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燃略微皱了眉头,本就不会与萧夫人为伍。
常霖锦抽搐了几下,她紧皱眉头:“水……水……”
我慌忙递了水过去,连着喝了好多水,常霖锦哇地吐出好多血水,她猛地睁开眼睛,冷眸微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眼底全然都是警惕,刚巧十二去了院子,常霖锦以为是我们下的黑手。
“古先生,上常家与您并无恩怨,为什么要在背后下黑手？”常霖锦冷声道,这翻脸的速度还真是快呢。
古燃皱眉,他说他没这兴趣,他原本就已经放弃窥探鬼池底下的东西,要不是杨叔找上门来,他也不会去鬼池。
救人一命却被污蔑成了背后黑手,换做是谁都不会爽快的。
古燃没有与她多言,可是常霖锦却傲慢极了,她看到躺在一旁的杨五,要古燃把杨五弄醒。
她手里拿着匕首,摆好了架势。
一触即发之际,十二从门外进来,常霖锦刚巧瞥了一眼:“十二,快过来。”
十二沉默不语,靠着门。
“你这人怎么这样,冒死救你,到你这儿却成了要你命的,要不是杨五来找古哥哥,谁特么会带你回来？”许昭然骂骂咧咧地开口,常霖锦怔了一下。
她生的美,身材也好,可惜胸大无脑,性子又直,太不讨喜了。
常霖锦脸色一红,忙放下匕首,对古燃道歉。
古燃却不再理会她,叮嘱一句好好看着杨五,他身上还有尸咬的痕迹,醒不过来的话,随时可能会尸变。
中了尸毒,可大可小,杨五身子原本就奇特,这跟上常家多少有些关系,原本只是普通的尸毒,但到了杨五的身上,就变得很可怕。
“尸毒？那鬼池底下哪里来的……”常霖锦皱眉,“我,我呢,我怎么没事？”
“可能杨叔隐瞒了什么,等他醒过来就知道了。”古燃起身,从屋子里退出去,不再与常霖锦继续谈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常霖锦太过强势,不懂做人的道理,她守着杨五,我跟许昭然也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天彻底亮了,许昭然只能缩在阴暗的房间里,古燃听完我们做的事情之后,猛地惊了一把,许昭然的原身被一把火烧了。
“胡闹！”古燃略微有些怒了。
许昭然低声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古哥哥,我不想带着许家的痛,继续转世。”
古燃略微变了神色,眼底全然都是悲伤,我坐在一旁,许昭然能下这样的决心,实属不易。
古燃说人变魂体,十二时辰之内是最弱的,这个时候容易引来厉鬼,他放心不下,陪在许昭然的身边,可是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厉鬼不可能横行。
我略微有些疲惫,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了。
昨夜的疯狂还在眼前,灵车漂移,还真是刺激。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镜子里的自己,莫名觉得好陌生,我曾经以为我会跟姐姐一起长大,到时候被村子里的媒婆找个男人嫁了,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结果。
鼻子忽而酸了一下,想起萧如唤的神情,我倒在床上,蓦地哽咽,到底在他的心底我算什么。
迷糊之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不知道梦里是不是哭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睡得太死,连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道。
一袭黑色披风,十二站在沙发处,他低声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猛地惊醒:“你站那里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你个男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来。”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十二低声道,这人还真是厚脸皮,什么叫门没锁,门没锁就可以进来了吗？
“你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又不是死人,你到底是谁？”十二说我不是一个简单的跟班,据他所知,古家的人从来都是独行的。
他们是一脉相承,有人跟在身边,古家的人是绝对不会暴露出来的。
十二对我的身份很好奇,我心中有气,不免想捉弄他一下,再者说,古家先祖也将古燃交给我了,我这么说也不过分。
“如果我说,古燃听命于我,你信吗？”我沉声。
十二忽而到了眼前,他的眼底全然都是危险的气息,他倒是真来劲了。
“你到底是谁？是敌是友？”十二沉声,他说一开始只是怀疑我,从萧如唤出来,他就开始防着我。
我懵了,我与他们从未有过正面的冲突,我笑言:“非敌非友,不过是路人罢了。”
十二略微怔了一下,他匆忙转身,离开我的房间,好像就只是来听听这具非敌非友,莫名其妙,我摸了一下脑袋,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句。
“救命——”
我急忙从房里出来,是常霖锦的声音,她守在杨五的身边,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杨五整个人,犹如丧尸一般,死死的攥紧常霖锦的脖子,两人纠缠在一块儿,常霖锦见我过来,急忙惊呼:“快,快过来帮忙。”
“怎么回事？”我上前去,可是杨五的力量实在太大,掰地我的手都快断了。
我看向常霖锦,她眼含热泪:“杨叔,看看,是我,小锦。”
“他中了尸毒,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低声道,古燃这会儿刚巧过来。
我想松开杨五的手,可他攥地很紧,想要一口将我吞了一样,古燃冲着他的后背,来了一下,符咒落在他身上,杨叔抖了一下。
“不要！”常霖锦上前,一把抓着古燃的手。
原本被束缚住的杨五,忽而挣脱开了,他身上的符咒裂开。
常霖锦抓着古燃的手:“他是杨叔,你这样,会杀了他的。”
“尸毒一旦入体,只有死路一条,他已经没有人性了。”古燃低声,刚巧这会儿杨五得了空子,朝我这边过来。
他的力气太大,连带着那张血脸,慢慢融掉的皮肤,露出血肉模糊的脸,我猛地抵在身前。
他的牙摩挲我的脖子,眼看就要咬下来了,常霖锦依旧拦着古燃。
我快呼吸不过来了:“救……救命啊……”
再过来一点,我就会被他咬了,常霖锦这是在做什么。
身上的麒麟玉,蠢蠢欲动,我的左手忽而放开,杨五顺着我的脖子过来,我伸手掏出麒麟玉。
用肩膀抵了一下,杨五忽而后退了几步。
麒麟玉甫一出来,杨五便变得迟钝起来,包括他转身的速度,古燃趁着这个当口,拜托开常霖锦,可就在他想出手的时候。
常霖锦几番阻拦,古燃沉声:“如果留他下来,会害更多的人,常霖锦,你给我让开！”
常霖锦不让我们收了杨五,她几次阻碍,杨五趁着慌乱之际,从院子里夺门出去,古燃厉吼一声,常霖锦坏事了。
杨五逃出院子之后,便没了踪影,我跟着跑过去,与十二擦身而过,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十二完全有可能及时赶到,可他在这个空隙,去了哪里？
我们去追杨五,可是他出了院子之后,便没了踪迹。
古燃说一定要找到他,不然村民就麻烦了,尸毒会传染的,如果整个村子都被尸毒感染的话,最后只能化为一抔黄土,别无他法。
常霖锦依旧不依不挠,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叔被我们杀死。
这个女人！
我跟许昭然一路,外加十二,常霖锦跟着古燃,我们将村里翻了个遍。
“小欢,常霖锦这女人,是想害死我们！”许昭然低声道,她埋怨地看向一边,十二皱着眉头,仔细扫了一圈,可什么都没有。
我们沿着小路,又转了一圈,今晚村子里演戏,路上没几个人,大多都在礼堂里聚集,看戏呢。
我低声道:“礼堂人多,我们不该这样漫无目的的下去,杨五可能已经去那边了。”
我们急忙赶到礼堂,可是一片和谐,台上有人浓妆艳抹,唱一曲霸王别姬,那叫一个动人婉转。
我猛地抬眸,略微觉得台上的虞姬似乎有些面熟。
“唉,董欢,真的是你啊。”有人拉了我一下,我怔住,是以前隔壁家的喜来庆,喜二哥,好些年没见,当年跟着戏班子离开家园,一路向北,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今倒是跟那会儿变化不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喜来庆跟我打招呼,他说这个戏班子现在是他的了,师父走得早,他勉强继承下来。
我皱眉,眼神都飘忽在人群里:“今晚有什么奇怪的人出没吗？”
“没有啊,董欢,你现在做什么呢,怎么感觉跟巡逻似的。”喜来庆拉着我,左叨叨,右叨叨。
我没法多说什么,只能随意附和了几句,亏得后台有人找他过去,才算是松开我的手,说改天再请我吃饭。
我懵了,我跟这人可不熟。
礼堂也没有找到杨五,我心里越发有些焦灼,难不成他趁着夜色,跑到山那一带去了,要真是这样,那就完蛋了。
无从找起,我们跟古燃碰了头,他摆手:“我已经跟村长说过了,今晚,要他们先暂停表演,都回各自家里,锁好门,切勿走夜路。杨五跑了,这隐患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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