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个哆嗦,秦砚已转过身去,宋席远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眉头皱的很深,显然不相信昨晚秦砚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一上午的工作,秦砚忙着批文件,连头都没抬过,但宋席远坐在一边,显的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还是在为昨晚的觉得不可思议。
我坐在太阳光底下,身上的寒意若隐若现的,总是忽冷忽热的感觉。
中午意外的,秦砚他突然决定要去临近市出差,这次只有华晟跟着他去,宋席远则留在秦氏助阵。
看他拿起衣服,我蹙眉起身,“现在就走？”
虽然我知道他很忙,但是…
“晚八点前我会赶回来,到下班时间,席远会送你回去。”
秦砚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就离开了。
办公室突然就剩下我和宋席远两个人了,我看着眼前精致的饭点,突然也没有了食欲。
坐在桌子上,拖着下巴看着宋席远在吃着饭。
“萧萧,多吃点,今天公司估计没什么大事了,不过也走不了,这关键时刻,没办法。”
宋席远边吃边说着。
我点头,“恩,我知道！”
顿了一会,我又问道,“离解尸咒还有多久？”
“秦砚说着这周六晚上开始,今天周三,还有两天。”
“那个月牙怎么样了？”
宋席远放下筷子,“我和华晟一直看的是阮老的身子,藏月牙的那具尸体是在山上,秦砚说没什么问题,他一直往山上跑,他的话应该没差。”
“那阮老现在的身子…是怎么样的？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身子是活是死？”
宋席远微微蹙眉,似在回想着说道,“阮老的身子,我和华晟第一天去的时候,他的身子平放着的时候,好像还有点呼吸,但是…稍微触碰到他的身子,好像呼吸又没了,而且不仅是我,华晟也感觉到了,然后昨晚我和华晟再去的时候,阮老的身子已经一点温度都没了,之前体温正常,但昨晚突然就冰凉,虽然知道他已经是命不久矣的人了,不过隔了一夜就死了,觉得挺突然的……”
我坐直身子,声音不由的放低,“阮老爷子他,真的死了？”
宋席远点头,“恩,已经没有脉搏,而且身子都发冷发僵,怎么可能还是活人。”
我抿了抿嘴,开始阮老爷子还是半死不活的时候,是秦砚说他的身子可以藏月牙,所有都为了秦砚能解开尸咒,或许对于阮老的死活不甚在意,到了这会儿,宋席远说他昨晚没了生命迹象,我心里突然觉得,阮老爷子好像是被秦砚强行给那什么了似得……
这样的想法之前冒出来过,但因为解尸咒的事,就那样淡忘了,可此时突然又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我看着宋席远,他悠闲的靠在沙发上。
我开口,“宋大哥,你说,阮老他开始其实并没有死,是被我们从医院病房硬弄出来的,到今天而至他才死了,那,那我们算不算……”
宋席远点燃一根烟,侧眸看向我,“算什么？”
他的目光突然带着侵略性,我忽的就移开视线,不在对着他的目光,“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宋席远靠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轻轻吐出,“非常时期而已,不然秦砚该怎么办？”
我垂眸,宋席远心里一清二楚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再次抬眸,宋席远看着我,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他昨晚真的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一怔,看着他还在想这个问题,“那阿砚昨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怎样说的？”
“我昨晚是看到他的来电才接起的,他就说有事,然后说十二点在坟第见！我听着他语气像是有急事,刚到家又急着开车出去,那不到了地方,哪里也没有秦砚的影子,所以着急给你打电话！”
说着,宋席远的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又看了看,一个人说着话,“怎么就没有来电记录……”
我心里一阵郁闷,连证据都没了,秦砚那么怪异,我现在才不相信这是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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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秦砚回来了,我看着他的脸,看他行色匆匆的神色。
我坐在沙发上,见他在换着衣服,“又出去？”
‘恩,今晚打算把尸体从山上移下来,弄到泉汀去。’
“今晚？”
“恩。”
我站起,他换好衣服看着我,“你也换件厚的衣服,和我一起去。”
华晟从房间走出,听着秦砚的话皱眉,“萧萧也去？这个,不合适吧！”
秦砚笑了笑,“没事,反正解尸咒的时候,她总要跟我一起去山上的。”
华晟还打算说下去,被秦砚打断,“你和席远今晚也早点过去吧,你们就在泉汀等着,我和萧萧随后会过去。”
华晟点头,“好,我知道。”
说着,华晟看向我,“总之小心些为好。”
“恩,我知道华叔。”
————
八点半,我坐秦砚的车离开,华晟一人开着车去和宋席远会和。
去山坟那里需要的时间久一些,一路上秦砚出奇的安静,就除了接了几个电话,在很少说话,专注的开着车。
临近山底,夜色渐深,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今天居然开了这么久的时间！
车灯下,我看着这里的雪还没有化掉,只是被车子给碾压出一条路来,旁边的积雪也是一点没有少,反而堆积起来后,显得更多了。
我坐在车里,光是看着,就觉的外面一定是很冷！
车子打了一个弯后停下,秦砚拿过后座的大厚衣还有围巾给我,“穿上,山上很冷！”
“恩。”
穿戴好后下车,一个冷风刮过,我眯着眼抬头看着眼前的山,整个山还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这里本就偏阴,也怪不得一点雪没有化掉。
“来,握紧了,山路滑,注意脚下。”
“好。”
我伸手紧紧拉住他的手,因为手套的关系,总是觉得怎么握也握不紧似得,只上了一个不太陡的坡,脚底就开始打滑,我看着自己脚上的运动鞋,好像是防滑的吧,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在抬头看走在前面的秦砚,他走的很稳,看起来一点也不滑,还一直紧拉着我的手。
我走的小心翼翼,头一直低着,双眼一直盯着脚下的路,生怕一个趔趄后绊倒。
走着走着,背后开始冒冷汗,开始气喘,这路怎么这么难走？秦砚他还天天晚上谁都来这里,他一个人是怎么办到的！
我眼睛盯着白雪地时间久了后,都有些发花了,脚下一个不留神,单膝跪在地下。
“慢点！”
秦砚立马转身,伸手扶住我,“膝盖疼不疼？”
我摇头,伸手扒拉下厚围巾,“不疼的。”
马上着地就被秦砚扶起来了,虚跪了一下而已。
“原地歇一会吧,喝点热水。”
秦砚从他的大衣兜里拿出一个保温瓶,挺细,方便携带的那种。
我喝了几口,摇头,“好了,我们还是走吧,这山路还没走没一半的路呢,时间不早了都。”
“早知道那会让你待在车里了。”
秦砚说着转身,又小声的道,“不过你一个人在车里我也不放心…”
我紧抿着嘴,看着他的背影,重新拉住他的手,走的不快不慢的,心想:何止啊,我突然对秦砚也不放心起来,在他身边,起码不会遇到让我觉得匪夷所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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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山上,已经十一点半了。
我走的很累,身上又穿的很厚,走起来更是费力,一路上都不知道歇了多少次才能走上来的,秦砚倒是一点不累,跟走柏油马路没什么区别的样子,我特意看了他的鞋子好多次,想着他鞋底是不是有钉子啊？一点不滑,走的那么稳当…
“你歇会,我去扫开墓地的雪。”
昨晚又下了一场下雪,虽然是时间不长,但山上不同其他,尤其是墓地以及墓碑上,都落了一层很厚的积雪。
我看秦砚折翎一根有很多树杈的干树枝去弄积雪,我也上前折了一根,帮他扫。
这时,我听见‘喵’的一声,立马转身向后看,啥也没有。
我又看了看秦砚,他在用手推开墓碑上的雪,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好几眼,却分不清刚才那声叫唤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这大半夜的,又是在这山上,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猫叫？
“萧萧,过来。”
我听见秦砚他叫我,没有在管刚才的声音,转身走向秦砚那里。
“怎么？”
“不要老是乱看。”
我点头,“噢。”
秦砚绕过墓碑,拉着我的手腕在棺材前站定。
棺材早已被秦砚他们几个弄出土,就放在墓碑的后面。
他单手就推开棺材盖,风一吹,雪渣飞扬。
我拿手来回扇着,跟和他上前一步向棺材里看去。
里面躺着的就是那具死尸,依旧是背朝上,但整个身子轮廓都不复当初,如果没有那层衣服包裹,恐怕都能有多少根骨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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