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晚间七点钟。
外面黑的像深夜。
只刚电闪雷鸣那一刻,我抬头看到花园一抹猩红的身影,心里猛的发术。
那是……
手机此时通了,我却呆住,窗外的一颗树的旁边端直的站着的是…甄晗!
身子枯瘦,眼睛大的却像铜铃,隔着玻璃还有两米多的距离,却笑的让我窒息。
电话那端传出秦砚的声音,“萧萧?你马上到二楼卧室床上待着,快去!”
没得到我的回声,秦砚的声音骤然升高,“萧萧!”
“啊?我,我在,秦砚,我看见甄晗了,她就在外面。”
“我知道,你上二楼,马上!”
“你……”
“我在路上,电话别挂断。”
不想慌张,可再次看见这样阴冷的画面,激起我心里所有的恐惧,我不怕人,但很怕鬼。
手里紧捏着电话,我转身就往二楼跑,脚下的拖鞋被甩开,光着脚着往上跑,耳边突然传来声音,“萧萧……”
我脚一顿,刚才那是邹渐的声音?!
我不敢相信,我没有听错,直接往回看,手里立马传出秦砚的声音,“不是邹渐,立马上楼!”
可我的双腿却好似不听使唤一般,生生的定在原地,看着只差几步就能到的房间,身子却突然动弹不了。
窗外的骤变的天气像一张巨大的鬼脸,张牙舞爪,甄晗那猩红的身影简直骇人,刚才还在树旁,我猛的回头看的时候,她的松软的呈现出灰色的皮肤垂在皮包骨头的四肢上。,如破布挂在于枯的树枝上一样。,眼睛却死死的朝我看着,那一双眼睛,恨不得将我立马弄死。
别墅一楼的灯光闪烁不停,就连手机也发出‘吱吱’的杂音,秦砚的声音开始变的模糊不堪。
“秦砚,秦砚?你还听的到么?我动不了了!秦砚……”
“……”
再看时,手机已经自动挂断!
‘哗’的一声,一楼的灯全灭,我吓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紧紧攥在手里,眼睛最终盯着窗外的那颗树上。
甄晗的身子像干骷髅一样挂在那里,随大风摇曳,树叶没有了,光秃秃的,外面似乎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花园,鬼气森森,明明这里不是墓地,我手紧抓着心脏的位置,气息加重,头不晕,但是眼前却出现眩晕感。
甄晗的身子在那里晃个不停,晃的我心烦意乱,晃的人犯呕。
我身子猛然间蹲下,刚站着只觉得空气不够,喉咙被堵塞,此时迅速蹲下,双手按着冰冷的地面,只为寻求到一处透气的地方。
好难受啊……
甄晗,甄晗她不是已经成活人了么?怎么会是那副样子?!
我想抬头在看窗外,却突然间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萧萧……”
“萧萧……”
“萧萧……”
接连三声,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客厅内,突然间竟全是邹渐的声音。
“邹…邹渐……”
我微弱出声,念着听到的熟悉的声音,但明知道那根本不是邹渐。
声音突然静止,邹渐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凄厉的哭声……
女人的哭声,声音凄冷,越来越近,不是在室外,声音是我的身后响起。
“甄晗!”
我努力大声喊出她的名字。
果然是她!
刚才的哭声瞬间转成尖锐刺耳的笑声,“呵呵,你想不想邹渐?”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诱惑的声音恍如耳旁,但像一记警钟,只要听她的话,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你想做什么?”
我咬牙出声,喉间冰冷无温的触感,我知道,甄晗她是死人,她根本没有活!
“我要做什么?你抢了我的人,你说我要什么?你本就该死!”
“你,秦…秦砚他马上就回来了……”
黑暗里,我在抬头,眼前突显甄晗血淋淋的侧脸,我瞬间哑然。
她指着自己的脸,“我为他死,又想为他生,他知道我爱他,我以为他也爱我,他娶你和你上床,伤心难过的只有我自己,以为他娶你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活,可到头来都是我自欺欺人,突然有一他从没爱过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他不顾曾经的情分要我死,他说都是为了…你……”
甄晗声音悲愤哽咽,声音愈显凄厉,空气中飘荡着她所有的怨气。
“……”
话落,甄晗突然凑近我的脸,她脸上的血开始往下滴,那血滴像滚烫的硫酸,似乎只要一滴,就能毁人容颜。
“我要你和我一样……”
甄晗的狠倔冲我怒瞪。
我屏息,眼睛紧闭,因为我感觉到,秦砚他已经到了。
只一下,一楼客厅内的灯重新亮起,刚才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我好像刚从梦里的地狱瞬间回来,秦砚站在门口,但全身湿透,从头到脚都滴答着水,脸色惨白的吓人。
我不敢相信这是他,我从没想过,狼狈一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可他此时就是那个样子,似乎受了极大的冷冻模样,又像是被什么给惊吓了?
“没事,就好……”
属于他的声音,像一颗沉石头投掷在沉寂的客厅内。
他用那样深幽的眼神看着我,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不同,不同的是他的模样,他的神色,他说话的语气。
他眼中发出的微光,澄澈了他的心。
明明表情有些慌张,却故作坚强的模样。不被拆穿的迷惘,最后以草草收场的形式开了灯。
他是把任何事任何情绪任何的任何都藏的那么深的男人,我只是恍然间看透了他眸里的光。
这一刻我才读懂他,他在害怕,害怕开灯后…看到的会是我的尸体。
我看着他,泪光渐渐模糊,忍不住落下的泪滑过脸庞,抓着扶梯撑起瘫软的身子,想立即跑进他的怀里。
“萧萧,慢些……”
“萧萧……”
“萧…”
秦砚一步一唤,却是微不可闻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的见,抬眸看着楼梯那抹娇小的女人身影,可画面渐渐阴暗,眼皮重的让他在也支撑不住。
最后‘咣’的一声,连带窗台那一盆白瓷的杯子随身摔落,摔的粉身碎骨,碎渣扬飞。
那一声,我突然一愣,看着他倒下,那一倒,似乎整颗心早已不在自己的胸膛。
而对于秦砚而言,他的意识在摔下去那刻清醒的,可渐渐浑噩,只是忽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还有嚎啕的哭声,越来越近,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是他的女人哭了,因为他,也只为他,仅此而已,这就够了,一切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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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秦砚醒醒!”
我趴在他身边看着他,凑近听闻他的微弱的呼吸,可没有了。
明知道他还是个鬼,却像个傻子一样给他做人工呼吸,直到看见满手的血水时,我愣愣的看着,突然间,我好像连什么主意也没有了,整个人是蒙的,该怎么做,该怎么办,我大脑一片空白……
害怕迅速席卷全身,脑子一晃,意识支配我四处找电话,打电话,该打给谁?!
华晟?还是……
不行,我手抖个不停的打给江小年,我掐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的哭出声,“小年,你快来泉汀,秦砚出事了……”
“什么?什么事?我现在不在E市啊,萧萧!”
不在E市……
我一听,一句不说的挂了电话,立马打给华晟,他说十几分钟就到,让我别急,可他的声音已经不稳定了。
我一个人跪在地上,清理着他身上的碎渣,还有他身上怎么也擦不完的血水,索性我直接解开他的衣服,他是死人,又怎么会受伤流血?
边看边流泪,边用手用力擦,不让自己流泪,秦砚又没死,其实他从未活,我自己也开始自欺欺人。
西服和衬衫全被血水浸湿,沉甸湿冷,比他的身子还要冷,尤其是衬衫,已经是紧贴着皮肤了,我慢慢揭开,可却让我意外,我很仔细的检查他的全身,没有一处受伤的地方,连一点细小的划痕也看不到,可…可这被血水浸透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几乎全白的薄唇,我强镇定着自己随时崩溃的心。
手一直紧握着他的手。
他是冷的,一直是,只是这次冷的像被冻在太平间的那一具具尸体,感觉不是他了。
一声抽噎,我又拨打华晟的电话,他说马上,让我不要乱动秦砚的身子,安慰几句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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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秦砚的手揉搓着,哈着气,只想给他温度,他身子太冰了。
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急匆匆的走路声音。
到门口后突然停下了。
我转头看去,是华晟和华翎。
他们看了秦砚后在看向我,同时怔住,华翎跑过来,猛然拉起我,“萧萧……”
华晟也立马走进来,“先把秦砚的身子抬到车上去,快些,不然再过一会就会腐烂了……”
“怎么会!”
我大惊,想抓着秦砚的身子,华翎一把拉过我,“这里这么重的腐尸味你闻不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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