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忙忙跑出去,林安心皱眉道:“奶不会又要起什么坏心思了吧?”
“自你大伯家散了后,你爹背着那些债,天天出门打鱼挣钱,都没空闲管两老,她也不如以前能蹦达了,由着她去,眼不见心不烦,再说,我们同她无半点瓜葛了。”
林安心见柳三娘果真想得挺开,心下到很高兴。
两人压根儿就猜不到,林方氏转身就把林安心的去向给卖了。
她跑到邓家,正好邓金鼓刚收了一批黄鳝、泥鳅回来,正在旧屋这边指挥着人放入大水缸中养起来。
小厮旺贵跑来寻他,说是有位姓林方氏的找他。
邓金鼓一听,便知是谁,他到也不急,又交待长工们一翻,在那旧屋耽搁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慢悠悠地回了新院子这边。
林方氏急得不行,她还要去村头买板豆干了。
瞧见一身薄绸长衫的邓金鼓从外头进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邓公子,听说你今儿又出门发了笔小财?”
邓金鼓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径直走到上位入座,待小厮奉上茶水后,这才端着茶慢啜几口。
“有事吗?”
林方氏忙赔着笑道:“我有个大消息要告诉邓公子,就是......”她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邓金鼓冷冷一笑,道:“找我要钱?你且说说你的大消息值几个钱。”
林方氏堆着讨好的笑意,道:“肯定值钱,我刚听到那对母女在屋里说话,我那孙女过几日就要出趟远门,去哪儿,她不肯告诉我这老婆子,你也晓得,她极讨厌我的。”
“出趟远门?”邓金鼓的声音有些许低沉。
“是啊,你说,一个姑娘家家的,这外头又不太平,怎能独自出门呢,要我说......”林方氏的话还没说完,邓金鼓便一记冷刀子甩过来。
林方氏没由来的心中猛地一颤,被吓了一大跳。
那眼神,着实阴冷得紧。
“她现在还在我大姐家?”
林方氏小心地答:“在呢,柳三娘留她吃晚饭了再回去,我借口出来买板豆干,邓公子你也晓得,我老婆子口袋空空,哪有钱......可这话放出去了,不买也不行,你瞧......”
邓金鼓懒得理她,从腰间取下自己的荷包,寻思了一番,道:“这消息到也有些用处,便多给你点,省得你一天到晚哭丧着个老脸,叫人瞧了就觉晦气。”
“是,是,是!”林方氏听说有钱得,越发讨好了。
邓金鼓随手拿了一串大钱丢到她身上:“拿去吧,以后再有得用的消息,立马来告诉我。”
林方氏一瞧,一百文铜板子,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比她三儿子打鱼挣钱来得更轻松,越发打定主意,要抱紧邓金鼓这个大财神爷。
“我就说嘛,你比那苏少爷大方多了,那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林方氏说这话时,当真咬牙切齿,她不是没讨好过苏君扬,可人家苏君扬就是不接她这一茬。
“你买了豆干快些回去,对了,多买点。”邓金鼓瞧她那神情,越发看不上眼,从荷包里又摸了几文钱给她,难怪苏君扬不爱搭理这老货。
林方氏瞧他如此大方,越发高兴得找不着北:“我这就去买,邓公子人品如此好,我自要在我家孙女面前多说些好听的,我跟你说啊,只要有人在她耳边多说你的好,她慢慢的,那心思就会转到你的身上来了。
“此话当真?”邓金鼓于爱慕一途,尚是初哥,听到林方氏的话,不免心中多了些希望。
“你若办好此事,我自然有重赏。”他瞧了一眼林方氏,又很直白的说:“办好了,赏白花花的大元宝。”
林方氏一听,更加来劲了,说道:“我这就买了豆干回家,好好琢磨着怎么把这事办好。”
她得和自家老头子悄悄通通气,邓金鼓舍得给银钱,那她自然要帮他,以后成了孙女婿,肯定少不了要时常孝敬她的。
林方氏风风火火的买了一板豆干,咬咬牙,又称了一斤瓜子、一斤花生,揣着三样东西小跑着回了林青山家。
林安心头一回见她如此大方,不但没受宠若惊,反到一直防备着。
可一下午,林方氏除了刻意讨好她之外,也没见她要作妖,越发让林安心瞧不明白了。
晚饭前,邓金鼓身着湖兰长衫,头系同色方巾,手持山水纸扇,另一手拎着个篓子,踩着夕阳缓缓而来,西坠的余光洒在他身上,好似染了一层浅金的光辉,总个人都变得真实、柔和了不少。
好一副俊美、飘逸的美男归来图,林安心悄悄咽了咽口水,脑海里已浮现“腐”的一幕......
她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如此娇软、瘦弱的美男子,不知将来会不会被哪个霸道王爷给推倒!
邓金鼓完全不知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还以为自己翩翩风姿总能吸引住她的目光了,引得她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哪怕只是片刻,他都心满意足了。
“四丫。”他用自认为最动听的声音喊她。
林安心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一丝羞涩与歉意,她好久没做腐女,一时竟当着他的面想得出神了。
“嗯,金鼓哥!”因为心中的歉意,林安心的语气不自觉的亲热了些。
邓金鼓第一时间便分辨出来了。
“心情如此好?”
“自然,我一想着那客栈营业后,便能躺着数钱,做个十十足足的小财主,能不心情好么?”林安心不着痕迹的又瞟了他一眼,哎,邓金鼓似乎比早几年更风雅了。
邓金鼓因她心情好而内心雀跃。
“嗯,以后要是还有合作的机会,我肯定不会拉下你。”
林安心以前有多排斥他,多不愿意同他合伙做生意,他心中跟明镜儿似的。
也不知她怎就想通了。
林安心笑而不语,她应该不会跟邓金鼓合伙太多生意,至少,她目前没有旁的打算。
“比不得你们男子,我不过是想多赚些胭脂水粉钱罢了。”
邓金鼓想说,他愿意努力挣钱,以后为她开一间天下最好的胭脂水粉楼。
终不敢唐突了佳人。
“听说你养的头批蚕已经抽素丝了,是否要卖掉,我可以帮你寻个好卖家的。”
林安心手头有个桑塘庄子的事,只要有心人稍微打听一下便能知晓。
她一点都不奇怪邓金鼓会知道此事。
“暂时不准备卖掉,连叔叔家的那份我也让留着了,我不但让他留着,我还打算派人去外头把素丝都收上来。”
“你要做素丝生意?”邓金鼓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林安心奇怪的看他一眼:“不可以吗?我在码头处也有个铺子呢,我把素丝收上来,到时直接贩卖给那些客商,多省事啊。”
邓金鼓又问:“不想开个织布坊?如此,能赚得更多。”
“不想!”她直接拒绝,又道:“钱是赚不完的,我没想着一个人独吞。”
林安心的话叫他心中一震,越发觉得他家小小童养媳与旁的女子大不同,有一种独特的迷人之处,吸引他无法移开目光,也舍不得移开。
“不想便罢了,我原还想着以后和你合伙再开一间织布坊呢。”
林安心莞尔一笑,答:“咱们附近一带懂织好布的人太少,而且,人家家里自己就开了织布坊,我何必同人再去抢这财路。”
她有系统做靠山,只要多买些旱地开成桑塘,提高蚕的存活率和吐丝率,就能稳赚不赔,再派人收些素丝,顺道多赚点。
邓金鼓见她当真不做那方面的考虑,只得暂时放下那打算。
本想旁敲侧击,看能不能亲耳从她嘴里得到出门办何事,到底怕引得她怀疑,只得作罢。
“哦,对了,我今儿得了几只八鸭子,分了八只过来,等下让人宰了做干锅吃吧。”
“八鸭子?”林安心心下欢喜,这是秤砣镇一带的特产,唯有靠近大水源的地方才有,八鸭子不大,要八只才能凑成一个干锅。
邓金鼓笑答:“嗯,在芦苇丛里逮的,你也晓得,我手上有好几百亩芦苇地,这时候施点肥,到了秋天能多收不少的芦苇杆。”
林安心仰头问他:“说起来,你那芦苇地买得挺值呢,若手头宽松不妨再多添点,我瞧着那芦笋用来下鱼火锅,味道极鲜美,不知楚州以外的人喜不喜欢吃,对了,回头我帮你问问我哥哥,不晓得京城那边的人喜不喜欢吃这个。”
邓金鼓心中大喜,对林安心越发喜欢。
“如此,我可得好生谢谢你。”
林安心嫣然一笑,答:“不必如此客气。”
她心下叹息,算是先替林四丫还他的恩情,林四丫在邓家的日子难过,多亏了邓金鼓暗中护住三年,这笔情意,这个恩情,她无论如何都要替林四丫还上的。
“我今儿晚上回去就写信给我哥哥,让他打听一番,想来一月之内就能得到消息。”
邓金鼓笑答:“你不妨在信里头同你哥哥说,我愿意同他合伙做这生意,分几成红利给他,你说得对,我需得好生谋划一番,寻机会再多添些芦苇地,那几百亩的产量,也就够在楚州这一带贩卖,另外,听说你在桑塘那边养了不少的鸡鸭,可否......”
林安心疑惑地看向他,问:“可否怎样?”
“可否明年多养些?”邓金鼓问她。
“嗯?”林安心越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问:“为啥,那些鸡、鸭养大了也赚不了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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