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一边费劲的把那青年继续朝里拖动,一边发出叫人脸红的低吟声,娇娇软软,柔柔弱弱。
抑扬顿挫,恰到好处。
林安心这会儿也不害怕了,自己只觉得脸臊得慌,两辈子加起来,她也不曾干过这样的事。
中年男子闻听后,暗道:坏了。
开口立即骂道:“你个浑混,要是那小娘皮破了点皮儿,老子就跟你拼命,买家可是说了,要黄花大闺女。”
中年男子尚不放心,扔下被捆得像粽子似的两丫头。
骂骂咧咧地爬上了牛车。
林安心已经退回原处,手里继续紧抓着那个青铜烛台,小轻年毛毛燥燥,容易攻其不备,这中年男子......
她本想再继续发出那样娇滴滴的声音,转念一想,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对,万一对方听到声音朝这边掀起帘子呢?
林安心很有耐心,这两坏人其实心里比她还惶恐。
她巴不得有人来,而对方时刻都提防着从哪个野草丛里钻出一个路人来。
她的心越来越静,而对方却越来越惊疑。
是进来,还是不进来?
先前听得那小娘皮的娇叫声,他以为是那臭小子下手了,可临到这车门口,他怕了,心生怯意。
他站在车厢门外,朝里大喊:“你在里头磨蹭个啥?还不快些出来帮忙,她娘的,没见过你这般好色的,坏了货物,仔细老子跟你拼命。”
中年男子在外头恐吓,威胁。
然而,车厢里并无人回应他一句、两句。
两人,隔着车厢门帘,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就这么僵持着。
僵持得越久,林安心的心越平静,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有利。
而门外的那个中年男子到底心生惧意。
苏家在外的恶名可不是传说的,而是实打实的。
苏阳江那憨货,最喜欢的就是抡起他那对足足两百斤重的大斧头。
那中年男子不敢进来,他晓得苏家有家传的功夫,心中惊疑车厢内的小娘子莫不是也学了两手,不然,那么个大块头,怎地就这么没声没息了。
“苏家小娘子,先前对不住了,我也是没办法,被人拿刀架脖子上逼过来的。”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
林安心庆幸因为她嫌天太冷,穿裙子太碍事,今儿特意穿的大棉裤,她不动声色的朝左侧迈了两大步,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最北边的座位前,她冷冷一笑,声音十分冰寒:“也不知是哪个没脑子的叫了你们来,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对了,顺便把这小青年给拖出去扔了。”
“啊?”那中年男子本就心惊,听到林安心这么一说,心里猛地一咯噔。
林安心怒道:“啊啥啊,都被老娘一斧子给劈成两半了,啧啧,跟劈那大肥猪似的。”
中年男子膝下猛地发软,扑通一下朝车厢门口跪下,忙道:“姑奶奶,小姑奶奶,还请饶命啊。”
“饶命?嘿嘿,你们一起来的呢,你怎就好意思叫这小青年一人走在黄泉路上,又冷又黑的,你不下去陪他作伴么?我觉得,那路肯定不好走,还是要有个伴才好,他是被我一斧子劈死的,黑灯瞎火,也不知劈断了哪里,是两半对分呢,还是腰斩呢,路上总要有个人帮忙给他拎肠子捡脑汁的。”
林安心也不晓得敲中了那小青年哪里,车厢里的确有一股血腥味儿。
她这般麻着胆子说话时,天晓得她手脚都是冰冰凉的,要是有灯照着,估摸着这会儿,她的小脸白的能吓惨人。
那中年男子闻言,吓得直哆嗦,立马跳下牛车,扔下小青年逃命去了,林安心听到他跑开的声音,这才拿着烛台用力的敲打着车厢,又骂道:“跑啥,给本姑奶奶回来,陪着这小青年一起下黄泉多好,来生,也好做对亲兄弟啊。”
她这么一说,那中年男子越发跑得快了,不时,就没了人影。
林安心到这时才松了口气,好似有什么突然抽走她浑身的力气,全身软得跟摊烂泥似的,那中年男子此时要回转来,肯定能轻而易举的把林安心给活擒了。
“呜呜(姑娘),呜呜(姑娘)!”听泉、爱晴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也不知被塞了啥。
林安心听到声音,她到是很想去给两人松绑。
可这会儿,她是真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来。
但是,软手软脚她的还是连滚带爬的下了牛车。
三个好汉一个帮。
三个小姑娘也能灭了那中年赌棍男。
林安心还是怕那中年男子返回,即便感觉自己很累站都站不稳,小短腿抖得跟那弹棉花似的。
她还是咬牙摸寻到两人身边,又费了老大力气才给其中一人松了绑。
“快,给听泉松绑。”
她只来得极吩咐爱晴这么一句,自己已经歪躺在了泥路旁。
即便如此,她还记得把放在身侧的青铜烛台握在手里,心里一个劲儿的地念道:不累,不累,我一点都不累,马上就很有力气了,哎,路人们啊,亲人啊,你们在何方啊......
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有心有灵犀,还是咋的。
林安心躺在泥土路上,朝那中年男逃跑方向正发呆。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天籁之音。
“媳妇儿,你在哪儿?”
“哎,你俩有没有听到那货的叫声?”
林安心没来由的安心了。
“那货?”听泉、爱晴齐声反问。
此时,爱晴也给听泉解开了捆强。
“姑娘,你莫不是耳鸣了吧?”听泉接着又答:“奴婢们并不曾听到。”
“没听到么?哎,我突然有点想那货了,不晓得他回来了没有?”
林安心气妥,那厮最近忙着学业,又要忙着收生姜做姜糖,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她没回家。
“媳妇儿!”
林安心眨眨眼,自己还真是幻听了。
“对了,你俩怎地被这歹人给......”
爱晴答:“牛车前的灯照不了多远,奴婢没提防有人会在牛车过去后,突然从后头冲上来敲闷棍啊。”
“奴婢也不晓得咋了,只觉得风一吹,闻到一股子香味,然后奴婢就啥都不晓得了。”
林安心晓得她是中药了,又道:“那你咋这么快醒来了?这年头也有卖假药的?”
听泉假装没听到,其实吧,她这人忒怕冷,就那么一小会儿,她就被冻醒了。
“媳妇儿,媳妇儿!”
林安心听到叫声,她把眼一闭,肯定是她又幻听了,明儿得让听泉去把郭郎中请到家中来,为她抓两贴凝神益气的草药熬了吃。
但是......
她秀眉微蹙,怎么回事,她这回不但听到了那货的喊声,还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林安心伸出左手撑起身子,甩了甩小脑瓜子。
“哎,听泉、爱晴,你们姑娘我,大抵身子虚得太利害了,竟然又听到那货的喊声了。”
“嗯,奴婢刚才隐隐有听到什么人的声音,是少爷么?”
爱晴已经扶着枯树站起来,面朝顺水村的方向,大喊:“哎,少爷,我们在这儿。”
听泉吓得脸都煞白,伸手急忙捂住爱晴的小嘴,小声道:“你喊这么大声,仔细惊动了贼人。”
林安心这才想起来,车上还有一个躺着不知死活呢。
“拿起绳子,走,去车上把撂下的那个给绑了,本姑奶奶遭了这么大的罪,定要叫那贼子脱下三层皮。”
三个小姑娘觉得三对一,完胜!
由林安心指挥,爱晴、听泉听从。
三人本想先点燃林安心手上的烛灯,奈何外头风太大,火折子被吹得很红旺,但就是点不燃。
林安心挥挥小手,道:“算哒,那人被我敲晕有一会儿了,咱们还是动作快点才好,先前吓跑了一个,这个可不能再让跑掉了。”
她还想让苏君扬试下手,好好拷问一下这个毛燥的小伙子。
想一想,她干下这么一件好有成就感的事儿,林安心的小脸蛋又烧得滚烫滚烫,红扑扑给她添了不少血色,可惜黑灯瞎火之下,没人能欣赏到她娇羞的一幕。
三人摸索着进了车厢,终于可以把烛台点亮了。
然而,林安心手中的灯才点亮,下一秒她又给砸了下去。
呱呱呱......
车厢里又一片死寂。
不时,听到爱晴颤抖的声音:“姑,姑,姑娘,刚才奴婢没眼花吧。”
一回生,二回熟哒!
林安心很镇定地答:“没!”
听泉再次哆嗦着吹亮火折子:“姑,姑,姑娘,要,要,要不要点亮?”
林安心再次点头:“要,怕啥,君扬哥马上就到了,他一斧子下去,这厮哪还有活路,到不如让他继续晕着,瞧瞧,我是多么的善良。”
听泉点亮了烛灯,使劲儿点头。
再就着烛光低头照向那青年,哎妈,血糊了一脸。
爱晴忙往林安心跟前一挡:“姑娘,我听到少爷的声音了。”
还没瞧清楚人咋样了,林安心就发现爱晴挡住她了,又听得她提醒,说是苏君扬到了。
立马支起小耳朵侧耳细听。
“哎,我在这儿呐。”
果真是苏君扬来了。
林安心转身挑起车帘子往外探出小脑袋瓜子,朝前方挥挥小爪子。
“君扬哥,我在这儿。”
“媳妇儿,我在车后边。”苏君扬瞧见牛车前头漏出微弱的烛光。
不由扯了扯嘴角,自家媳妇儿这是......
林安心已经听到一大伙乌鸦扑腾着从头顶飞过,呱,呱,呱......
“你咋绕到后头去了。”
苏君扬问:“你没事吧?车子暂走半路不走了,可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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