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笑道:“这事儿可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会儿就打发爱晴去邓家一趟。”
遂又低头皱眉,寻思了一番,道:“我索来不喜我奶,我大哥家自然不行,我又不愿再登邓家的门,不如,咱们同他约了去镇上酒楼吧,正好借机好生看看人家酒楼是怎么弄的。”
苏婉屏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也不愿意多管,反正,只要能赚到银子就行。
旁的,她一点都不想操心。
“你呀,当真是我最得意的小嫂嫂,我可得帮我哥守住你了。”苏婉屏心心念念的,就是得了个好姐妹做她嫂子。
随即,林安心唤来爱晴,打发她去邓家那边寻邓金鼓。
爱晴上邓家的门时,季春花正自己拿着大竹扫把打扫院子,李婆子坐在院子里一角,脚盆里堆着许多嫩黄瓜。
季春花一边扫一边说:“我家以前有个童养媳,甚是勤快,最喜欢吃的就是腌的脆黄瓜皮,拿来炒肉,搁上些葱花,就着这菜,她能吃下三大碗饭,不过,她不喜食辣。”
李婆子笑道:“夫人,时常听你提起她,想必很喜欢她,只是,奴婢来家中数日,到不曾见过她。”
季春花一阵出神,她能说,她最喜欢的儿媳妇再也回不来了么?
“笃、笃、笃!”这时,传来一阵轻叩门环的声音。
“谁呀!”季春花扔下大扫把,亲自去开门。
入眼的是一位瘦而高挑的少女,梳着双丫髻,上头别了银桂钗,一身普通墨绿湖绸褙子,内着浅绿长衫,下罩浅绿滚宽边长裤。
季春花觉得此人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
爱晴笑盈盈地福了福身子,笑道:“见过邓夫人,奴婢是苏家林姑娘跟前的丫头,名唤爱晴,我家姑娘娘家,是下塘村林家。”
季春花立马晓得她是谁了。
又问:“你上我家的门,可是有何事?”
爱晴笑问:“不知贵府公子可在家,前些日子,邓公子曾与我家姑娘说过一事,我家姑娘特意打发奴婢来回话的。”
季春花看了看天色,道:“他去私塾接他弟弟下学了,要不,你进来先吃杯茶,他快回来了。”
爱晴自然从善如流。
季春花请了她去前院偏房吃茶,问她:“你家姑娘在苏家过得可还好?”
爱晴晓得林安心之前在邓家待过,而且,邓家人待她真心不怎样,有意想替自家姑娘出口恶气。
因此,笑眯眯地答:“甚好,我家姑娘命好,遇上了老爷、夫人那样慈悲心肠的好人家,老爷、夫人将我家姑娘视如已出,样样都同三姑娘一样,三姑娘有的一份,必少不了我家姑娘的那份,三姑娘更是同我家姑娘处得极好,苏少爷自不必说了,每每外出回来,少不得要给我家姑娘带些新奇玩意儿,金银首饰,各色衣料,那都是最普通不过的。”
季春花闻言,心中越发没底了,苏家似乎比以前更有钱了,自家儿子能拼得过吗?
“我一直听说苏夫人是个良善的,只苏老爷和苏少爷......”外头不是传言,这两父子极不好相处么?而且,特别不讲道理。
就像早两年,苏阳江带人闹到自家来那样,着实吓人得紧。
“呵,我家夫人说了,我家老爷就是个粗鲁的大老爷们,心思太粗,我家少爷嘛,以前老爷、夫人的确太惯着些,但也不是不讲理儿的主。”爱晴在心里悄悄补上一句,不过,但凡与自家姑娘有关的,管他有没有理,总之,那就必须不能叫自家姑娘吃亏,她家少爷护食护得紧呢。
“我家少爷最听我家姑娘的话,我家姑娘不喜他像个莽夫,我家少爷早就收敛心性了,如今,把他手头的生意做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这,这,这样啊,看样子,她在苏家过得极好。”季春花越听越觉得惭愧,也越觉得想要林安心回转邓家,会比登天还难。
爱晴瞧她那神色,心中暗自啐了一口,当初把自家姑娘当货物一样当出去时,怎就不替她家姑娘多想一想,偏生发家了,又做出如此恶心之态,亏得她家姑娘不喜上邓家的门。
哼,还想对自家姑娘,挥之即来,招之即去,邓家这长辈可真会做春秋大梦,呸!
季春花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听了爱晴的这些话,心里越发闷闷不乐。
两人一时间也无甚话可说,相对而无语。
好在没多久,邓金鼓接了邓金锁回来了,听得李婆子说有人寻他,还是个年轻的小丫头,他心里一阵疑惑。
邓金锁正好也在,仰头问他:“哥,会不会是四丫姐回来了,我甚是想念她做的小零嘴。”
对上自家弟弟那双企盼的眼睛,邓金鼓有苦说不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瓜子,道:“平日里,咱娘给你买的还不够多啊,仔细吃多了会吃坏牙,快些回屋温习功课去。”
邓金锁闻言垂头丧气,道:“听说,四丫姐在苏家过得极好,想必,也不愿回咱家来,谁叫咱家以前待她极不好,她不回来,也是人之常情。”甭以为他人小,就可欺他啥都不懂。
邓金鼓摸他头的手微微一顿,道:“快些去温习功课吧,我去瞧瞧是谁来了。”
他打发走邓金锁,去偏房寻两人。
“娘,听说有人找我。”发现里头坐了两人,他进门时开口问季春花。
季春花正忧心自家儿子的亲事,听到他的声音,强打起精神来,笑着迎上来,道:“回来了,是四丫跟前的小丫头来了,说是她打发来寻你的。”
爱晴忙上前福了一福身子,道:“见过邓公子。”
“原来是爱晴来了,不必多礼,你家姑娘可是想明白了。”
爱晴心神一凝,这位邓公子看样子很了解自家姑娘。
邓金鼓是何许人,不过一眼而已,便晓得她心中想什么。
“你家姑娘的来历,想必你是知道的,她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
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翘,总掩不住那一丝温润如玉的公子风姿。
爱晴答:“的确,我家姑娘同意了,她还亲自去那块地看了看,说是就算你同姑娘手中的地加起来,也有些少了,姑娘回去后,就问了问我家三姑娘,是否愿意也拿些地出来,三姑娘到是挺愿意的。”
邓金鼓高兴地问:“当真,我正还为此事有些发愁,那处地位置极佳,最适合做客栈,偏地又少了点,要算上门前停车的位置,还要加上盖马厩的地方,我同她的两块地还是有点少,这些日子我正和别的人商谈呢,不曾想,她到先一步把这事给解决了,我得寻个机会同你家姑娘好好细商一番。”
爱晴又答:“我家姑娘特意打发奴婢来,就是为了此事,想约了公子去镇上旺福楼商议此事。”说到这儿,她又笑了笑,道:“公子想必知晓,我家姑娘不大喜欢见到那两人的。”
邓金鼓自然晓得,遂,顺了林安心的意思,约好三日后,去镇上旺福楼商议。
三日,不过是弹指间即过。
邓金鼓早早去旺福楼定了个上等包间,又交待了小二一番,叫了一壶好茶坐在窗边看风景。
林安心和苏婉屏来的不早不晚,邓金鼓见到苏家的牛车停在酒楼大门处,叫了自己的小厮去下头迎一迎。
因今儿要和邓金鼓谈合作的事,林安心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中带着几分英姿。
难得见她身着湖兰短衫,下罩素白百褶裙,腰系墨蓝锦带,一侧悬牡丹白玉佩。
分俏髻上不过别了一支精巧的银蝶钗,又以粉纱堆花作伴。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打扮,却叫邓金鼓眼前一亮,与往日的她,又多了一股异样的风情。
他的目光灼热而急切,追随她的身影消失在酒楼大门处。
林安心并不知他在上头偷偷瞧她。
随了跑腿小厮上了二楼,引着到了邓金鼓所定的包厢里。
“你们来了。”邓金鼓此时,已坐于窗侧的椅子上,正悠闲的吃着温茶,半点都看不出他先前急切而又惊喜的样子。
“嗯,我们来了。”林安心和苏婉屏坐到他面的八仙桌上。
邓金鼓打发小厮叫了小二重新泡了壶茶送来,又有点心、干果数碟。
林安心笑道:“好在咱们乡野之地无那般多讲究,到也方便我们行事。”
邓金鼓笑而不语,说不得这也是一种运气。
“上回,你让爱晴捎的话,我都晓得了,我之前正为那事奔波,你也晓得,这做生意也要有个讲究,不是信得过的人,人品能叫人放心的,总不能拉来入伙的。”
林安心笑着指了指一侧的苏婉屏,道:“这不,我给你找了个好的呗,她的品性,最信得过的。”
苏婉屏纯粹是来打酱油的,抿嘴笑道:“左右这事儿,我是交给你来办的,凡事你拿主意好了,莫要问我,我不懂这个的。”
林安心也晓得她性子最懒散不过,回头对邓金鼓说:“你且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好歹,也不能叫你吃了亏去的。”
邓金鼓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口气略带宠溺地道:“我便是吃些亏也是无妨的。”
随即,他又说起了新建客栈的事。
“我们三人手上的地块加起来,也差不多了,我也懒得再去费神寻人,便定下就咱们三人合伙,我是这么打算的,即是开客栈,自然少不得要连酒楼一并开起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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