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忽然失踪,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常霖锦扯着古燃的袖子:“杨叔……他是个好人,求求你……”
大块大块的血,顺着常霖锦的衣服流出来,她的伤口裂开了,躺在一旁。
喜来庆又过来了,他见着常霖锦这样,倒也热心的很,招呼人把常霖锦抬到一边去。
“古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低声问了一句,古燃刚要说话,喜来庆又过来了,他倒是阴魂不散,一直跟着我。
他说董欢你那朋友伤的不轻,最好是送医院,不过看那伤口,可奇怪着,倒像是被什么咬了。
我讪讪,点头,没接他的话,喜来庆太烦了,我跟他去后台看着常霖锦,让古燃他们好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喜来庆扯了扯我的袖子:“欢啊,这古先生可神秘地很,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
我皱眉,暗自叹了口气:“都是混口饭吃。”
“你那养父还打你吗?”喜来庆忽而开口,我怔了一下,摆手,我早已经不跟养父住在一块,他怎么样,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喜来庆说他记得我养父老爱喝酒,喝醉了就爱打人的毛病怕是改不过来了。
“你姐姐呢?”他低声问了一句,喜来庆早些年可稀罕我姐了,还想着追她呢。
我猛地呆愣在原地:“姐……姐,她,去世了。”
“什么?”喜来庆惊了一把,吼道,他一把抓着我的手,不相信这事情是真的,反应倒是大得很,“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是……意外。”
“欢,你告诉我,是谁动的手?”喜来庆一定要逼着我说,我连连解释,他好像还不怎么相信一样。
里头常霖锦一阵凄惨的声音传来,我跟他说了几句,便进去了,喜来庆似乎沉浸在我姐的死讯中,杵在一旁也不说话,呆愣地站在那儿。
“小锦,你感觉怎么样?”我低声问了一句,她身上的那些伤口,还是化脓。
大块大块的脓水流出来,就跟挤痘痘似的,不过是它们自己流出来的,常霖锦抓着我的手,她摇头,说不出话来。
古燃说常霖锦捡回一条命,那就说明没什么问题,但是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非常痛苦,抓着我的手,特别的用力,牙齿都快咬碎了。
冷汗一阵接着一阵,门外有人进来,一个青衣打扮的人端了一盆水,见着常霖锦这血肉模糊的样子,皱紧眉头。我帮着给她擦拭一番,将身上那些脓包都给擦干净了。
就跟褪了一层皮似的,常霖锦暗自松了口气。
那青衣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低声问常霖锦,现在感觉如何。
她说这种疼,一阵一阵的,出了脓,感觉好多了。
她扶住我的手,站了起来,旁边站着的那位青衣倒也不嫌弃常霖锦脏,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麻烦你了。”常霖锦虚弱地很,稍稍稳定下来的身子,靠在一旁。
我摇头,低声跟她说:“我知道,你跟杨五感情好,可是小锦,杨五现在尸毒发作,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杨叔了。”
她说她都知道,只是她不敢亲眼看着杨五在她眼前被人杀了,杨五的确没得救,可是她终究狠不下心来,她说从小到大,在上常家陪着她的,只有杨五。
杨五是上常家外姓子弟,跟常霖锦不一样,上常家等级森严,常霖锦作为千金大小姐,本该是万众瞩目的,只可惜她的生母去世的早,父亲又娶了一个小妈。
常霖锦从小的生活,黯淡无光,只有杨五陪伴在她身边。
杨五整整比她大了一轮,可那又如何,两人依旧无话不说。
“这些年,我们三人稍稍崭露头角,才得以在家族站稳脚跟,不然的话,我只能成为弃子。”常霖锦低声道。
我明白她心里所想,但是杨五不除,会害了更多的人。
凉风灌了进来,我扶着常霖锦走到外面,身后有人跟着,我瞥了一眼,是那青衣,他衣衫单薄,站在那儿,似乎在听故事一样。
喜来庆依旧悲伤,他沉浸在我姐去世的悲伤之中,难以自拔。
我和常霖锦并排坐在那里,古燃他们已经展开大规模的搜索,务必要在凌晨零点之前,找到杨五。
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大开杀戒。
常霖锦抱住双腿,蜷缩在地上,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
喜来庆忽然出现,吓了我一跳,黑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你姐姐的墓呢,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喜来庆,你跟她,不过是年幼相识,年少说得那些话,别放在心上,斯人已逝,节哀。”我低声道,喜来庆却喃喃字眼,他说他回来,只是为了再见我姐一面。
我猛地怔住,他眼底有情,就跟真的与我姐有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一样。
我姐有自己的爱人,她待於戈犹如信仰一般,至于喜来庆,我姐怕是连想都想不起来。
不过让他去看一眼,也无妨,但须地等古燃空下来,才能安排。
喜来庆跟着坐在我旁边,问我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鬼怪之说,喜来庆怕是不会相信的,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来,总觉得苍白的很。
“什么,於戈那小子,跟你姐姐一起私奔,他凭什么活着?”喜来庆怒道,我急忙解释几句,生怕把事情弄复杂。
於戈也遭受了苦难,他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
至于他跟我姐的事情,就让它们随风逝去吧,有些事情,我也不愿意提起。
“欢啊,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姐姐究竟为何而死,是你们那该死的养父,还是於戈丧心病狂的家人,还是另有隐情……”
他一定要逼我,就跟有多大的决心一样,我猛地瞪眼,看着他。
喜来庆慌了一下。
“你信鬼怪吗?”我挑眉,看向他。
喜来庆怔住,面色有异,他点头,又摇头,再点头。
常人何曾会信,不过秉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是不是真的信了,扪心自问,多少人不过笑笑。
“我姐是被厉鬼缠身,索命致死。”我低声道,喜来庆没有反驳我的愚昧无知,他眼底的恨意越发深了。
他说就算是这样,於戈凭什么活着,他的恨意燃烧地太快,我来不及阻拦。
我浅笑着开口:“逝者已矣,不想再去打搅我姐,她活在世上未必开心,起码现在彻底解脱了。”
“欢啊,人死之后,有魂魄。你姐姐若是被厉鬼所害,魂魄在下面也是会受伤害的。她生前那么渴望跟於戈一起,心有怨念,怕是不甘心啊。”喜来庆反而成了一个老者,跟我说话。
我看着他,总觉得怪怪的。
越过喜来庆的身子,看不远处的那个轻易,月夜之下,他好生奇怪。
青衣身段好,只是身子弱了些,可是恍惚之间,他竟然是没有影子的。
在月夜之下,没有影子的,怕是……
我猛地揪了心,再去看喜来庆,他倒是个人,只是这张脸,莫名觉得好陌生。
那青衣忽而转眸,看了我一眼,虽说柔媚,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那张略施粉黛的脸,忽而就会成了鬼脸似的,我摇了摇头,喜来庆依旧在跟我较真,他骂咧咧地说要去找於戈。
我急忙拦在前面:“於戈已经疯了,你何必再去找他呢。喜来庆,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姐,那为什么不让她安生呢。明儿我安排你去见她一面,所有的凡尘往事,就此随风吧。”
“董欢,这不像你。”
他说记忆中的你,该是睚眦必报的,他说我太令他失望了,喜来庆猛地站起身来,朝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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