来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他说这个人太神秘了,他所有的眼线都没有谈到他的过往,甚至连一点点的踪迹都追查不到。
“我们苦苦寻求的浮屠之主,不,该是十大邪佛所侍之人,怕就是他吧。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样子。”
我微微颤抖:“他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阴魂不散,步步操控我的人生,我怕……”
温润的唇瓣,萧如唤忽而封住了我的嘴巴,不管身边萧晋还在奋力救白忘月,他是真的豁出去了,轻轻的吻,一点点加深,久别的缠绵一点点浓重起来。
在他的攻势下,我那破碎的伤口慢慢的愈合起来。
“哟,小嫂子可别被他骗了,大庭广众之下撒狗粮,我可不吃。”
萧晋道,他浑身湿透,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我急忙推开萧如唤,在这儿实在不妥,我猛地怔住,他越发紧的搂我在怀中。
忽而笑得像是个孩子一样,脑袋埋在我的肚子前,伸手一点点摸着肚皮,他说他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龙凤,一定有像他那么好看的容颜。
这人是真不要脸了,可是他说着说着,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彻底崩溃了,顺着脸颊慢慢落下来。
他慌了,说那都是开玩笑的,说什么孩子一定像我,像我才好看。
鼻子酸的难受,我一把推开他,他坐直了身子:“不过是开玩笑的。”
“唔……”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不想亲手捏碎他的梦,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那么真实地发生了。
我摸着肚子,低声道:“像你的眉眼,是最好看的。”
他笑了,那样灿烂的笑,萧如唤起身,要我先回去休息,他说这边的情况由萧晋掌控,一定会尽力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也累了,这场生死角逐才刚刚开始,他重新出现在你的视野里,重新唤醒你的记忆,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欢欢,我不能失去你,哪怕对手那么强大。”
我伸手,揉开他的眉头:“我有什么好的……”
苍白的话语,我值得什么,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跟他一起白首一生,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充其量是个白家的女子,他到底为什么不肯松手。
就因为我是白谨言的女儿吗？不,肯定不是的,往深了去想,我越想越不明白,难道因为母亲的血侍了浮屠,与我有了关联,他才会带走我么。
可如果是这样浅显的关系,他大可以找一个人重新供养浮屠,我摇头,从他出现在生活里开始,就成了我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萧如唤很温柔,他抱我往床榻那边走过去,温柔的解开我的头绳,把我的长发放下来,伸手轻轻松开了他,他说喜欢我长发披肩的感觉,可我总觉得这样太拖沓了。
他拿了毛巾,帮我擦拭头发,还带着些许雪水的头发。
萧如唤很温柔,他真是绝佳的情人,我不想伤害他,可是这件事情迟早都要告诉他的,不管怎么说都会伤了他。
我心口的伤疤还未愈合,他一把将我搂了过去,亲吻我的额头,便开始宽衣解带,我蓦地有些慌了,他倒是主动地很,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说是要帮老婆大人暖被窝。
我哭笑不得,只得快快地躺了下去。
他伸手,怀抱着我,哽咽着说许久没有抱着我睡觉了,他说起初没觉得那样眷恋,越来越发现与我相处的时间,慢慢地,慢慢地变少了。
就这样安心地抱着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勾唇浅笑,却不说话,我不想做那残忍的人。
萧如唤的手不老实,环住我的腰肢,慢慢摸到肚子上,他又傻傻地开始感慨了,说什么等到肚子大的时候,再这样抱着我睡觉就难了。
我皱眉,莫名来了一句:“那你可以从身后抱着我。”
萧如唤勾唇,说什么这倒是个好办法,他眼底的狡黠,莫名让我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了别的意思,这人真是……
我咬牙。
“娘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还喜欢从后……”
“你住嘴！”
原先心底还很难受的,慢慢地散开来,却又慢慢地变得更加酸涩,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索性就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欢欢,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我蜷缩着身子,那样的姿态,便是睡也睡不安生,我听到萧如唤在耳边呢喃,他说他会一直在的,我不怕,回他一个怀抱,死死地抱着他。
“傻子。”
忽而温柔,我却不觉得腻歪,我撒娇道:“就是傻了怎么了,我怕来不及……更是要这样抱紧你。”
“说什么呢。”
萧如唤笑说:“乖啦,快睡吧,累得很。”
我身上疲倦地很,做梦也是梦到外来在地宫之间,我梦到那个男人囚禁了我,不管我怎么逃都逃不出那个地方,越发的诡异,从梦中哭出声来。
却一直有个人,细细地替我擦拭眼角的泪水。
“萧如唤……”
我喊了他一声,他的吻恰到时机落了下来,蜻蜓点水般,浅浅地品尝,却又步步诱敌,我被他吻得浑身燥热。
忙推开他,呢喃:“别闹,还没睡醒呢。”
“我没闹,你睡你的。”他倒是臭不要脸了,我拿他没办法,越睡得久,越是觉得身上疲倦,难受的很,他帮我按摩了好一会儿,特别地贴心。
我生怕他知道了真相,可我也不敢这样藏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他那样期盼这个孩子,我却要做那狠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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