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痴傻的二小姐房中发现了密道,此密道通向了府中一座废院,而废院中有个蓬头垢面的哑巴婢女?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没那么简单,连带着顾家二小姐中毒身亡一事,也就扑所迷离了。
墨子良看着身旁的顾丽珠,看着那个哑巴女子,不禁问自己:难道,朕一开始就错了?幕后元凶,真的另有其人?
相较于墨子良的犹豫,顾姝心里可就复杂多了。
上一世,她和芸儿在废院衡院发现了欢歌,从她的嘴里得知梁颖之死的消息,之后便将她送走了。后来,她被顾丽珠利用,和松香及其弟弟一同丧命。因为出场时间不太多,就忘记了,不知道这一世,她又会带来什么震撼人心的消息。
谁也没有再开口,现场的气氛一度很凝重。
“皇上,”最后,还是顾姝装傻,“姝妹妹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密道呢?”
墨子良看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顾昀,“相爷可有解释?”
“这……”顾昀额头冒冷汗,他虽然身为人父,即便再关切女儿,毕竟是女儿闺房,他平素没事也不会来,怎么可能知道房间里的密道呢。
“罢了,”墨子良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将此女交由三司会审,应该能查探出点什么来。”
顾昀应声,令人将人带下去。
“毕竟是大夫人的婢女,让刑部的人对她好点。”顾姝冲着门外喊。
已经出门的欢歌回头看了一眼,蓬乱的发丝下,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依旧充满了疑惑。
“行啦。”墨子良总结,“刑部会调查清楚的,顾相爷也不必太过忧心,忙你的去吧。”
顾昀应声而去。
不多时,老洪公公领着莫怀恩来了。
老医者一个礼刚行完,抬头便见皇帝脸上的伤,惊疑:“皇上脸上的伤是?”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云淡风轻,“被猫挠的,先看看皇后的脚吧。”
挠人的小猫狠狠一瞪眼,到底没说什么。
莫怀恩应了声,令侍女将皇后鞋袜褪去,隔着薄薄的纱布捏视了一番,道:“只是崴了,不打紧,擦些药酒三五日就能消肿,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能恢复。不过,这期间皇后娘娘能不走动就别走动,这样恢复的快些。”
顾姝乖巧点头,“多谢莫大人。”
莫大人从随身的药箱里翻出药酒来,示意旁边的侍女照他说的做,“将这药酒倒在这团子上,然后从上往下揉,一定要用力。”
小侍女一手捧着皇后娘娘的脚,一手拿着浸了药酒的布团,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就是下不去手。
那可是昔日的大小姐呀,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虽然听说近来脾气变好了许多,谁知道是不是传言有误呢?再说了,大小姐的脚肿的那么厉害,看着都疼,大夫还让用力揉,这不是要她性命吗?
见小侍女磨蹭,顾姝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也不强人所难,“给我,我自己来吧。”
小侍女松开了皇后的脚,颤巍巍地将布团子交给皇后。
皇后将受伤的脚给抬到榻上,捏着布团子,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啊……”
墨子良一脸嫌弃地看着皇后,“还没揉呢你叫什么?”
顾姝掀起一个眼皮瞪着他,“臣妾先喊两声壮壮胆不行吗?”
“你也会怕疼呀!”墨子良冷哼一声,一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布团,一手将她的脚抬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将布团挨了上去。
“嘶……”顾姝疼的倒吸凉气,下意识地想要把脚收回来,奈何墨子良抓的很紧,“我也是个人我怎么就不怕疼了?”
“像你这种……”墨子良话出口才想起莫大人还在跟前,便转了弯,“堂堂一国之母,这点痛苦都不能承受吗?”
“一国之母也是人。”顾姝继续为自己喊冤,“难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胳膊断了腿瘸了,都不会喊疼的吗?”
墨子良挑眉,天底下还没有人敢这样诅咒他的!“朕会忍着。”
“你是忍者神龟吗?”顾姝嘴快。
虽然不知道这个忍者神龟到底几个意思,但墨子良知道肯定不是好话,是以,他加大了力度。
顾姝疼的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安静地上完了药,墨子良将顾姝抱上了龙舆,直接回了宫,又一路抱到贞宁宫,仍在合川殿便甩袖走人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顾姝一脸懵,叫住还没来得及走掉的老洪公公,“洪公公,皇上这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老洪公公扬起笑脸,“皇上这是让娘娘搬回贞宁宫呢。”
“当初让我去冷宫的时候是他,现在不明不白地让我搬回来的还是他。”顾姝故作不解,“难道堂堂一国皇后,就这么随便他扔过来扔过去的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哎哟我的娘娘耶,你怎么还不明白呀?”老洪公公一拍大腿,愁皱了双眉,“皇上当初将娘娘打入冷宫,是因为娘娘有了杀顾二小姐的嫌疑,如今顾二小姐的案子有了转折,皇上这不是知道误会娘娘了吗?”
顾姝当然明白,按照墨子良的个性,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必不可能和她这个蛇蝎女子道歉的。但她就是要他一个明确的道歉,就是要他啪啪啪打自己的脸!
“当初信誓旦旦说本宫杀了人,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现在不清不楚的就要放了本宫,外头会怎么议论本宫?”顾姝往门外喊,“来人,送本宫回冷宫。”
“哎哟喂我的娘娘,您难道还要皇上亲自给你道歉不成?”老洪公公愁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了,从来没有哪个娘娘像皇后娘娘这么多事又不识时务的。
“没人送,本宫爬也要爬回去。”顾姝作势起身。
“娘娘稍等!”生怕皇后但真要爬回冷宫,老洪公公吓得连忙一跪,“待老臣禀明皇上再说吧。”
“你去吧,”顾皇后大气地一挥手,“快去快回,本宫等不得。”
老洪公公一溜烟地去了,在御花园追上君王,委婉地表达了皇后娘娘不愿意这么不清不白地出冷宫的想法。
“她还傲上了?”君王闻言脸色一沉,双袖一甩,“她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吧。”语毕,阔步走人。
“是。”老洪公公苦着脸,目送君王身影越来越远,连忙招呼来小太监,吩咐道:“叫一乘软轿,好生送娘娘回冷宫去。”
小太监应声而去,老洪公公拍了拍自己心口,收拾好了心情,小跑着追皇帝去了。
顾姝坐着软轿回到冷宫玉兰苑,可是把芸儿和胭脂吓得不轻,两个小丫头忙忙地吩咐人直接将软轿抬进屋子里,打水的打水,找药的找药,忙的晕头转向。
顾姝则惬意地躺在贵妃榻上,等二人忙活过了,才把芸儿找来,“你可知道欢歌?”
芸儿左手一瓶金疮药,右手一瓶跌打药酒,正想着先上哪一个好,听问,想了一想才说:“欢歌姐姐从前与奴婢都是伺候大夫人的,夫人去世后,老爷要遣散府中的奴仆,欢歌姐姐便被送出了府,奴婢是因为二小姐的挽留才得以留在府中。”
顾姝便将今日在房间里发现地道,以及在衡院找到欢歌的事情说了。
芸儿大惊:“这怎么可能呢?大夫人从前就住在衡院,但夫人走后,二小姐每每去到衡院便会发疯,相爷就下令将衡院封了起来。奴婢伺候二小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密道。”
顾姝知道,现在芸儿已经逐渐对她交心,这些事她没必要扯谎。
现在的问题就两个,顾二小姐从衡院挖了密道到琉璃院,是做什么用的?或者说,这条密道并不是她留下的,而是梁颖留下的。
第二:欢歌。
欢歌与上一世的形象几乎一模一样,那么她的作用是否与上一世也一样,只是揭露梁颖之死的真相呢?
这一世改变良多,这其中,到底又变了多少?
之所以没有将欢歌要过来,一则是因为不知道这一世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第二个原因,也是因为她很有可能牵扯到顾二小姐真正的死因,若由自己来查,说不定又要给墨子良套上一个屈打成招的罪名,所以还不如远远地好。
从墨子良的态度来看,他肯定也想到了顾二小姐的死与她这个大小姐肯定没多大干系,也一定猜到那位傻傻的二小姐,其实隐藏了许多事情,说不定会就此追查到七杀堂乃至叶家的头上。
想到这里,她后背突然沁出了冷汗:若墨子良查到叶家是曾经的江湖杀手组织,他会怎么对叶家呢?
“芸儿,你立即传话去明月山庄,就说五公子的眼疾需要换药了,让她速来宫里一趟。”
芸儿已经习惯了大小姐突如其来不知所谓的命令,学会了将疑惑深藏,应声而去。她刚出玉兰苑的门,迎面便碰上了万贵妃的仪仗,一个礼还没有行完,一身橙色衣装的万贵妃便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
“皇后娘娘,你可一定要救一救臣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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