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依旧匀速开着。
我刚说了那些,他连头都不转动一下,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我又叫了一声,“阿砚?”
“马上就到家了。”
还是这句,语气硬邦邦的。
冷白月光渐渐隐去,黑暗重袭。
手心里溢出冷汗,看向车窗外,竟黑的连树木也看不到了。
心里骇然:这下不好了…
他口中的所说的‘家’到底是什么地方?
无论我说什么,他不停车,只顾着开。
慢慢的,我静坐在后座上,忍着害怕观察着一切。
盯着他的后脑,可他连脸都不转过来,我双手紧扣在一起,低声道,“家在哪里?”
“马上到了。”
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他口中的声调是单一的,尤其在这样的凝窒气氛中,显得那么的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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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不敢犯困,即使在有些颠簸的路段中,像又迷糊鬼迷我的眼睛一样,就是想让我睡觉,我用力将自己的指甲嵌入手心,疼的时候也就清醒了。
可谁知,当我手心溢出鲜血的时候,血腥味随之飘散,弥漫在空气当中,连我自己都闻到了,只是流了一点而已,味道怎么会这么浓?!!
而且这血腥味,闻着怪恶心的,可分明又是自己血味……
这时车内,驾驶座上一直稳住开车的他,在血腥味溢出之时,身子突然颤动,我的目光正好捕捉到这一幕,心里莫名一沉。
他是鬼,肯定是闻到了,只是他的反应…
**************
莫名,我的唇有些干,抿了抿唇后垂眸,眸子顿然一怔。
手心里一直握着的黄纸符被血浸湿…
我立马拿开,这黄纸就跟吸血似得,手心里本来没有出多少血,但是怎么能看着像湿透了的血纸般?!!
车子却猛然间就停住,身形在恍惚中停止。
“下车。”
他冷冰冰的说了声后径自下了车。
还真是鬼,下车竟然没有开车门,只是一阵阴嗖嗖的鬼风从车缝隙间飘出。
车窗外静的让人心窒,他却在下车后,不见了?
车窗外太黑,什么都看不到,更看不到他是在哪里,我哪里敢下车去。
身子就微缩在后座角落边,双眼目不转睛的在黑不见底的夜里寻找着哪怕只有一丝的光亮。
此时的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而就在我以为他不见鬼影的时候,后座坐车的门突然开了。
我身子一抖,立马趴到另一端的座子上,紧接着就是四个车门都开了。
鬼风灌进,这像似让我下车般的邀请,更像地狱恶鬼桎梏了我的自由。
我迟迟不敢下车,但却由不得我。
鬼风已充斥满车内。
鬼风中参着的鬼气,在这样的阴地,我似乎对鬼气更加敏感,冷飕的风能降了人最正常的温度,慢慢的,身躯变冰冷,在勾出人的魂魄,随着这股鬼风飘荡……
我神志已经有些恍惚,脑子也只是来回想着鬼是怎样蹂躏一个活人的,身子确实越来越冰冷。
骤然,脚裸一痛,一双冷冰冰的手用力一握后,猛的将我整个身子脱出车内。
身子被拖行在若有若无的路上,路上,似乎还有膈人的石头,膈的我头有些疼。
“阿砚……”
我呢喃出声,被拖行的身子突然停止向前。
“怎么?”
恍然间冷气扑鼻,我迷糊的睁开眼,竟然是秦砚的脸,近在眼前。
分明模样是相同的,但眼神过于清冷。
而自我面前的,仿佛就只有他的一个头,身子手臂以及腿,什么都看不到。
“萧萧……”
僵冷的语气里故意想装出那抹情人间的温柔,却只是徒劳,我听了后,心里只越觉发寒。
“现在到了,我能不能去厕所……”
手里的湿了的黄纸符,不管能不能烧着,我都要试试。
许是我气息微弱,但我听到了他的笑声,笑的凄冷,“当然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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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着的身子突然直起,黑暗里,只感觉有双手一直拉着我的手腕再走,我就那样跟着走。
“就在这里。”
看不到他的人,只能听的到他的声音,“放心上,这里…不会有人,呵呵……”
最后一抹阴笑隐退在漆黑的夜里。
我来回的看,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所以脚下走的小心翼翼。
走着走着,我突然疯狂的跑了起来,管他这是哪里,我只管跑,手从里衣兜里拿出黄纸符和点火的东西,猛然间蹲下,看不见的地方,开始画十字,可打火机子却怎么也点不着,手抖的厉害,越抖越点不着。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一声冷语,我猛然抬眸,一张长白脸挂在眼前,表情阴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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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黑暗居然开始慢慢退却,一座古旧的墓碑近在眼前,而我刚画十字的地方,就是墓碑前的位置。
而他,背对着我跪在墓碑前,已经不在是秦砚的模样了,就轻飘飘的跪着,膝盖似乎都没有着地。
他的暗无光泽而白得过分的颈项,大而干瘪的手,以及软绵绵的肩膀,一切地都显得他太过柔弱。
可是他刚才的鬼样子,又怎么会柔弱?!简直让人恐惧到极点。
“在家门口烧符?你想干什么……”
他低头说话间,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呲牙咧嘴的朝我扑来。
我吓的连身倒退,他一副吃人的模样。
我像似被恶鬼穷追不舍,一直原地跑圈,怎么也跑不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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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把符纸烧了!”
秦砚的声音,我慌乱中,顾不及那么多,一直点着火,可每次快点着了,却又立即灭了,一回头,却见一双眼白发黄的眼睛,狰狞恐怖的模样。
“秦砚你在哪?我点不着啊!”
紧接着,一阵车声,有些刺耳,可是那车却像是在雾里开出来似得,驾驶座上秦砚的脸忽真忽幻的,但他一直对我招手,“上车!把纸符贴到那座墓碑上!”
秦砚的声音明显已经到了最高度,我却听得模糊断续,声音也很小。
但他说的我都照做,双腿重的犹如灌了铅,硬拖着走。
此时的脑子全都是那张惨白的鬼脸,狰狞的面孔,一直瞪人的眼珠子,还有远处雾里模糊的秦砚,我再度怀疑,那个又是不是真的秦砚…
脑子已经乱绪,只是听着秦砚的做。
当纸符贴在墓碑上时,周围一切环境开始变的有些不同,像扭曲的画面般,我身子感觉时轻时重,秦砚的声音也忽远忽近,最终在眼帘彻底紧闭的时候,感觉到有双手将我的身子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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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初醒,是在熟悉和柔软的大床上。
睁眼便看到了秦砚的脸。
我却一时间定住,定在秦砚的那张脸上,他这张脸,在我刚一睁眼的时候,心里竟然产生害怕,或许是心里还有那个鬼的阴影。
“没事的,就当是一场噩梦。”
秦砚安抚的说着,他看出我心里的恐惧在何处。
我闭了闭了眼,那确实是场噩梦,但愿这辈子在不要有第二次。
他伸手进被子里,紧握着我的手,我缓慢睁开眼,对着他温柔的眼眸,这才是秦砚才对。
于是,我笑了笑,他心里的紧张也缓了些。
“我没下车……”
我解释着,秦砚点头,“恩,我知道,你确实没下车,只是你被迫上了一辆阴车。”
“阴车?!!”
“你跟踪秦柒车的那到看吴婆下了车,而那天,吴婆是去送鬼,应该先是找了个阴阳人看过,所以挑选了那个地方,那个黑色袋子里,是骨灰盒。”
我一惊,“送鬼?什么意思?秦柒他让吴婆送的什么鬼?!”
“吴婆一直在秦柒的手里,而秦柒他一直是个信奉神鬼的人,他不管干什么,都会提前找阴阳人或风水师来看和指点,但这样的事他一直隐藏的很深,若是让外界知道,总觉荒谬,而他之前国外有了一个女人后,时隔不久却离奇死亡,说是一个人一个命,不过据我当年查出的疑点来看,和他本人有关,或者说那时他的家里,一直有不干净的东西。
而那天吴婆送的鬼,是他从一墓地派人挖出的鬼尸,吴婆又是个结鬼婚的,让她去送,必定是早找好了个女鬼墓穴了,不然那鬼估计会天天会去找秦柒了。”
“那他活该,挖人家的墓,不找他找谁!”
“呵呵,我和他一向来往的少,只是几年前他替我找了吴婆,到底谁继承家族企业,虽然已经是确凿的事实,但他怎会甘心,我出事那年,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天赐时机,只是那会我身边还有邹渐,有些事做起来自然那么方便了。”
我点点头,秦柒看似不与世相争,但心面相离。
“那晚吴婆被鬼吓了个半死,为了躲避,她胡乱跑进西边的坟地,秦柒若要还要用她,必定会去找,所以这几天,我会引吴婆去我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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