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
楚星河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血色尽褪的楚知意,最后将她送到宴惊庭怀中。
他没有着急撤退,微抬眼眸,“提醒你一句,流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
宴惊庭将他拂开,神情阴沉,轮椅速度飞快,往车停的位置而去。
他的手落在楚知意后背,那湿热黏稠变得如沸水般滚烫,不断从她伤口往外流。
她的呼吸仿佛都变得弱了起来,落在他腿上的手冷得仿佛没有温度。
宴惊庭抱着她的手都在轻微颤抖,血冰如雪。
车门被阿黎迅速打开,宴惊庭将她抱入车中,呼吸粗重,戾气未消,“去最近的医院。”
楚星河扭头看向那被团团围住的车子合上了车门,一路狂飙而去。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转身上车跟上宴惊庭的车。
一路大开绿灯,黑色轿车与一辆迈巴赫将速度提到最高,不过短短十分钟就到了最近的急诊医院。
早就等着的医生护士合力将楚知意放在移动病床上,匆匆前往急诊室进行急救。
“先生,您身上……”
阿黎拿了一块毛巾,想为宴惊庭将身上沾的血擦掉,动作被宴惊庭拦住。
他双目赤红,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狂躁与嗜杀。
阿黎一震。
宴惊庭声音嘶哑,犹如极地常年不化的寒冰,“找出来谁动的手,我老婆身上那一下,十倍还回去。”
阿黎躬身一弯腰,“先生,我明白。”
话落,阿黎从医院离开。
后跟上来的楚星河与阿黎打了个照面,他看着一副杀气腾腾的宴惊庭,不由地挑眉。
他从未与宴惊庭打过照面,但多少也听说过关于他的一些传闻,比如他不近女色,曾亲手将两个肖想他的女人送进精神病院。
现在看来,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早就心有所属。
楚星河与她们没关系,表情相当淡然。
只要他看到楚知意没什么事他就走。
宴惊庭所有思绪都被急诊室里的楚知意给占据,完全没有追究楚星河和楚知意认识的原因。
二人就这么一坐一站,闲散与焦灼,形成迥异的差别。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从里面快速走出来一个护士,她满头是汗就要往远处跑。
宴惊庭拦住她,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她身体修复能力太差,流血也多,现在需要输血!”
她出来是去拿血包。
“她是什么血型?”楚星河问了一句。
“O型,可是我们医院昨天来了一个出车祸的男人,把O型血都用完了!”
楚星河伸出自己的手,“抽我的吧,我是O型。”
听到这话,宴惊庭这才扭头看向他。
护士闻声,直接说,“你们是不是血亲?直属血亲是不能相互输血的!”
楚星河说,“不是。”
护士进去问了医生,然后当即抽了楚星河一些血液去鉴定。
听完他们的话,宴惊庭看向身后跟来的人。
有一个壮汉走出来,“先生,我也是O型血。”
宴惊庭瞥向特助,特助立刻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特助走到壮汉身边,“放心,你救了夫人的命,宴总不会亏待你的。”
壮汉露出笑容,“我都明白。”
“宴总信不过我?”
楚星河对宴惊庭还去叫别人的举动很不满意。
“每人只能抽五百。”
这么久的时间,宴惊庭冷淡看着他,语气不善,“你的血抽完了我老婆的血不够,谁来补?”
“那也够医院去调血的时间。”
宴惊庭瞥他一眼,没与他争辩。
没多会儿,化验血的人回来,指了指宴惊庭的人,“你跟我过来。”
那人立刻跟上去。
“我呢?”
医生一听,便说道,“五百够了,你的不用。”
楚星河不高兴,总觉得自己被宴惊庭嫌弃了。
等壮汉输过血,没有多久医生就从里面出来了,随之被推出来的还有楚知意。
“患者后背的伤已经被缝合了,她失血过多,虽然已经输了血,但还是得注意饮食与伤口感染。”
医生说了什么宴惊庭没有听清,他的目光粘在病床上楚知意身上。
她没事。
楚星河听到医生这么说,便知道楚知意已经脱离危险了,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直接离开了医院。
楚知意被送到了病房,护士打完点滴之后,便从病房离开,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楚知意与宴惊庭。
宴惊庭靠近了她,仔细看着她安静的模样。
楚知意脸色尚未恢复正常,一张小脸苍白极了,唇瓣没有半点血色,静静躺在床上,仿佛是没了生机一般。
他摸到楚知意一只手,没有半点温度。
俊美的男人眼底血丝遍布,将那只手放在额头,缓慢闭上双眼。
沙哑的低喃,“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知知……”
千万不要有事。
……
江城某处小区别墅里。
楚衡握着手机,眼底一片阴沉。
“只捅了一刀?”
他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失望。
“楚先生,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再朝她心口捅刀,就被那个男人给踹飞了。”
“楚先生,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电话那头的质问,让楚衡嘲讽不已,“我养楚知意那么大,她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我能不清楚?”
他眼底浮现嗤笑,“不过又是楚知意勾引的男人罢了,真是坏我好事。”
电话里传出声响,“楚先生,他是楚星河。”
“谁?”
“二十一年前在江城发生的那场灾祸,你不会忘了吧?”
楚衡听到这话,顿时想到了那个哭天喊地的小男孩,还有大火冲天,改变他命运的夜晚。
他浑身顿时一僵,无意识咽了一口口水,“你是说……他是兴宇集团的楚星河?”
“先生发现他最近在查你,恐怕知道了他父母妹妹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
楚衡立刻就急了,“不是,我都是为先生做事,你得帮我对付他啊!”
“你放心,我会对付他,但你能把宴惊庭拉拢过来吗?”
楚衡心中想,楚知意没死成,恐怕有些困难。
他咬着牙,还是想让楚知意死,楚知意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她一直在,他就膈应。
“你们把楚知意给杀了,我就有把握用利益引诱宴惊庭上船。”
“好。”
电话挂断,楚衡站起来从书房走到客厅,就看到跟了自己快十年的情人此刻正看着手机,露出甜蜜的笑。
楚衡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
女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温温柔柔地说,“你打完电话啦?”
楚衡看了一眼她的手机,“你不是想去外国旅游?过段时间我带你和儿子一块儿过去。”
女人体贴地说,“你最近不是忙吗,等你忙完我们再一起去。”
“嗯,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楚衡说完,便离开了别墅。
女人送他到了门口,站了半天,低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看向聊天页面上只算得上男孩儿的对象给她发来的一张图片。
女人微微舔唇。
还不赖嘛,有腹肌。
如果楚衡看到女人现在所看的那张照片,必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照片上的人,是他刚满十九岁的儿子,楚祚。
……
楚知意被捅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当时就在机场,来往的人多得很,有些慌乱之中拍下了视频,在网上转发。
吴漾刚刚做完一场手术,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有金金和吴舟打来的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给金金回电话,吴舟就阴沉着脸冲到她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吴漾茫然,“什么怎么回事?”
吴舟胸口剧烈起伏,双目猩红地拿出手机,扔给吴漾,“你自己看看。”
吴漾看向他的手机,下一秒,她蹭得从椅子上坐起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开车呀!”
吴漾眼睛也红了,一边跑一边把自己身上的手术服给脱了。
二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楚知意所在的医院,她没来得及看清前面,与拐弯而来的男人直接撞上。
吴舟扶住吴漾,避免她跌倒。
吴漾没有关注自己撞的人是谁,站稳之后继续跑。
吴舟却瞧清了人,他顿了顿,冲宴祁澜点了头,“抱歉,我妹妹莽撞惯了。”
宴祁澜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胸口,脸色还有些苍白,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吴舟,心中亦是担心楚知意得很,不再多说什么也匆匆朝吴漾跑的方向追去。
门一打开,里面的人并不少,可吴舟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楚知意。
紧接着,他看到了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的宴惊庭。
一股无名怒火从胸口燃起,吴舟宛如暴怒的凶兽,直朝宴惊庭而去。
“你干什么?”宴惊庭身边的特助拦住他。
“滚开!”吴舟一把将特助推开,意欲抓住宴惊庭的领口将他扯起来。
吴舟目眦欲裂,“宴惊庭!你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把她保护好!”
“也是,说到底你也是个瘸子,连路都走不了,怎么保护她。”
吴舟冷笑的嘲讽。
宴惊庭被他吵醒,睁开眼时,眼底血丝仿佛要爬满一双眼,他抬起手抓住吴舟的胳膊,吴舟想提他起来的动作顿时无法再动一下。
一旁站着担心不已的宴老夫人听到吴舟的话后,心中相当不满,“吴家的小子,你说话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吴舟呼吸粗重,整个人陷入暴怒之中,指着病床上的楚知意,声音哽咽,委屈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枝枝本来要嫁的人是我!”
晏老夫人更不同意了!
她可认准这个孙媳妇儿了,这吴家的小子怎么回事!
容玥抬眼瞧了他一眼,对宴惊庭说,“阿庭,别吵知知休息。”
吴漾也忍无可忍的一把捂住吴舟的嘴,低声呵斥,“哥!枝枝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你把她吵醒了我跟你没完!”
虽然她也很惋惜枝枝没能嫁给她哥,但事已成定局,再说那些事儿又有什么用!
吴舟紧紧抿着唇,双目通红的看着楚知意。
视频里血那么多,她肯定伤的很重。
宴惊庭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跟我出来。”
吴舟阴沉着脸跟上宴惊庭地步伐,离开了病房。
将衣服皱痕拂去,吴舟语气冰冷,“是因为你枝枝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她受多大的伤,都和你没关系。”
宴惊庭坐在轮椅上,气势不输吴舟半分,“知知现在是我的妻子,吴舟,你该喊她一声嫂子。”
吴舟的气血再次开始翻涌起来!
“你他妈……!”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他抬拳就朝宴惊庭的脸砸去。
本以为自己能百分百砸中,但宴惊庭坐在轮椅上,也不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人,他拳头被宴惊庭给压下来,自己反而被宴惊庭借力给甩了出去。
宴惊庭松开他,操控着轮椅慢慢靠近。
一字一句地对吴舟说,“楚知意,是我老婆。”
“你想娶她?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
吴舟怒不可遏,宴惊庭却懒得与他缠斗。
“霍浊,吴舟先生情绪有些激动,送他去冷静冷静。”
霍浊战战兢兢的出来,带着吴舟就离开了医院。
再回房间,病房里又多了一个人。
王悠悠担忧的看着病床上的楚知意,哭成了泪人。
“枝枝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啊,到底是谁动的手?”
吴漾虽然也想哭,但楚知意又不是死了,她也不至于哭成这样。
她给王悠悠递了纸巾,说,“应该还在查吧?”
容玥与宴老夫人就看向进来的宴惊庭。
宴惊庭说,“凶手被警察带走了,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回来。”
他的人总比不过警察速度快。
不过警察知道了答案,那他也会知道罢了。
宴惊庭眼底划过一丝阴色,脸色极其不好看。
不管是谁,他都要对方偿还千百倍的代价!
“宴……宴先生,您也别太伤心了,枝枝她一定能撑过来的。”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宴惊庭的冷意没有收敛,扫过去,王悠悠被吓住了,她努力克制住颤抖,露出笑容。
她是知知的朋友。
宴惊庭不欲与她计较,语气寡淡,“她只是受伤,不是受重伤。”
“女士,你是知知的朋友,不去关心她,反而来关心我?”
宴惊庭的眼眸锐利如刀。
王悠悠心尖一颤,努力找补,“不是……我只是看您眼睛里都是……”
宴惊庭没听完她说什么,冷淡的走了。
王悠悠最后那那几个字堵在嘴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容玥与宴老夫人满心都扑在楚知意身上,只有吴漾,狠狠皱着眉,侧头看着与宴惊庭搭话的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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