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晴到不觉得可惜,像周又招那种心思阴狠的人,当真防不胜防,离得远了,未必不是件好事。
“姑娘,有啥可惜的,她去了京城才叫一个好呢,以往,她可没少折腾出事儿来。”
“就是,姑娘,你的这小脑瓜儿,可转不过人家周四姑娘,不对,现在应该称,啥啥生姑娘了。”很难得啊,听泉竟然舍得站到爱晴这边。
林安心连着看了她好几眼,伸手摸摸后脑勺:“我有那么笨吗?”
“姑娘聪明着呢,只不过,比不过周家四姑娘心狠。”听泉太诚实啊!
林安心伸手摸摸小鼻尖,她才不要当圣母或白莲花。
“不过,那人姓微生,官居二品,是个货真价实的京官。”
爱晴浑不在意地挥挥手,笑道:“管那大人是几品官儿,反正,管不到我们这顺水村,对了,姑娘,还有一事呢,说出来,保管姑娘能乐呵半日。”
林安心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笑问:“啥事?”
爱晴又答:“喏,这不周四姑娘随了她娘前脚才走嘛,人家周老爷后脚就把那俊寡妇和他的小儿子给接回来了,还别说,那小子瞧着就有一股子机灵精儿,和那周三少爷相比,总觉得这小寡妇生的这个,更加有那么一丝人味,见了奴婢,还晓得姐姐长,姐姐短的,哪像那个周三少爷,两鼻孔朝天,目下无尘呢!”
林安心以香帕掩面,开心极了,道:“周家到是演了一处好戏呢!着实叫人看得过瘾。”
爱晴闻言和听泉相视一眼,她们家姑娘终于肯露出一点点发自内心的笑意了。
“估摸着就是等了周夫人走呢,对了,奴婢还听说,周老爷准备摆下喜宴,欲正式拜堂成亲。”
林安心睨眼看向爱晴,挑眉笑嘻嘻地道:“这也太性急了点吧。”
“依奴婢看,周老爷估摸着是气得紧了,才会如此快而狠地把这事给办了。”爱晴觉得吧,周长根就是因为太憋屈,这才想给自个儿长长脸。
......
桑塘那边依旧忙碌着,春耕生产已接近尾声。
林安心手中的事也少了许多,一时闲下来,本想叫了苏婉屏一同去郭家寻苏婉容玩耍,她已有好些时日不曾摸过牌,心里惦记得紧。
她才将将洗漱好,听泉便进来回禀。
“姑娘,郭家差人送信来,说是大姑奶奶今儿回门来看看。”
林安心正在梳妆台前挑着金耳坠子,闻言不由抬头回望,问:“这不年不节的,容姐姐怎地想回来?”
“送信的人说,年初二,只大姑爷过来瞧过,大姑奶奶因为琐事不曾回来,原是大姑奶奶遇喜了,瞒得好紧呢。”
遇喜就是怀上了小孩,古人讲究头三月不外传,怕胎儿娇气坐不稳。
“当真?我心里一直纳闷着呢,大姐姐出嫁算下来都快两年了。”当然,最少要从中掐掉一年,在去岁秋闱前,郭大姐夫可是一直睡在南书房的。
“几个月了?”
听泉笑答:“奴婢问得很仔细,来人说,是年前那会儿怀上的,谁知除夕那日早饭前,大姑奶奶突然晕到在房里,请了大夫来把脉,才晓得是喜脉,才将将一月有余呢。”
林安心算了一下,笑道:“这么说有四个月了,当真是老天爷保佑,希望大姐姐头胎一举得男呢。”
没法子,谁叫古人都重男轻女呢!
“夫人晓得后,高兴得不知干啥好,刚才吩咐了玉盈带了香烛去附近一众土地庙拜拜!”
林安心笑道:“想必婶婶很高兴,我也不晓得她会不会给大姐姐带来的人看赏,不过,听泉,你叫上爱晴先准备些荷包,我怕到时用得上,至于每个荷包里放多少,你去问问陈大娘,我也不懂这个,先生以前到是说过,但她说的都是府城那边的习俗,也不知咱秤砣镇一带又有什么讲究。”
听泉忙道:“这事儿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无非是不能让大姑奶奶见到野兔或野兔皮之类,否则小娃娃落地容易长兔儿嘴,又或是不能见到剪刀,不然,小孩儿落地后,容易口吐白沫抽蓄呢。”
林安心伸手摸摸小下巴,觉得吧,这事儿听说咋这般邪乎?当然,她没有傻到跟这群人讲啥叫科学依据。
终归点头应了,又把这样的话细细记在心上。
孕妇心情大过天!
......
早饭过后不久,郭家的牛车停在了苏家大院的门口。
张玉兰带着轩哥儿,林安心、苏婉屏亲自到院门口迎接。
大抵是害喜的原故,苏婉容看上去,人憔悴了不少。
张玉兰见着心疼得要命,拉着她问长问短的,又道:“你怎不早点派人来告诉为娘一声,看你如今瘦得皮包骨,这不是剜我的心吗?”
“娘,我不过是害喜罢了。”苏婉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林安心疑惑地微拢黛眉,迎上去笑道:“婉姐姐,好些日子不曾见了,过年那会儿,我和婉屏上门拜年,你可瞒得我俩好苦呢。”
苏婉容的性子如同她名字那般婉约、温柔!
她轻轻抿嘴一笑,道:“长辈们信那个,说头三月胎儿要坐稳,不能太惯着,所以才瞒着。”
张玉兰即高兴苏婉容怀了身子,又很心疼她才不过十六、七岁就已要当娘了,心里酸中有点甜。
“好了,你们姐妹仨站这里,估摸着能说到天黑去,快些先去屋里。”
几人随即应了,跟在张玉兰身后前往后院行去。
林安心走在苏婉容的右侧,悄悄侧眉,眼里依旧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她家婉姐姐的眉间,似有一团散不去的愁云?
“婉姐姐,姐夫也去官学念书了么?”
苏婉容轻轻摇头,道:“不曾,他两个姐夫都推荐他去府城的一所书院念书,说那里的先生极好,作的文章不错,而且,有好几个都中过进士,只不过性子使然,更喜桃李满天下,遂,在那书院做了先生。”
林安心晓得,苏婉容所提及的书院,绝非一般书院,应该是和林青松去念的鸣松书院相似。
“那姐夫不在家了?”
苏婉容点头不语。
林安心猜,或许,这就是苏婉容不开心的原由。
“婉姐姐,我和婉屏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春耕生产的事,到不曾抽得出空闲去瞧瞧你,你可不许恼我们俩个,着实也念你念得紧呢!”
苏婉屏也道:“可不,我早就想去寻大姐姐玩儿了,奈何娘亲最喜做那甩手掌柜,我和安心想脱身都不成呢。”
林安心撇了她一眼,明明婶婶时常拉了她,顶着赴宴实则相亲的幌子到处行走,这小姑娘,都不晓得自己羡慕得紧。
“行了,你们打算站台阶下说到几时?”张玉兰适时的提醒三人。
原来,已经到了内院正房廊外。
林安心三个相视一笑,先后进了正房堂屋。
张玉兰先问了苏婉容在郭家的情况,听得她在郭家很得长辈们的欢喜,又得知长辈们很看重她,为了叫她心安,还同她说过,头胎生儿生女都不打紧。
左右,怀上了,就证明苏婉容是个能生的,不是么?!
四个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地转到了林青松的身上。
事后,林安心细细回想,大抵,苏婉容从一开始就想提及他,又或是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林青松的消息吧。
“你哥几时回来的?听说你哥哥改名儿了?你可瞒得好紧啊,我竟不曾听你提及,还得从旁人的嘴里知晓这事。”苏婉容的话,叫林安心听得一头雾水。
但她不想苏婉容心生误会,忙道:“我哥改名儿的事,也是他中了秀才,从县城回来后,我们才晓得的,他若不说,我们任谁都不晓得他会是那头名秀才。”
林安心内心的小人哭唧唧,天啦,这又是打算演哪一处,为何,她莫名的觉得心虚呢?
不对啊,她又没干错啥!
“我哥是秋收前回来的,而且,婉姐姐也没同我提过啊,你跟我哥哥很熟么?”
苏婉容抬头,洽好对上一双清澈见底,十分干净的水眸。
心里不免悠悠叹了一口气,她竟因为那事而心生埋怨,一时忘了林安心早已忘记当年关于苏家的一切。
“还算熟吧,因为君扬,才同你哥哥熟的。”苏婉容这话不假,苏君扬那会儿还小,林青松也不过才几岁大,那时,他的背上总背着一个小布包,里头裹着才几月大,夹着尿片子的林安心。
当然,林安心那会儿叫林四丫。
是个瘦瘦巴巴,顶着稀稀拉拉几根黄毛,跟个小猴儿似的小丫头片子。
苏婉容的心里再次叹气。
张玉兰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悔意,她若早些同自己的夫君明言,是不是,自家大闺女就不必嫁去郭家了?
在苏婉容还小的时候,张玉兰和柳三娘是有来往的,那时两家走得比现在还要亲近,柳三娘因为自家两孩子经常在苏家蹭饭之故,时常也拎了鱼送上门来。
苏家,苏阳江当年还在府城,还在码头那里混着,入了帮派又岂是那般容易能脱身的,总要寻思着慢慢退下来的。
就在那么几年里,张玉兰和柳三娘瞧着林青松和苏婉容相处得极好,便有意结成亲家。
奈何,林家是林方氏老两口极力反对,她想让林顺风的儿子,林青枝去求娶苏婉容呢,可惜,苏家看不上,而苏家这边,苏阳江不在家,张玉兰也不好一人应下,寻思着待苏阳江回来再议,可是,事情拖着拖着就生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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