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四肢僵硬着,压根不敢回头。
身后那个人慢慢往前面走来,她手里提着一盏灯,灯火照映着我的脸,同样照亮了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像是巫婆一样,忽而笑了。
阴森的笑意,我腿软,压根站不起来。
老婆子佝偻着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继而有看了地上那具女尸一眼:“都得死啊,都得死——”
她往前面走去,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悬着的脚,飘忽着到了前面,她忽而转身,烛火映照出她那张脸,我大气不敢喘一下,她幽幽地说:“逃不掉的。”
幽幽的灯火,消失在黑暗中,我扶住旁边的栏杆站了起来,地上的女尸还在,腥臭味袭面而来,我哇地一声吐了,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去,这个地方实在呆不得。
萧家大宅四通八达,我知道自己已经迷失在这个地方,绕来绕去,最后都停在这座池塘附近,那具躺在地上的女尸,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之中隐隐含着的落寞,似乎在嘲笑我一样。
逃不掉的,都得死——
那婆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颓然地坐在一旁,实在没有力气了,来回换了好几个方向都没能找到出去的路,最后全然绕回到这里。
水面上腾起的白气,如渺渺白烟,就好像水下有什么一样。
四周一片漆黑,能听到簌簌的声音,这一夜,我要如何度过？
背后一阵凉风飘过,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转身,树上吊着的红衣女子,此刻正用幽怨的眼神看我,再爷没能忍住,我尖叫一声。
慢慢地往后,一屁股摔在泥土里,她的身子还在飘荡,我吓得心跳都没消失了,慢慢往后,谁知屁股下面突然探出一只手,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
我一阵,她的舌头勾住我的脖子,想要将我扯下去。
我用尽全力,去扒她的舌头,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我听到有人在叫我,试图麻痹我的神经,我用尽全力,狠狠地攥在她的舌头上,求生的欲望实在太过强烈。
我最终逃过一劫,我也已经清楚,萧家园子里全是孤魂野鬼,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又重新推开那扇关押着我的大门,难怪萧夫人那样自信,连看守的人都不给我一个。
她料准了我逃不出去,快要崩溃的边缘,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死在这座宅子里,门吱啦一声被打开,我融入黑暗之中,唯有淡淡的月光与我为伍。
我倒在沙发上,脑海里面浮现出姐姐的脸,我的鼻子酸涩,喃喃:“姐姐,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好想再见见你。”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我精疲力尽,抓着沙发上的布,死死地攥在手里,直到我的手疼的没了知觉。
心口酸涩难耐,我不想死在这里……
可惜现实就是这样打击人,偏生哪里都去不了,就是那座宅子我也绕不出去。
呼吸一窒,寂静的夜色之中,只听到间歇的哭声,偶尔哭出了声音。
就在我声嘶力竭,快要哭晕过去,一只冰凉的手,抚摸上我的脸,他轻轻擦拭我眼角的泪水,一点点的擦拭干净,我不由得一颤,睁开了眸子。
我看到萧如唤的脸,莫名觉得熟悉,他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搂我在怀中。
“欢欢,不哭。”他异常的温柔,就像是多年的恋人一样,我脱力地靠在他的怀中,任由他一点点的圈住我。
萧如唤将我的身子扳了过来,面对面看着我。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乖,不哭,我在呢。”
“呜呜——”
我再也控制不住,起初只敢咬着下唇忍住哭声,害怕惊扰了夜色中的亡灵,可此时我放声哭泣,全然有萧如唤在这里,我便感觉好像是换了一个天地。
我完全忘记他之前那般冷漠的离开,完全忘记了他隐情不变的性子,此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莫名觉得心安。
我攥紧萧如唤的手,死死地抓在手里,生怕下一秒他就消失了一样。
“萧如唤……”我哽咽着开口,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就吞了下去,我想问他,究竟我要怎么样,才能逃离出萧家大宅,我知道一旦说出口,他一定会弃我而去。
“嗯？”他上扬的尾音,格外动人,在我绝望之中抓住的救命稻草,一点点温暖我的心。
他的眼眸落在我的身上,与我对视一眼,他伸手,修长的手落在我的眼角:“别再哭了,在哭眼睛可要坏了。”
“萧如唤,我该怎么办？”我内心酸涩,靠在他的怀中,眼泪鼻涕全部都擦在他的身上,这座宅子,虎视眈眈的公公,阴晴不定的萧寒,以及阴险毒辣的萧夫人,每一个都像是毒蛇一样。
只要我靠近,就会一口将我咬死。
萧如唤轻拍我的背,他说他会一直在的,他说要我再忍耐几欢欢,你我既然成了夫妻,我便不会抛弃你。
我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出来,喃喃:“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从小到大,本就内心脆弱,敏感地很,又岂能随意被人的承诺撩拨,萧如唤点头,他手做出发誓状,说什么若是骗我,五雷轰顶此生不得轮回。
我急忙堵住他的嘴,看着他眼底的欣喜之色。
“我只是怕你,此生都会缠着我。”
嘶——
身上挨了一下,萧如唤下手重的很,原本我的后面就被之前那只女鬼抓破了,此刻越发的疼,我龇牙,萧如唤抱起我,转身往一旁的床榻上去。
他温柔地将我放了下来,欺身上前。
他俊朗的脸庞,一点点靠近我的脸,他的手慢慢变得不老实起来。
“欢欢,可以吗？”萧如唤忽而顿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短暂时间内的情绪变化。
我眼含热泪,不曾说话,他忽而封唇,刚才的询问不过是逢场作戏,紧接着的才是他萧如唤的作风。
他的手落在我的腰上,身子死死地抵着我,慢慢变得缠绵起来,热烈起来,冰凉的手,夹杂着我浑身的炙热,一种难言的感觉。
我浑身一抖,任由萧如唤继续,他柔情地很,像是拥着珍惜的人儿一样,忽而变得热烈起来。
一夜难眠。
我被折腾地快要散架了,最后怎么入睡的,我都已经忘却了,昨夜一个不一样的萧如唤,他许我一世情深,他说定会护我周全。
我的心口,一点点膨胀开来。
枕头旁还散落了他的味道,阳光漏了一丝进来,恰好落在我的脸上,我看着高高镶嵌在墙壁上的窗户,忽而觉得这座牢笼越发的沉重了。
我浑身酸涩,尤其是下面,生疼地很,全然站不起身子来,门外有下人进来,告诉我该去给萧夫人请安了,我怔了一下,她便开始催促我。
“夫人不喜欢人迟到,你还是快一点,不然就要遭殃了。”那人好意提醒我,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看着满身的青紫,便知昨夜被折腾地倒地有多过。
散掉的四肢,感觉都快不属于我了,可我想起萧夫人那张脸,便扶着床快速起来。
下人的视线略微有些暧昧,我有点不好意思,今儿阳光明媚,照的整座萧宅不再似之前那样死气沉沉,而我的心,也一点点被阳光照暖。
路过回廊的时候,我特意瞧了一眼,那儿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昨夜的经历,我绝口不提,未曾与宅子中任何一个人提起。
我慢慢悟道在这里生存下去的法则,我一定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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