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发女的身影忽而变得高大起来,碧绿的尾巴一把甩了过来,将那一群人死死地压在下面。
他们的脸上写满惊恐,全然被三生邪骨所迷惑,有些人甚至扼住自己的脖子,硬生生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窒息而亡。
三生邪骨的威力我是第一次见识,却也被生生的蛰伏了。
我伸手,攥紧萧如唤的衣袖:“你恐惧什么？”
萧如唤一把拽开我,大蛇尾巴直直地扫了过来,重重地打在萧如唤的身上,我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
萧如唤与蛇发女缠斗在一块,我急忙去拉许昭然,她死死地缩在角落里,手伸在半空中,像是在驱赶什么,她瑟瑟发抖:“求求你,别过来,别过来。”
许昭然在地上打滚,害怕地连连退缩。
我伸手,想要拉她一把,可是我一靠近她,许昭然便又缩了一步。
“我求求你,别过来了。”许昭然随手拿了一根大木棍,朝着我挥舞过来。
坐在她身旁的慕野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部都被蛇发女给迷惑了,我想叫醒他们,可是完全没有用。
我深呼吸一口气,蛇发女与萧如唤不相上下,她攻势猛烈,逼迫地萧如唤步步后退,她那巨大的味道,如钻一般,一落在地上就能砸出一个大坑。
她的尾巴落在萧如唤的肩膀上,眼见着脚都陷入地下了。
蛇发女笑言:“萧如唤,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跟姐姐一样迷恋你,告诉你,你在我这儿没有通行证。”
她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略微一回眸,眼底全然都是风情,她笑得越发妖,越来越靠近萧如唤。
萧如唤咬牙,他支撑着有点艰难。
蛇发女笑着开口:“不知道你心里最害怕的是什么,如果姐姐也知道了,那也不错。”
蛇发女的眸子微微变了,慢慢变成了碧绿色。
我惊呼出声,可是萧如唤抬眸,那一瞬间,他的身子似乎被抽了一股气一样,我眼见着蛇发女的尾巴,直直刺入萧如唤的心口。
蛇发女叫嚣着:“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内心！”
她一阵嘶吼,尾巴彻底刺入萧如唤的心口,我来不及替他挡着,更来不及去提醒他,萧如唤已经变了一个神色。
他说他没有惧怕的东西,可是这会儿,神色完全变了。
蛇发女笑得越发猖狂,她能看到萧如唤的内心,比我更加清晰,此刻萧如唤正在遭遇什么。
萧如唤忽而跪了下来,那条蛇尾巴依旧留在他的心口,看得我心里微微颤抖,我没有办法对付蛇发女,更没办法将那条尾巴拿出来。
我伸手去摇萧如唤:“你醒醒,看着我,你不是说过,跟我在一起,便不会害怕吗？”
我焦灼地很,可下一秒,萧如唤踉跄着身子,一把拍开我的手,身子往旁边倒过去。
他低声喃喃着什么。
“倒是个痴情种呢。”蛇发女勾唇,笑得越发地热烈,“不过姐姐若是看到这一切,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担心。”
蛇发女说萧如唤如此情深一个人,她瞪大眼眸,看着我,舌头一伸,将我整个卷了过去:“小妹妹,我倒是要可怜可怜你了。”
我挣扎着扯住她的舌头,可是她的舌头很滑,不管我怎么弄都弄不开,舌头上还有小倒刺,勾着我的脖子,特别的难受。
它的舌头很细,窄窄的,勒得很紧。
我疼得咬牙:“放开我……”
“看在你放我出来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但如果你要坏我的事儿,我会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蛇发女沉声,一个重力,将我甩开。
我的头死死地撞在石头上,晕头转向地难受,我摸着脑袋,上面流下的血迹,听着蛇发女乱七八糟的话。
她在与萧如唤的内心对话。
我听到萧如唤一直在重复叫着的一个名字。
“小蛮,小蛮……”
那道声音越来越大声,犹如魔咒地一般萦绕在我的耳边。
蛇发女笑得渗人:“为了她,你当真愿意承受一切？”
萧如唤应了下来,他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弃她于不顾的,他说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他说他亲眼看着小蛮死在他的面前,这是他生生世世都走不出的恐惧深渊。
“死亡,有那么可怕吗？愚蠢的人类。？”蛇发女笑言,她的眼底扬起高傲的神彩,一直在逼迫萧如唤说出那些话,好似能得到什么快感一样。
而我的耳边,犹如紧箍咒一样萦绕着的,小蛮——小蛮——
“要是姐姐知道你如此深爱一个女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放手呢。”蛇发女忽而抽出她的尾巴,萧如唤猛地落在地上,他双目紧闭,像是晕倒了一样。
蛇发女不会杀她,阴骨喜欢萧如唤,她不会让他有事的。
蛇发女勾唇:“要玩,就玩地大一些。”
我看到蛇发女勾唇,将萧如唤从地上拖了起来,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见她最后在萧如唤的嘴上落下一个吻,笑言:“这场游戏,希望萧公子能好好地玩。”
她伸手,拍拍萧如唤的脸。
蛇发女将他放在地上,自言自语:“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深情的男人。”
蛇发女带走了好几个人的心,连带着慕老的那颗心脏,她也带走了,一场迷雾散开,蛇发女消失地无影无踪,我倒在一旁,眼前晕乎乎地,脑子沉得很。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多人在我眼前走来走去。
我甚至看到一个女子,袅袅地站在那儿,她冲着我笑,她说她叫小蛮。
小蛮——小蛮——
我猛地惊醒,撞上一个坚硬的额头,萧如唤就那样站在我的床头,我泪眼婆娑,不知梦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亦或者是那叫做小蛮的人的笑容。
太过刺眼。
萧如唤伸手,我的头已经被包扎好了,我浅声想说话,喉咙沙哑地难受,就跟有火在燃烧一样。
我清清嗓子,可是怎么都没有用,萧如唤给我倒了杯水,他说我叫了一夜,高烧还未褪去,亏得凌晨的时候好些了。
他问我昨天的事情还能想起来吗？
我懵懂地点头,喝了一口水,水还是温的。
“慕老呢,他没事吧？”我抬眸,对上萧如唤的眼神,他说慕老没事,邵家人就算没了心脏,也一样能活。
难不成心脏还能再长回来,我歪着脑袋,萧如唤像是有什么心事儿一样。
他问我昨天经历了什么。
我拽过他的衣服,把他拉了过来,沙哑着嗓子:“你想知道什么？”
萧如唤冷着眼眸,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异样,就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想起那个叫小蛮的女人,我就觉得难受,他说眼睁睁地看着小蛮在他的怀里死掉,蛇发女说他情深如故,每每这样想着,心口就揪着难受。
“其实昨夜,我被她甩出去之后,就昏迷不醒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是不是刻意地想要逃避他的眼神。
我不知道萧如唤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他伸手摸摸我的脑袋,也没有再说什么。
慕野撞门进来,他说他在外面喊了那么长时间,里面没人回应他,他以为出事了。
昨夜伤员惨重,他手下的人所剩无几,就连慕老此刻也是重伤在身,慕野沉声:“古先生,依旧下落不明。”
“他身怀三生邪骨,就算是被你们找到了,也没有用。”萧如唤沉声,“趁着天亮,赶紧带人下山吧,这水你们不该淌。”
“这算什么话,慕老的心脏还在她手里呢,还有我那么多的兄弟,总不能白白牺牲吧。”慕野叱问,他说就算三生邪骨,再怎么邪乎,他也不会后退的。
萧如唤冷然:“它就藏在长渊下面,你可以派人去找,前提是你想更多的人白白牺牲。”
“可是……”
慕野的职业生涯里,从来没有过退缩一次,更别提临阵脱逃了。
长渊寺的案件,注定是他人生中最难过去的坎,也是我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萧如唤见我低下头,他问我打算怎么办,他想我回古家等着,他会将古燃带回来的。
“可是连你都不可能抵挡得了她的蛊惑……”我猛地说出口,萧如唤问我昨夜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摇头,言辞闪烁,我不想说出来,那个名字,像是一把利剑似的,死死地扎在我的心口。
只有我,面对蛇发女的时候,不会被她蛊惑,或许是因为萧如唤的存在,亦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它还会害更多的人。”我喃喃,我不想看到遍地尸首,全然被挖去心脏,更不想看萧如唤被她凌虐。
蛇发女在他唇上落下的一个吻,还说游戏才刚刚开始,具体什么意思我也参透不了,我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慕野说他不会撤走那些人,还会继续调人过来,他是铁了心要撬开长渊的门,他身子微微颤抖,我没说话,萧如唤说他也只是提议,不可能拦地住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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