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欣玫彻底无语了,只得双手投降,“是是是,你儿子什么都好,是人家姑娘眼瞎看不上!”
左尚黎却没有因此歇停,还继续纠结着她刚刚那番话,“而且,我儿子哪里不成熟稳重了?”
在他眼里,儿子是完美无缺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亲自带着明熙去出席各种大场面,面对众人打量和试探,顾明熙一点都不怯场,他的表现始终从容自若,进退得宜,完全没有半点紧张或者窘迫。
之前那些风言风语传得再难听再凶,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每天该做什么还是就做什么,丝毫不受影响。这让左尚黎深感欣慰。能成大事者,必有一颗沉着不易受影响的心,儿子这点让他十分满意。
面对左尚黎的一味维护,左欣玫没能忍住,直接给这个已经完全陷入儿控状态的幼稚老男人浇了盆冷水,
“他到现在都没喊过你爸爸,你就不要强行安利他有多好了好吗?”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左尚黎的痛处,顿时萎了不少,低着头,闷闷地坐回皮椅里不吭声。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左欣玫支起下巴,沉吟道:“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再这样下去,你儿子要稳输的。”
左尚黎也跟着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斟酌着提议:“要不,我们设个局让季蕊陷入困境,然后让明熙.来个英雄救美?”
左欣玫琢磨了一会,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可以进入详细讨论的行列中,她问,“你有具体的操作方案?”
设计困局这种事对左尚黎来说简直信手拈来,立即张口道:“首先,我们先设法断了她的资金链,夺走她手头上那几个大客户,让她辛苦经营的公司面临破产,逼到她走投无路时,再让明熙挑个恰当的时机出现。到时候,自然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左欣玫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稍一深思,又发现这个方法根本经不起推敲。陆轩还在旁边看着季蕊呢,说不定没等明熙出现,这厮就先出手帮忙了,到时候白瞎忙一番就算了,搞不好还为人做了嫁衣促成陆轩的好事。
不行,这个方法太冒险了,绝对不可行!
左欣玫将自己的担忧跟左尚黎一一作了分析,末了,还一脸黑线地补充了一句,“另外我还想提醒下,伯父您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是广林的大股东,季蕊那公司说到底还是我的,您要搞它破产,那不相当于是要搞我的公司破产吗?这犯不着吧?”
左尚黎沉默了一会,又提议道:“或者,换成让陆轩破产?”
陆轩是个高傲的人,真破产的话,也许他会自惭形秽觉得再也配不上季蕊,从而打退堂鼓放弃季蕊也说不定。
左尚黎这话一出,左欣玫立马来劲了,迅速打起精神十分认真地问道:“这个好,您想怎么做?”
议起正事,左尚黎的表情马上变了,那是久经沙场后锤炼出来的凝肃面孔。虽然这些年来他退休闲赋在家,但不代表他对外面的局势一无所知,相反的,他的注意力从来就没有从市场上离开过。少了繁忙的工作,他现在反而看得更清楚更周全。
陆轩是陆家的小公子,没毕业就开始自己创业,他拒绝了家族所有的资源,凭着自己的能力创造了现在所用的一切,可以说是白手起家也不为过,这种人,往往比那种直接继承家族事业的人更难应付……
听到这里,左欣玫忍不住对号入座了,皱着眉不高兴地打断了左尚黎的话,“什么叫做比那种直接继承家族事业的人更难应付?伯父你是在说我吗?是指我比陆轩容易对付?”
左尚黎无声地瞥她一眼,淡淡地回道:“……我不是在说你,也不是在说我自己,但我觉得,你听这段话的重点应该是‘难应付’这三个字上。”
左欣玫不出声了,的确是自己敏感了,伯父是从爷爷那里继承了风雨飘零中的左氏企业,而自己又是从伯父手里继承下来的,伯父要是真有心奚落子承家业的富N代,那不是连他自己一起踩了吗?
想明白后,她挥了挥手,说道:“行了,没事了,你继续往下说吧。”
左尚黎顿了顿,把歪了的话题重新掰正,“虽然他的母公司目前都设在国外,但是据我所知,他这两年有想把专心转回国内发展的迹象,所以,我们只需在他转移的过程中横加拦阻,让他………”
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左欣玫正听得认真,见他忽然没了声音,奇怪地问道,“然后呢?让他怎么样?”
左尚黎还是不回话,她不解地抬头看向他,见他只是定定地望着自己身后的方向不动,下意识地往后一看,顿时被门口的人吓了一大跳。
大半夜的,月黑风高,四下无声,顾明熙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那里,着实吓人。
左欣玫拍了拍心口,嗔道:“明熙,你站在哪里做什么?来了也不出声,要吓死人吗?”
顾明熙看了她一眼,神色很平静地解释:“……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
对上儿子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左尚黎莫名地生出一点心虚,咳了咳,换上蔼然的笑容,“明熙,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顾明熙没答他的话,径直走到他跟前,将手里的文件搁置到他面前的桌上,“这是你今天要我做的报表。”
左尚黎愣了下,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哦,好,放在这吧,我待会就看。”
顾明熙没再说什么,交完功课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半刻都不滞留。
左尚黎还是觉得不放心,忽地起身,同时喊了他的名字。“明熙。”
顾明熙停住脚步,侧头看他。
左尚黎顿了顿,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刚发现他的存在时,门已经大开了,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听了多久。
顾明熙沉默片刻,缓缓地回答:“……从你们想让阿蕊陷入困境开始。”
那两人不吭声了,那不是相当于刚刚密谋的坏事全部都被他听到了?
左尚黎有点慌了,试图补救:“千万别误会,我和你堂姐也是替你着急,正商量着要怎么帮你。”
“我不需要这样的帮忙。”顾明熙转过头直视前方,语气变得冷淡起来,“不要管我的事。”
“……”
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上了,左尚黎神色木然地坐回皮椅,眼神毫无焦距地望着某处,整个人像是掉了魂魄似的。
左欣玫见他脸色不对劲,有些担心看向他,“伯父,你还好吧?”
左尚黎没回答她,好一会,才呐呐地问:“你说,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左欣玫想了想,不是很肯定地回答:“应该没有吧……”
左尚黎一脸受伤,“可是,他刚刚好像在用鄙夷的眼神看我,怎么办?我要不要再过去跟他解释一下?”
左欣玫抽了抽嘴角,艰难地忍着没出声。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尽管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个反差。
过去那个叱咤商界多年、不苟言笑又英明神武的伯父究竟去了哪?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从前半点的霸气强悍?儿控也不是这样控的吧?
左欣玫默默地在这厢感概腹诽时,左尚黎那边已经有了别的想法,兀自做了决定道:“我明天亲自跟季蕊谈一谈吧。应该是我之前说的一番话让她有了别的想法,才让她一直不肯接受明熙的。”
“您还是别了吧,”左欣玫一听就头大,赶紧阻止他道,“上次您找季蕊谈话,明熙就很不高兴了。您要是再招惹他,他要搬出去了我可劝不回来了。”
左尚黎没搭话,侧着脸失神望向窗台。
左欣玫叹了叹气,放缓了语气劝道:“既然他刚刚说了不要管他的事情,我们就先暂时放着吧,要实在不行了再说。”
左尚黎仍是安静地望着窗台,她遁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连颗星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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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蕊生病了。
起初是晚上开空调睡觉忘了调定时,结果第二天起来,鼻子就开始塞了。
她没怎么在意,熬了两天发现越来越严重了,就去药店买了一盒感冒伤风速效胶囊随便对付了过去。结果药是吃了,感冒不仅没好,因为拖着反而更严重了,连脑子也变得不甚清醒。
她强撑着没休息,依旧坚持天天去上班,眼下有两个项目的方案在提,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哪里有空去养病?连林凡劝了她几次都没用。
这场感冒来得凶猛,到后面直接引发了发烧,季蕊终于被打败了,被林凡带去医院吃药打针之后,在家乖乖躺了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间,她隐约听到了家里的门铃在响。
季蕊爬起来,扶着墙勉强去开了门,外面站着陆轩。
她虚弱地笑笑,一张脸愈发地苍白了,“出差回来了?什么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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