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金鼓在一旁瞧着乐呵,越发觉得他的小小童养媳可爱得紧。
便是生气时,鼓着的粉红腮帮子都能为她凭添一缕娇俏。
“四丫,叔、婶,你们家的家务事,侄儿就不掺和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邓金钗本想开口留他吃饭,她弟弟什么心思,她现如今明白的很,虽不会帮她弟再干以前那种蠢事,但能在合理范围之内帮一下他,邓金钗还是很愿意的。
“大姐,娘在家中无聊得紧,你得了空闲,多回去看看她,我今儿下晌就要离家出门办点事,出门的时日有点长呢。”
邓金钗闻言,只得歇了留他吃饭的心思,反而催他快些走,莫要耽误了正事。
待他办完手头的事,是该同他爹商量如何把四丫要回来的事了。
林青山不曾告诉邓金钗,他妹妹林安心已经成了独立的女户,只因,邓金鼓是她的亲弟弟。
而邓金钗不知情,所以,同邓金鼓所认知的一样,皆认为,林安心迟早是要回邓家的。
“娘,我去送送我弟。”
柳三娘允了,让她顺道回娘家看看。
“是啊,嫂嫂,你不必担心,我带来的婆子下个厨,还是能做到的。”
林安心说完,就吩咐留下来的那个婆子,带了听泉、爱晴去灶屋里烧火做饭。
“哎,那小丫头,莫要忘了我们的,我们老两口也还没吃午饭,你要是敢不煮我俩的饭,饿出毛病来,就得全赖你身上。”
林方氏本想说,她们的主子不会放过她们,随即又想起,这两丫头的主子,不就是那死丫头么?
而另一边,邓金钗和邓金鼓正并肩走在回上塘村的路上。
“金鼓,周家那边真的就这么算了?他家可真不要脸,说悔婚就悔婚。”
“大姐,这事是经过我深思熟略后才同意的。”邓金鼓晓得他大姐是替他憋屈。
他伸手阻止邓金钗继续说,又道:“大姐可愿听我一言?”
邓金钗无奈道:“你说吧!”
“周家悔婚这事,我早说过,我本就不想娶周又招表妹为妻,是爹娘当时逼着我点头的。”邓金鼓叹了口气,又道:“那时,我还不够强大,需要多多倚仗周家两女婿的帮衬。”
邓金钗大惊失色,回头望向他,惊呼道:“你是说......你不是一直视四丫为媳妇儿么?我可不许你叫她伤心,四丫是个好女孩子。”
邓金鼓闻言轻笑,道:“连大姐都赞她好,可见,她是真的好,我又怎肯舍得放开她,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永远都记得,周长根上门催债时的神情,以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或许,他早忘了当初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可我,不敢忘!”
“表舅做事,确实很不地道。”邓金钗同样很气忿,这不是拿她邓家当猴耍么。
“大姐无需太气,周家说悔婚就悔婚,可真把这事儿想得太轻松了,我的确不愿娶周又招表妹,也承认当初为了把生意做大,借着她从周家两女婿手中得来不少人脉,如今,那些人脉已全都化做我自个儿的了,甚至这其中,我同不少人的关系,远胜周家两女婿同那些人的关系,而这些人,不论是当权者,又或是家势,都是咱阳河县一带数一数二的。”
邓金鼓没说的是,周家两女婿的人脉也就这些了,再往上,周家两女婿不但不能给他带来帮助,反而为成为他往上走的累赘。
邓金钗问了一个问题:“那你怎就愿意......我那小姑子,除了小叔子中了秀才之外,对你,也没有啥帮助的。”
“哼,又招表妹又岂能同四丫相提并论,四丫,在我心里,是最好的。”邓金鼓因为周长根的一些手段被逼得人成熟了不少,也因为生意场里混,习惯性的对谁都爱使计,唯独于他曾经的小小童养媳,成了他心中最后的且唯一的一块净土。
“待我寻个机会,我自会同爹爹提四丫的事,当初也不过是典当个几年,如今,苏家那小子越发能耐了,想来苏老爷也不必再会为他讨不着媳妇而担忧。”
邓金鼓寻思着,他手中的生意得加快完成才行。
“四丫这边事容易解决,周家那边,大姐,你放心,这口气我咽不下,也无需憋屈地忍着,我总会寻到机会的。”
邓金钗很担忧,劝道:“要不算了,表舅那边虽算计过我们家,但你也从他家那里得了不少好处,悔婚虽有些打脸,可我听你大姐夫说过一嘴,据说,那个大人很利害,在京城里跺一跺脚,那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咱家不过是平头百姓,哪里斗得过那些滔天大人物。”
邓金鼓停住前行的步伐,静静地站在那里。
阳春三月里的风,温温柔柔,拂身而过,留下一丝暖意,偏偏这丝暖意不能抵达邓金鼓的心里。
他的心里,如今冰冷如寒窑。
“大姐,悔婚故然是我所愿,可也非我所愿,该悔婚的,是我,该先提出来看,也是我,可偏偏周家抢了先,当初为了让又招表妹成为我的未婚妻,把我一直视为......在那之前,我以为,陪我一起慢慢到老的,定会是我的四丫,是周长根这个表舅太过有手段,也太过不要脸,一环套一环的设计我邓家,先是无意间跟那骨科圣手透露我们这边的出诊费是天价,然后又装好人借我家钱,我以为,他是真的好,真心待我家,谁知,不过是为了把我的四丫给踹开,好给他宝贝闺女腾地方,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邓金鼓恨周长根,不但让他失去四丫,还为他树了个旗鼓相当的大情敌。
偏生,苏君扬不是普通人,邓金鼓身为男子,又岂会看不明白,苏君扬那样痞里痞气又带了点焉儿坏的男人,最能撩得少女们春心荡漾。
他的心——很不安!
“金鼓!”邓金钗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那你打算怎么做,可要大姐帮忙?我可以帮你时常约小姑子回来,你也可以多过来看看她的。”
她也只能帮上这么点忙的。
邓金鼓笑了,笑得很松快:“不用,大姐,平日里你该怎么同她相处就怎么相处,我今年大概会很忙,好在,她还小,不急于一时,你只多邀她回来小住,帮我尽量隔开她同苏君扬那小子,那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
邓金钗的印象里,苏君扬痞气中带点邪魅,她没把握很肯定地认为,林安心这个小姑子不会对那样的少年动心,更何况在苏家能朝夕相处......
“行,姐答应你。”
于她而言,只能对不起苏君扬了,谁叫邓金鼓是她的亲弟弟呢,她希望自家亲弟弟能过得幸福,何错之有?
“只是又招表妹不日就要去京城了,你打算怎么办?”
邓金鼓笑得极自信,回头冲她一笑,道:“大姐,你也说了,她是去京城,又不是飞上天做那天仙,怕什么?这悔婚的事没完,这憋屈我也不愿意受着,周家把我邓家当成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哼,那也得看我邓家乐不乐意。”
“再说了,周长根以为,他拿个二十亩良田就能打发我了!”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二十亩良田,他邓金鼓缺的不是金银。
他缺的是......
邓金鼓回头向林家所在的地方望去,粉裙娇俏少女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台阶上,不知同自己的小丫头说些什么,笑魇如花!
他低头,伸手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此心安处是吾家!
他邓金鼓独独缺的,是那个长相皎好的当家小主母。
邓金钗顺着他的目光回望过去,不由会心一笑:“听你大姐夫常道,女肖母,我这小姑子越发出落得水灵灵的,也越发像我婆婆年轻的时候了。”
“嗯,四丫眉眼间的确越发像婶子,说起来,青松哥也是,姐夫家的四兄妹还真有些意思,姐夫同二丫姐更像叔叔些。”
邓金钗回想了一下,道:“还别说,真是这么回事。”
......
林安心坐在那里,爱晴也不知这么会儿功夫,从哪里打听来一些八卦,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林安心全当是在听她说书,坐在那里盯着院里的三人,嗑着瓜子听爱晴说笑。
不时,灶屋里传来一股鸡香味儿。
“咱们没带鸡来吧!”
爱晴答:“是夫人去刘婶家买的,说姑娘最爱吃她做的红烧鸡块呢,今儿难得心情好,怎么着,也得杀只鸡庆祝一下。”
林安心嗑了一粒瓜子,拂掌道:“的确是好事,是该庆祝一下,对了,你等一下去田里把我二伯一家子喊回来,这样大快人心的事,得早些告诉他们。”
林顺水一家买的良田离村里有点远,所以,林顺风家发生的事,林顺水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收到风声。
林青山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急匆匆赶回家的。
“大哥回来了!”林安心把手中的瓜子往身边放茶水的椅子上一扔,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又迎了上去。
“铺子盖得怎样了?”
林青山走了进来,先看了院里站着的三人一眼,不动声色的喊了三人一声,又忙回答林安心的话:“嗯,盖得不错呢,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工了,先尽着那边的盖,另外的慢慢的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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