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点头,又道:“这日子越好过,我越想念四丫那孩子,前些日子我又悄悄去顺水村了,远远的瞧了一眼,那孩子许是吃得好了,又会打扮,我当时都瞧痴了,心想,咋这么好看呢,就跟个小天仙下凡来了似的。”
邓金鼓心中一动,想起越发出落的水灵灵的林安心,她身上总有一股吸引人目光的灵动,叫他舍不得移开目光,也难怪苏君扬护食得紧。
想到这儿,他目光微沉,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对了,还有一事,我需得跟爹娘说一声,想来,您们已经知晓二姐为何回娘家了吧。”
邓大郎点头,脸上就摆出不高兴了:“哼,赵家当真欺人太甚,什么破玩意儿,老子如今还不稀罕同他家做亲家了呢。”
他有儿子大出息了,很瞧不上赵家的家境了。
邓金鼓忙道:“听说许芝儿又回赵家了?”
提起这事儿,季春花就窝了一肚子火,伸手猛地一拍桌子:“要不是我儿临出门前交待,家中有什么事,一切等你回来再说,老娘不得不忍着这把邪火,不然,早就打上赵家去了。”
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季春花觉得砸赵家的包子摊砸得不要太顺手哦。
邓金铃吃了亏的事,邓金鼓早就从钱高升、陈兴家那里得知。
他伸手揉了揉脑门子,道:“爹、娘,可知二姐给我惹下了多大的祸事?”
“啥,她干啥给你招祸了?”邓大郎同样重男轻女,在他心中,儿子才是邓家的子孙,闺女是泼出去的水,若她真的坏了邓金鼓的事,他定要扒下她三层皮。
“她当真没脑子,竟在包子摊那里跟她婆婆打了一架,真是蠢得要死,这也就罢了,打完了又被赵多财给堵个正着,挨了他的打,偏她还不晓得轻重,得罪了镇上的几个老秀才,有人不服气,写了状子将她告去了衙门,若真被衙门拘了去,少不得要连累我的名声,我还要不要出门做生意了?还怎么有脸跟人谈生意压价钱?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应酬结识更多人?”
邓金鼓说起邓金铃干下的蠢事,那是气儿不打一处出了。
“就因为她惹上了官司,我还得不赔着笑脸去跟钱高升、陈兴家说尽好话,人家这才不情不愿地引了我见县老爷,又花了百两银子才了结了她惹出来的这门官司,好在那个秀才得了银子撤了状子,没跟我死磕到底,若碰上个一根筋的,赔上我邓家都少了,还得毁了我家金锁的前途。”
邓大郎气得要命,怒道:“待她回来,叫她收拾了衣物滚回婆家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们做爹娘的几时亏待过她了,当初家中那般困难,她不但不伸手帮扶一把,还竟给老子添乱。”
“爹,就算让二姐回赵家去,也得先好好说说她,省得她以后又不小心招惹回来祸事。”邓金鼓这一次,打定主意要好好说说邓金铃,若再给他惹事,莫怪他这个做弟弟的不念亲情,索性不认她这个二姐。
“那赵家还住着个狐狸精呢!”季春花即气邓金铃不晓得轻重,又心疼她在赵家吃了苦头。
邓金鼓劝她:“娘,二姐就是因为家中待她太好,才会把她性子养左了,暂且让她回赵家去,由着那许芝儿搓磨搓磨她,才会叫她有娘家的好。”
“呸,她要是到这时候,还不晓得娘家的好,老娘当真该找根面条勒死她算了,还不如不生这死丫头。”
季春花闻言破口大骂,随即又道:“那许芝儿咋办,老娘瞧她那双眼睛就不是个安分的,说起来,还是四丫好啊,眼神干干净净,就跟村头流过的,能瞧见河底的水儿一样,清爽得很。”
邓金鼓笑了,问她:“娘,要不待以后把四丫赎出来后,让她做我的正经娘子,可好?”
“你不要又招了?周家的亲是那般好退的么?”邓大郎反问,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周家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季春花听后,头顶的乌云又加厚三层,当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邓金鼓避开这岔不提,笑道:“爹,这往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再说了,四丫被那罗先生教导的很好,不晓得实情的,瞧她行事进退有章,吐谈得宜,哪个都会道她是大家闺秀呢,比又招表妹要好上不止一点两点。”
随着林安心的相貌儿长开,又加之苏家的细心教导,林安心的确称得上大家闺秀。
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我管你讨几房媳妇,反正,你只要赎了四丫回来就行。”季春花的语气颇为无赖。
邓大郎瞅了她一眼,暗觉脑门突突直跳,他从来不晓得,自家婆娘会如此死脑筋。
苏家用过的货,还能进他邓家的门?
他儿子如此有能耐,又生得相貌堂堂,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行了,咱儿子这般有出息,没准儿,那些官老爷们也会瞧中他,只一个,现在他还没有结识到那些个大人物罢了。”
邓大郎的意思很明显,邓金鼓讨几房他不管,但他儿子生得如此出色,肯定能讨到一个更有助力的媳妇。
邓金鼓悄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果然,姜还是老的最辣。
他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想娶几房媳妇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林安心的确很优秀,可惜她娘家不得力,而且还拖累了她,所以......
“爹,我晓得了。”邓金鼓又对季春花道:“娘,周家那边,以往是如何走动的,往后还是如何走动,左右咱家也没啥传家宝,且先看看再想着如何行事。”
他终究隐下了林安心说过要退还给他的话,虽然前朝古董很值钱,但他即已说过送给林安心,自然是算着她的私有物了,他是不会再开口跟她讨要回来的。
季春花心里依旧很不痛快:“我这心里堵得利害,这都叫什么事啊,难不成,在我那表哥的眼中,就是奔着咱家那劳什子传家宝来的?到底是真有心嫁闺女,还是只想把他想像中的传家宝弄到手啊?哎,晚饭莫要喊我了,我头痛得利害,我要回房躺躺。”
季春花心情很不好,也没那精力再骂偷偷溜回来的邓金铃。
她也不晓得邓金鼓和邓大郎是如何同邓金铃说的,反正,第二日,赵多财接到消息后,租了辆牛车接了这娘儿俩回家去了。
“儿子啊,听说林家那小三儿回来了。”目送接邓金铃的牛车出了村口后,邓大郎这才回头跟邓金鼓说话。
“青松哥回来了?”邓金鼓颇为诧异:“不是说他跟一个行商走了么?若是衣锦还乡,没理由这些村妇不到处传的?”
邓大郎幸灾乐祸地告诉他:“还不是一样到处传开了,他跟叫化子似的,很落魄的回来了呢,林方氏那老婆子嫌他丢人,到处跟人说,林青松不是她林家的种呢。”
邓金鼓又问:“不可能吧,我记得大姐提过......”
他欲言又止。
“提过什么?”邓大郎不晓得他为何停下来不说了。
林青松笑道:“我只是听大姐提过,说是青松哥的确跟一位行商走了,不曾想......许是他跟着的东家倒台了吧。”
“很有这可能。”邓大郎拄着拐杖往院里行去:“你若想去瞧他,便去吧,我会跟你娘说一声的,好歹,你们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耍过。”
“哎,晓得了,爹。”
邓金鼓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靓蓝亮缎长袍,这才满意的笑了,又叫美莲去屋里给他取来礼物,那是他从府城带回来的一些小玩意,一些是给小鱼儿,还有林青叶的大儿子林迎喜的,他的小闺女林金枝被朱草儿带去县城了,并没有留在朱菜花的身边。
还有他给邓金钗准备的两套银头面,其中一套原本是给邓金铃准备的,因邓金铃害他破了财,他不想给自己添堵,索性一并拿去送给邓金钗这个大姐。
思来想去,还是他大姐待他最好。
......
而远在京城里的郭惠敏现在的心情同样不好。
北地早已银妆素裹,处处一片冰冰凉。
文妈妈小心的把郭惠敏扶坐到美人靠边,又叫了小丫头把火盆子往她脚边挪了挪,好半晌,郭惠敏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夫人,奴婢给您捶捶脚吧。”
郭惠敏倚在美人靠那里,轻微的点了点头。
文妈妈一边轻捶她的小腿,一边劝慰道:“夫人莫要担忧,大夫不是说了么,少爷这一次有惊无险,只要按时扎银针,每日按时煎药给他服下,定会好起来的。”
郭惠敏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文妈妈都打哈欠了,声音若有似无的地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欢喜,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坏事做多了?”
文妈妈没听清,忙问:“夫人,你说什么?”
郭惠敏最羡慕的就是她陪嫁丫头欢喜了,成日傻乎乎的乐呵着,什么烦恼都没有,但她对自己又极为忠心,所以,在她的心里,更乐意宠着文妈妈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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