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紧了紧我的手,很自然的笑了,就是脸色过于苍白,添了一抹无力感。
“除了鬼还能是什么？”
“…………”
他看我无话可说,笑意更甚,他的手突然从我的腰间下移,轻拍了一下我的臀,“我们先回家再说,呵呵……”
我像被触电似得,立马从他的身上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肯定红的不成样子了。
他的手一直是冷冰冰的,却把我的心弄的燥热。
我抬眸睇了他一眼,他神色微正,打算驱车离开,但眼睛突然眯起,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在刚才的十字路口的地方,似乎…有人？可是都这个点儿了……
深夜下的路灯更显清冷幽幽。
前方的几个人,慢慢走近。
秦砚原打算离开,却突然停下,嘴角勾起一层阴笑,却正好被我看见,心里一正发毛。
他一有这样的笑,我会有不好的预感,脑海里又浮现出拿个黑衣的鬼,如果有可能,我希望秦砚的魂在也不要出来！
我定睛朝着十字路口几个人看去,手越捏越紧。
渐渐看清,好像是人,但好像是几个烟鬼似得,耸着肩,佝偻着腰,骨瘦如柴。活像一只一只的大干虾,要不是看见那几个人都有影子,我一定认为自己是撞鬼了！
“真下不去口,送那个女人好了,你说呢萧萧？”
“什么女人？”
我蒙住,眼神还停留在那几个人身上,他们几个人好像注意到了这边,其中一个人好像正好看到我,突然露出很恶心的笑。
这个人体格强壮,举止轻捷,突然就精力充沛的模样,似乎身体里装满了蒸气,并向前直冲,而且他就是朝我的方向疯跑过来……
我心里骇然,立马抓住秦砚的手臂,却听他说,“他过不来…”并且我会让他死的很惨。
秦砚没说出后半句,只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他露出本该有的凶残目光。
就在那个人越来越近的时候,我身子往后靠着,可猛然间,车外的人,刚看着明明还是健壮的,可一眨眼的功夫,他整个身子瘦筋筋的,全身都没多少肉,只剩下几根骨头架子披着皮,在地上摊成一片,隐约中,我似乎还能看到人皮上冒着的烟雾,纸一缕,就消失不见,就连地上的皮似乎也被慢慢的吸食干净一般……
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秦…秦砚……”
我手仍然死死的抓着秦砚的手臂,我自己都感觉很用力。
秦砚收起阴冷的笑,敛下眸,看着我的侧脸,意味不明道,“你不应该害怕,现在他死了,所以,是他该害怕你才对……”
说着,他朝一旁望去,“那样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值得你害怕…”
不管他怎么说,我心里的害怕依然在,我小心翼翼的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却又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这次,是她转过来的模样。
她,一双浅蓝色的秀长的眼睛稍稍鼓起,和眼眶形成平面,有时因为心血上冲,眼神显得强硬。
而她,脸上只有一双眼睛。
她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在她手里的东西,那一张张皮包骨,然后从她的衣袖里,慢悠悠的窜出数不清的白手,开始拉扯着那几张人皮。
“她在干什么？！”
“做她的嫁衣,因为,她觉得,人皮是最合适的,韧力和手感都是她喜欢的,尤其,是女人的皮,她更是爱不释手,呵呵……”
秦砚说着,冰冷手指突然触及到我的侧脸肌肤,笑的阴测测,声音似故意放低,显得恐怖至极,“你的皮肤更好,但,你是我的了,她不敢……”
我吓得立马拍掉秦砚的手,心里被他这一句着实吓着了,还有他的眸色,像要吃人的恶鬼一般,对到手的猎物早已垂涎欲滴一般。
我身子立马紧贴着车门,防备且害怕的看着秦砚。
秦砚说的慢,好像要把那些话刻进我的脑子里一样。
看着我害怕模样,他好像更高兴的模样,发着低醇的笑声,神色从阴森到正常,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明明是冷月中天的半夜,他却像沐浴在日光里似得,眼里蕴着笑,“过来,让我抱抱,暖暖身子,呵……”
可我没心情,抿嘴看着他,看他伸过来的手,故意避开,看他眉心微蹙,我避而不见,不自然的开口,“我…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秦砚又笑着看了我一眼,收回手,开始启动车身。
我心里没有因此而放松,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的身边人,才是最可怕的鬼。
心里越想越冷,紧贴着冰冷的车门,身子越发的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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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过长街,终于彻底的离开那个十字路口。
我楞楞的看向车窗外,渐进喧闹的街市,人来越多,我的目光随着人群扫过,人行道上一群群人走过,有人含笑打电话,有人和身旁的人,聊的喜笑颜开…
我心里却有一丝悲凉略过,如果自己没有遇到秦砚,自己可能也会像路边的某一位行人,过着普通的生活。
人生的大悲大喜我还没有遇到过,没想到,遇上的,是我最恐惧的事,这算是人生的另一种大悲吗？
细算,我今年周岁才二十一,会不会这是上辈子造孽了？所以这辈子到了我最辉煌的青春时光,却是被一个最可怕的男鬼给缠上了！
想到这,我突然回头看向秦砚,没想到他此时也回头看着我,眼睛还是那么诱人,我立马避开问道,“我一开始不怎么相信世上有鬼,因为没看到的东西我就是不信,可…可我现在信了,所以我也相信有前缘今世,那,你知道怎么知道一个人的前世？！”
“你对这个好奇？”
秦砚说话的语气,似乎对我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但没有点破,平静的问着。
我点了点头。
车车速突然慢了下来,秦砚似乎在思虑着的模样,好半响才开口,“繁华都市,除了亲者,没有人会在意一条生命的诞生,或者陨落。人死如灯灭,生时不管如何风光,死后也不过是一把灰,一座毫无温度的碑,时间长了,悲伤会淡化,痛苦会削弱,直到有一天想到逝去的人,内心将再无波澜,不管什么,总会忘记的,所以,记得前世干什么呢？你的前世记忆早已被孟婆汤里无数白虫啃食的干干净净了,还怎么找回？呵呵,下次记得别喝孟婆汤,不过,不喝的话,会被阴差打个半死,地府乱哄哄的,其实趁乱不喝那东西,也有可能,毕竟,那汤是那么恶心……”
第一次听秦砚说了这么多的话,我有些愣神,但每一句我都有仔细听,他的话有些悲凉,好像他已经看透了什么东西一般,其实人生最大的不过生与死,更何况秦砚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更有感触也是应该的。
刚才心里还一股气憋着,现在却因为秦砚的这一段话而烟消云散,侧眸看着秦砚,如果他不是死人,说的那些孟婆汤,还有地府什么,我一定认为是鬼怪杂谈了,可看着他凉薄的神色后,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我刚才也是随便问问。
“如果真想知道,可以在床头放一株彼岸花,不过要是黄泉路上的才可以,夜半时分,沉梦中时,魂回前朝,你会看到前世的自己,究竟是什么……”
秦砚突然又笑着说道,和我的视线相撞,他没有闪躲,又是我先避开他的目光。
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只觉得,他好像是想告诉我另一件事一般,再说,黄泉路的彼岸花,彼岸花我是听说过,我一直把那个红色曼陀罗当凄美的故事来听的,当真有这样的事？我不知道……
可要黄泉路的彼岸花的话,那还要走一遭黄泉路不成？那样的花,谁敢采摘？就算采了,谁还能活着在回来呢……
秦砚的话,意思很深。
他说完依旧在安静的开着车,我心里却无法再平静,正在最静谧的时候,却听他出声道,“人都是先注生,后注死,萧萧,你有我,不用担心这些……”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这之前,我却是没想过生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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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林别是,已是凌晨一点半了。
秦砚这次是把车从地下车库开了进去,随后牵着我的手下车,我和他,走的不快不慢,月光清亮,我何曾几时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鬼在月下漫步,但今晚却觉得挺好,除此之外,就是有些淡淡的寂寥,这份感觉是从身边的秦砚身上感觉出来的,我能做的,似乎就只是和他紧紧的十指相握,填充内心的空虚和心里若有淡无的畏惧。
*
进了大门,看到整个别墅通亮,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这里的亮光,还以为会是黑压压的一片。
进了门,秦砚先让我泡个热水澡,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一会,不,应该说是整夜,他会寸步不离,紧抱我一个晚上,而且只有我知道,夜晚的时候,尤其是在那张白床上,他的身体是一天中最冰冷的时候,我好几次都被他冻醒,他却总是闭着眼,贪婪又喜欢我身体的温度一般,一夜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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