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她的心里,这又是林方氏使出来的招儿,可怜林方氏终日甩锅给别人,这次,却被人给甩了锅。
“婶子还请歇怒,是你婆婆非让我这般做的。”
元宝飞快的从床里滚出来,穿了鞋子躲开柳三娘。
灶屋里,邓金钗顾不上手里的辣椒,扔下锅铲忙奔向屋里,瞧自己的床被弄得一团糟,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随即,她上前拉住柳三娘,脸色难看地瞪向周又招:“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当真是气得快背过气了,自己娘家那边的人,不帮自己也就算了,还使了丫头唱这一处,这是打自己的脸。
“大表姐,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随即走到元宝跟前,反手就是一巴掌,骂道:“该死的贱人,你干了啥破事,丢尽本姑娘的脸了,怎地,打你又怎地了?还敢瞪本姑娘?”
随即又朝元宝甩出一巴掌。
“尽学些眼皮子浅的,你若有几分颜色也就罢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一脸的雀斑,还想爬我大表姐夫的床,打你都是轻的了。”
柳三娘撩起眼皮子瞧了周又招一眼,微微皱眉,随即又一脸冷笑。
这般不省油的姑娘,好在不是嫁入她林家。
季春花要强了一辈子,没准儿会栽在这小姑娘的手里。
甭以为她不晓得周又招耍的什么心思。
又瞟了一眼被搞得乱糟糟的大床,现下冷静下来,回想起那个元宝似乎不是爬自己儿子的床,而是像找什么东西。
只不过,这事儿不确定,她也不好直白的言明此事。
闹过之后,邓金钗没好脸色给这两人,直接赶人了。
待两人走后,柳三娘忍不住多嘴道:“先前是我太气急了,现在细想起来,那元宝到不像是动那般心思,而是像在找什么东西。”
“啥?找东西?”邓金钗立马追问:“娘,你可瞧清楚了?”
柳三娘见她不信,没好气地答:“我的眼睛早治好了,那么个大活人,在床里边翻找,能瞧走眼吗?”
邓金钗暗自嘀咕:可不就是瞧走眼了,才误以为元宝也起了那心思。
“若说是我表妹叫她偷银子,我还真不信。”
柳三娘看了她一眼,道:“这世上就银子值钱?就不许钗儿、环儿的值银子?”
“我不管这些,往后,莫要再招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家门,但凡我再见到一次,我便骂一次。”
柳三娘对邓金钗生出一丝不喜,明知她家小闺女跟周又招不对付,邓金钗还由着人家经常上门,看着就叫她上火。
只不管,邓金钗和她大儿子小两口感情好,柳三娘一直忍着没出声罢了。
邓金钗忙转移话题,问柳三娘怎地突然回来了。
“有个网破了一块,我拿针线去缝一缝,还有,把家门看紧了,周家人是出了名的铁钉耙。”
柳三娘说了这么几句,抬脚进了自己的房里拿了针线出门了。
邓金钗先去灶屋里继续把那一筐青辣椒焯完,待抽出空来后,这才进了自己的屋里仔仔细细的瞧过,细心的她发现,自己房里有部分东西被人动过了,一眼瞧去,就能看出不是她之前摆放的位置。
她的眉头越发皱得利害,果然,那个叫元宝的动了自己房里的东西。
她说到这儿,不由感觉很疑惑,对林安心道:“你说,那元宝也太奇怪了,我放碎银子的小瓦罐,她动过,但我那瓦罐里的碎银子还有铜板子,一个都不少,她并不曾偷走。”
林安心心里门儿清,怕是周又招怀疑那个瓷盒子在邓金钗的手里。
“我怎么觉得,那个元宝是个卖身的小丫头,她哪里来的胆子去翻你的东西,除非......”
她看向邓金钗不语。
邓金钗惊讶地回望她,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又招表妹她......怎么可能,我家又没什么值得她惦记的啥传家宝。”
林安心笑得意味深长,道:“没准儿她怀疑你娘家有呢?我曾听人传言,说周又招极得你娘亲欢心,每每去了邓家,总要帮你娘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在顺水村,人家还笑话孙翠花白养了个闺女呢,在家养着时,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孙翠花叫她做点小事,大半时候都是喊不动的,如今,不过是和邓金鼓才定亲,就巴巴的上邓家讨好去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周又招是高嫁了呢。”
“孙翠花每回听了这话都气得沤血,周又招在咱顺水村可是出了名的懒,你说,一个懒货,怎地就那般勤快了呢,除非有什么利益驱使她情愿吃苦,也要在你娘跟前讨个好印象,不过,周家的家境尚可,依常理推断,应该没有苦过周又招才对,莫不是,你娘家真有劳什子传家宝,被她给惦记上了?”
林安心半开笑半认真的提醒邓金钗。
能不能想到那个瓷盒子上,就看邓金钗自己了。
她随即又皱眉道:“嫂子,原本我不想说这个话的,只如今瞧着周又招闹得太不像话了,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小丫头,便是给她十个胆,也不敢擅自去翻你的东西,即便周又招打骂了她,你且回头再年,她是不是依然待那个叫元宝的极好。”
“传家宝?”邓金钗不笨,立马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又告诉林安心:“听我那表妹无意间说过,她之前经常被我二妹邀了去赵家玩,依她的说法,是我二妹把她当丫头使唤,她受不了那气,才渐渐跟她疏远的。”
林安心坐在围椅上,一手抱着小鱼儿,一手以手托腮,懒懒地答:“没准儿,她在赵家没有发现你邓家的传家宝,所以,才会打起你的主意。”
“呸,她可真恶心,往后,我自会断了和她的联系。”邓金钗气得要命,又道:“这事儿,我需得跟我娘说说。”
原本她今日打算去娘家走走,谁知,一早上,就有媒婆把林顺河堵在家里。
不知情的,还以为媒婆们给林顺河纳小呢。
“嫂子也莫恼,周又招那人的心思极复杂,你和她交往,无异于与狼为伴,我本还担心她会反咬你一口。”林安心又道:“好在她的丫头闹出这事,你正好借机跟她少走动,断是不可能断的。”
她笑嘻嘻地望向邓金钗。
“唉,真是糟心得很,可我爹就是死了心,非说又招表妹很适合我家三弟,也不知他被什么迷了心窍。”
到如今,邓金钗还认为,邓金鼓之所以点头同意,是因为邓大郎逼着他,叫他非娶周又招为妻不可。
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家小姑子甩周又招不知几条街,可惜两人有缘无份。
她冷眼旁观,自家小姑子对她三弟并非男女之情,甚至,自家小姑子鲜少问及他,而且提起他时,神情也特别冷淡。
邓金钗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渐渐的,她也晓得,不在林安心跟前提起她的亲弟弟了。
“罢了,我今儿本是要去找我娘说这事的,只是正好又有媒婆上门,你大哥怕我心烦,这才拉了我来找你。”
准确的说,林青山怕邓金钗在气头上时,把那些破事捅给季春花晓得,到时,少不得又要两家大闹一场。
夹在中间当儿子又做女婿的他,免不了很头痛。
索性拉了她来找林安心,他晓得以自家妹子的聪慧,必会劝得住邓金钗。
林安心笑得眉目婉转:“这些媒婆是不是眼瞎了,又不是我爹要纳妾或娶二房,找我爹有什么用?回头让我娘放出话,我爹的话不算数,这事儿,还得我大哥自己点头才行,他若真应下来,谁应下的谁讨了去。”
左右柳三娘不想跟林顺河一起过下去了。
林安心对于柳三娘要和林顺河和离一事,她非赞成的,林顺河就是个渣渣,其实,柳三娘同他和离了,少了许多烦恼事,没准儿过得更快活。
而邓金钗听了她的话,顿时安心了不少。
只要自家小姑子站在她这一边,她就不怕林家逼林青山娶二房。
林安心见她眉间郁气散去不少,逗着小鱼儿道:“我家小鱼儿的弟弟妹妹,自是要一母同胞才最亲,凭啥你娘辛苦了好些年都累成黄脸婆了,叫旁人家的姑娘来摘了那偏宜桃子,对不对,而且,于家宅不宁,我家小鱼儿可是要念书参加科举考的,怎能叫那些破事影响了他的前程呢?”
她虽对自己的小侄儿说着话,实则是提醒邓金钗,只要拿捏得好了,那些人永远只能挑子一头热。
邓金钗不蠢,老人常说听话听音,一点即透,晓得该如何应对那些糟心事了。
“不过,爹到底是你亲爹,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才好,以免落人口舌。”
林安心明白个中道理,淡笑道:“不过是多费些米粮罢了,我哪里肯计较这些,没得省下这么丁沫的东西,反而自找不痛快。”
她是真的不在意每年浪费点这些东西。
“哎,说起这些事,也不晓得二姐怎样了,今年就回来了一次,不知她在夫家过得如何?”
邓金钗笑答:“亏得苏家会来事,逢年过节总以你的名义送去了节礼,她在那边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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