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在《短歌行》中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诗圣杜工部在《饮中八仙歌》中说诗仙李白,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苏东坡在《水调歌头》里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随便拎出一个稍有名气的人,他们写的诗作的词,十首里面就有一首带酒的,且还都夸酒好!
在二十一世纪,不论是做官的,还是做生意的,酒桌上见功夫。
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
更有俗话说:我干了你随意!
再有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
可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吗?它伤肝伤胃部还影响后代,主要的是它能乱人神智,令人犯错。
君不见,某某闹市饮酒口吐真言惹怒天子被满门抄斩。
君不见,某某酒驾逃责路边装羊啃青草。
君还不见,嘉囿二年七月初五夜,淮河水上,顾大小姐醉酒掐了皇帝脸。
宿醉,外加晕船,令顾姝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甲板上吐到怀疑人生。
洪宝奉命在一旁伺候着,端着水拿着帕子,仔仔细细地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
“哎哟大小姐,不是奴才说您,您下次就别再喝酒了吧!昨儿夜里您喝了酒,吐了主子一身不说,还嚷着要同主子一道就寝,说什么生猴子这种胡话都出来了。”
顾姝现在脑袋一通浆糊,哪里还记得这些。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她才翻身仰躺在甲板上,问:“我这衣服谁换得?”
“还能是谁,皇上呗!”小洪公公将水递给她,拿帕子捂住自己鼻子,继续说道:“您可是未来的准皇后,这船上全是男子,谁彭敢碰您一下,那皇上不得剁了他爪子呀!”
顾姝喝口水漱了漱口,闻言抬眼瞅了洪宝一眼,“哟,小洪公公变得好生幽默了。”
“奴才和大小姐说正事儿呢!”小洪公公那叫一个急呀,“大小姐,您少惹主子生气,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才好过一点,回头肯定给你烧高香。”
“我可不是故意的。”顾姝可以对天起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就有时候吧,那股子伤心劲儿一上来,挡也挡不住。不都说杜康解忧吗?
她想着一醉解千愁,结果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想着,她坐起身来,示意洪宝靠近些,问:“小洪公公,皇上此次去沧浪城做什么?”
小洪公公将眉眼一低,“主子的心思,奴才哪里能猜到呢?”
“公公莫要诓我。”顾姝笑的十分亲切,“皇上是奔着里赤梅去的吧?昨儿他说里赤梅不仅仅是来和亲的,一定还有其他目的,是在国书中不曾提及的?”
“奴才是真不知情。”洪宝识趣儿地起身退后,含笑而立,一副打死我也不开口的微笑神情。
顾姝深知,洪宝对墨子良忠心耿耿,自己怕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把自己拾掇拾掇,直接去找正主。
墨子良正在床尾的乌帐里喝茶看风景,见她进来了,脸上的惬意神情秒收,直接冷脸道:“洪宝,我不是让你看好门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也放进来了?”
小洪公公立在门口,哭笑不得,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况且这位准皇后脸皮厚胆子大,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对她动粗吧?
撇开皇后的身份不谈,她还是当朝首相的亲闺女,太后的亲侄女,他惹不起呀他!
而被当做阿猫阿狗的某人,不请自坐,自斟自饮了一杯茶后,方淡淡地点评说:“这茶泡的不怎么样。”
墨子良定定地瞅着她,完全不可置信,“顾丽珠,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顾大小姐咂咂嘴,很诚恳地回道:“也就比竹先生厚那么一丢丢而已。”她一边说着话,目光就往桌上瞅。
虽然是微服出巡,但毕竟是皇帝,小排场还是需要的。小小的四方茶几上,搁了一套茶具外,便是几碟精致的小点心。有她熟悉的桃花酥、芙蓉马蹄糕,也有她没见过的。
她拿起桃花酥塞进嘴里,又灌了口茶,随口问:“船上哪里来的新鲜点心?”
墨子良不搭理她。
外头洪宝回说:“是一大清早,快艇送来的,拿炭火烘着,方才取出来的。”
“哦~”顾姝故意拖长了声音,一脸得意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竹先生这是特意为小女子留着的吗?”
“你不必藏着掖着。”墨子良没好气地道:“这条船上,都是朕的人。”
顾姝再次惊讶,“这不是叶家的船吗?”
“朕包了叶家的船,不行吗?”嘉囿皇帝一脸我有钱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大佬!”顾姝朝他抱拳,“您腿部还缺挂件吗?”
墨子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淡淡地往外吩咐:“洪宝,再煮一锅醒酒汤来。”
外头洪宝“啊?”了一声,这哪有人煮一锅醒酒汤的?再说了,煮来了,也喝不下呀!
既然担着脸皮厚的名声,顾姝也就没脸没皮起来了,也不管墨子良那快要杀人的眼神,追问:“昨儿皇上说,里赤梅到昙国来,还有别的目的,是什么?”
墨子良捧着自己的九转玲珑杯子,往后挪了挪位置,尽最大可能远离顾姝,“他们此番前来,除了两国联姻,还有互市。”
“咳咳咳……”顾姝一口茶水呛入了鼻腔,那清亮的液体直接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哪哪儿都不舒服起来。
墨子良更加嫌弃了,“洪宝,来把这个女人拖出去,不许她靠近朕三丈内。”
帘外值守的小洪公公假装自己听不见。
顾姝此刻既顾不上自己的难受,也顾不上君王的怒火,因为她现在,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与乌拉国互市,是她用来博取墨子良好感度,拉拢叶家的关键所在。她此番前去沧浪城,就是为了摸清里赤梅的底细,还以此为基础经营好感度。结果,墨子良知道了?
看他现在这幅架势,应该也是去沧浪城摸里赤梅的底的,而且还包了叶家的船,说不定叶家此时已经知情了。
如果是这样,一旦昙国和乌拉国联姻,而互市一事,皇帝再交给叶家,那他们之间的嫌隙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这中间还有她顾姝什么事儿吗?
没有!!!
顾姝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又或者说,她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道。而耍她,是时间机器!
改变这么大,让她一个穿越者半点优势都没有,还怎么玩儿啊?
见她一脸生无可恋,墨子良很是疑惑,“怎么,听说昙国要和乌拉国互市,你为何露出这种表情?莫非,你是北漠派来的奸细,不愿看到我昙国和乌拉国结成联盟?”
顾姝现在没时间也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原本她以为,只是人物的性格稍加改变,主要的时间线是不会变的,那她还是占尽了优势,游刃有余。可现在,不仅乌拉国提前登场,两国之间发生的那一场场战役也随着里赤梅的诚实,而彻底没了?
这就好比,好好的一部剧,设置好了各种悬疑,一步步拉着观众往坑里跳。结果观众跳到一半,刚拿起手机准备充会员了,结果宣布大结局出来了还全民免费……
那有的人肯定是开心的原地蹦三圈,而作为靠收费会员发家致富的一方,就只能抖着碗出门要饭去了。
顾姝,现在就是那个即将出门要饭的人。
她在墨子良那里,已经是个歹毒狠辣的形象了,全靠着智慧刷一点好感度。现在她满腔的谋略都化为了炮灰,在墨子良眼中,也就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了。
“我要是北漠的奸细,肯定会混入皇宫,然后往井里投鸩毒,毒死一宫的人!”喉咙的异样感消失了,顾姝心里却空落落的,也没心情吃糕点了,双手柱着下巴靠在茶几上,望着帘外青山绿水,心里堆起了乌云下起了小雨。
墨子良懒怠与她玩笑了,直接道:“之前你曾说过,要想平衡叶家,须得扶持另外一个商行。朕听说,你给了秦海五万两银子,让他回剑门做生意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顾姝可就告诉过刘敏,余下就一个芸儿,一个胭脂知情。
墨子良展唇一笑,以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女子,“你以为,一个孤儿,可以在剑门那样的地方,承包下多少桑地?”
“所以,是你在背后支持秦海?”顾姝大脑开始混乱了,这特么什么神仙剧情呀?
上一世秦海因为好色,被她直接搞死了。结果这一世他成了墨子良的下属,看墨子良这得意的小表情,大有扶持秦海的意思?
“皇上,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最后,顾姝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来。
“沧浪城此行,朕不方便露面。”嘉囿皇帝闲闲地吃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道:“但朕要知道,里赤梅联姻互市的诚心有多少。”
“所以,你是希望臣女去搅和一通?”顾姝恍然,瞥着她,“然后,你既摸清了里赤梅的底细,又可以以国罪治臣女的罪。”
“看来你酒醒的很快。”嘉囿皇帝笑的很坦然,摆明了我就是要整你,“你也可以拒绝。”
顾姝有拒绝的余地吗?
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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