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笑盈盈地道:“你这是打算两手一起抓了?”
“你这话说得好,就该如此,开个酒楼连着客栈,我寻思过了,咱楚地多雨水,时常十天半月不开天,但凡来住店的,在下雨天也不会喜欢去外头走动,吃饭,更是就近才方便,从左至右,分别为酒楼、客栈,后头划一小块地做马厩,供附近客人安置车马有。”
林安心觉得这样的设计挺好的,对于这一块她也不甚了解,笑道:“这一点你拿主意好了,你也晓得,我同婉屏是女子,很多事都不方便出面,以后,这处的事,还得交给你出面。”
“这个好说,我们来说一说各自出资多少,又占多少股份,如何?”
林安心低头寻思,自己手上的银钱已经都投入到桑塘那边了,看来,回头再修书问问苏君扬,不知那四处茶馆的银子可能结算了?
苏婉屏低头凝眉寻思着,她手上的银钱不多,要不,找爹娘要一些,转念一想,家中才又添了不少田地,只怕手上的银子也不会太多了。
“我算了一下手头的,估摸着拿不了太多,安心你呢?”
林安心答:“我年前才添了一处桑塘庄子,年后,又花了几百两修建商塘,头批桑蚕尚未吐丝换钱,我手头目前无银两,需得写信问过你哥,看那四处茶馆的分红,能否叫人送来给我。”
她说到这儿时,又望向邓金鼓:“关于分红的事,能不能再缓些时日再议?”
邓金鼓正欢喜她愿意同自己合伙做生意,哪有不乐意的。
“即如此,咱们先不提分红的事,我看不如这样,我先支些银子出来购买青砖等物,先慢慢准备着,这些东西要想好,还得费些心思细细寻访。”
林安心笑道:“这有何难,你何不去问问我大哥,这两年,他都在忙活着这些事呢。”
“是了,我一时也难抽开身,到不如把这事交给你大哥帮忙,自然少不了要给他些好处的。”
邓金鼓做惯了生意,这里头的好处,不必林安心明说,他也是晓得的。
不然,林青山手头上管着那么多建铺子的事,他若无好处可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开那口不是么?
总之,林青山就像个小包工头,把这些零碎的需求都集中到手上,再一起去购买,不但能得到更实惠的价格,他也能从中赚取一定的差价。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邓金鼓心中欢喜借着这个由头,日后能时常见到林安心,遂,很大方的留了两小姑娘在酒楼里一起吃过午饭,这才放两人离去。
林安心即然来了镇上,少不得要拉了苏婉屏去街上逛上一逛。
瞧着镇子里的人越发多起来,不由感慨这处码头当真建得好。
两人买了不少零嘴,绣线等物,再相携顺道去瞧了绣庄的汤姨一回,一直玩到日落西山,这才坐了牛车缓缓归家去。
林安心再次修书给苏君扬,不过才过了五日,这日上午,她正拿着花棚子和苏婉屏在前花园的亭了里绣东西。
有粗使婆子来禀,说是有位自称少爷手下的管事求见。
“管事?”林安心心中纳闷,她并不曾听苏君扬提起过,他在外头还有管事。
“真的是君扬哥手下?”
那婆子答:“奴婢问过了,那人拿着少爷写的家书,说是姑娘一瞧便知。”
一侧的苏婉屏放下手中针线,问:“那人可有说见我爹娘。”
“无,来人说奉少爷之命,给林姑娘送样东西。”粗使婆子这会儿,也察觉出哪儿不对。
“要不,奴婢将来人打发走?”
“让他进来吧。”林安心寻思,又不是什么鬼怪,一院子的人,还怕那登门之人,又非长了三头六臂。
“可是......”苏婉屏直觉不妥。
林安心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那粗使婆子将人带去前院偏厅。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有婆子、丫头们做陪呢,怕啥,或者,你留在此处?”
苏婉屏寻思一番,终不肯留下,陪了她一同去前院偏厅见来人。
钟管事长得高高瘦瘦,相貌普通,脸上长了些麻子,颜色很淡,唯独一双眼睛,看人时总有精光闪过。
不难瞧出,此人很精明。
见到林安心和苏婉屏一起过来,他分不清哪个是要送东西的小主子,忙上前作一长揖:“见过两位姑娘。”
苏婉屏上下打量他,问:“你说是我哥的管事,我怎么没听我哥提起过?也不曾领回家来瞧瞧。”
“奴才是前年年末时,少爷在府城买下的,先是留在府城码头的茶馆里,跟着杜管事学习打理生意,后被少爷调至另处做事,奴才姓钟。”
林安心忽然心里生出一股子不舒服来,后又转念一想,苏君扬不告诉自己不是很正常么,她和他原本相联的那契书,也因为林青松的出现而变了味,她是自家哥哥托苏家给赎出来的,本就与苏家无关。
苏君扬要做什么,自然无需告诉她。
又颇后悔,当日他那般愿意将家当交给自己管,她又做甚要那般矫情呢?
心中的两小人互相掐得欢快,林安心面上不显,依旧很礼貌的保持笑意:“原来如此,钟管事还请上座。”
钟管事道了一句:“谢林姑娘。”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已晓得眼前这位娇俏貌美的小姑娘,才是他家主子要他送东西的人。
“这是我家主子给姑娘的信,还有,这个东西。”钟管事不曾落座,而是从左手的茶几上,打开搁上头的布包袱,从里头取出一封信以及一个油纸包,纸包又用牛筋绳系得死死的。
随行的听泉上前将东西接过来,爱晴早已出门去寻剪刀。
林安心接过这两样东西,看了钟管事一眼。
“林姑娘,主子要说的话,全都写在信里了,你看过此信后,自会明白。”钟管事忙为她解惑。
林安心打开信,苏婉屏本想凑过去一并瞧瞧,才伸直了小腰板,钟管事一个眼神,让她意识到,这样做有些不妥。
遂,只得赖着性子坐那里干等着,如同热锅里焙着的小鱼仔......
林安心一目十行的将信看了一遍。
苏君扬在信里,除说些他在京城见到的趣事之外,还说了,让她去东厢房他的屋里寻一个钱匣子,里头装了一万两银票,托她帮忙跟着钟管事跑一趟石溪,再去府城见一下杜管事,去石溪,是因为他早先定的春茶已经全部收拢,她需帮忙带了银票去把剩余的欠钱给补还上,去府城,是因为他让钟管事在府城寻了一个织布坊,又定了一批湖绸,让她去把剩余的尾款给付了。
镖局是他一早定好了的,只要把尾款付了,镖局的人自会去寻钟管事,让她无需忧心。
林安心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不知为何心中惶惶不安,她总觉得苏君扬这厮回秤砣镇的日子遥遥无期。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那四间茶馆的股东,也晓得她正为银子发愁,那日给她写了回信后,便又去信府城,告诉杜管事,让他先把前五个月的红利结算了。
四间茶馆的收益有多有少,除去正月无甚获利之外,另四个月,竟得了一千二百多两之多。
让林安心颇有些意外,而她娘这几个月的利钱,扣掉收货所支出,也有百两之多,如此估算,柳三娘光靠着做小鱼仔生意,一年也能赚个二百余两。
本钱一直是由茶馆那边先垫付的,所以,这一次,杜管事索性把银票全交给她,让她捎给柳三娘。
“安心,我哥可有在信里说什么?”苏婉屏见她沉思不语,以为她哥在京城出了什么事。
急得不行,忙催她告诉自己。
林安心回过神来,笑道:“无事,他在信里说,京城里繁花似锦,官家子弟鲜衣怒马,好不潇洒,羡慕得紧。”
苏婉屏撇撇小嘴,道:“哼,他就那脾性,莫不是喜欢那样的温柔乡,舍不得回来了?不行,安心,这事不能由着他胡来,待我爹回来吃晚饭,我们一起告状,叫我爹上京把他给揪回来。”
“你想多了,你哥虽然爱玩了些,可他从来不会叫自己在生意这头上吃亏,况且,他因为忙于生意之事,也没太多的闲功夫同那些人玩,再说了,达官贵人的子弟,没准儿,他还搭不上边儿呢。”
苏婉屏闻言,伸手拂额:“我一时生气,竟忘了,这次能去京城,是托了你哥哥的福。”
林安心给钟管事道了谢,又说让他先在家中多留几日,她有些事要安排妥当后,才能随他一起去石溪。
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晓得苏阳江和张玉兰会不会放她出门,在两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未怎么出过远门的小姑娘。
钟管事的为人可不可靠,品性又如何,她是一概不知。
这事,她只能暂且先放一边,她让听泉带钟管事下去休息,又吩咐爱晴再去邓家一趟,约了邓金鼓明儿去镇上酒楼再会一会。
“婉屏,你随我去内院见婶婶,你哥还托我帮忙去石溪和府城一趟呢。”
“我哥怎会如此决定?同钟管事?”苏婉屏一边走,一边问她。
林安心笑道:“我细思过了,若人不可靠,他也不会如此决定,不过,这事儿最终还是要问过你爹娘才行。”
苏婉屏一时无法反驳。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