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松不气,笑了:“走着瞧,不过,话又说回来,忒么的,周又招这么毒,你咋不赶紧收拾了她,还留着她过年吗?”
苏君扬暗恨,这人说过不带脑子,刚才不是告诉他了吗?
他亲亲媳妇儿的户籍先前一直被扣压在邓家。
“才悄悄迁出来的,还没腾得出手来,不过嘛,邓家那小子越发能耐了,而且,周家该死的,那两个女婿越发能耐了。”说到这儿,苏君扬才回味来,伸手朝林青松一指,惊讶地道:“哦,哦,我晓得了,我说你怎么火急火燎的卷了铺盖回来了,莫不是被你那义父踢出家门了?你说说,你又干下了多少糟心事?”
所以说,臭味相投,才能狼狈为奸。
两人才会自小就处得来,还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林青松少不得,又和他打趣一阵。
这才有心思想着往后该怎么办。
如今有不少事要处理,一个就是林家必须分家,二是周又招那狠毒女人的确该死,三是与邓家的帐也该好好算算。
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可着劲儿疼宠大的妹子,怎能任由邓家欺负了去。
邓家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耍好了空手套白狼。
“对了,你刚才的两个小厮说什么来着?说你之所以回来,是因为......”
林青松伸手摸摸鼻子,笑道:“我的籍贯在此,又不曾迁出去,所以,是回来参加院试的。”
参加院试的前提,须是童生,即入学后,经乡里每年考核后,达到合格成绩的学子,可升为有学籍备案的童生,童生念书满三年,即可参加院试。
院试又叫童生试,在外地念书的学生,需回籍贯所在地参加考试,考上了的叫生员,即大家嘴里的秀才老爷。
但秀才也分三六九等,只有前十才能领取,由朝廷每月分发米粮,由县衙发一个小红纸,上面标有一年每月的分额,每次领取完后,都会由负责管理这块的人盖上一个章印,表示这位廩生这月已领取米粮。
另外,但凡中了秀才的,可免五十亩良田税,这是给秀才老爷们的一项福利。
大周田税繁重,有不少有钱人家为了避税,想方设法把田落在自家亲戚或家人名下,为的就是避税。
也有田地多的找那些才考了功名的秀才,把田地落在他名下,再另拟一契约,说明这田地并非真的属于这秀才,签此类契的一般是一年两年一签,最多不超过三年。
如此一来,那些地主给这些秀才少量的钱财,便能省下不少的税,秀才们的手头也能更活泛些。
苏君扬听完林青松的话,才晓得,考个秀才就能得如此便宜。
叹了口气道:“说了半晌,你是拐着弯儿告诉我,你不适合出面?得把自己摘干净了?”
林青松嘿嘿直笑:“想成为我妹夫,那可得打起精神来,我若将来中举,我妹子便是举子老爷的亲妹子,我若入朝为官,那她便是官家千金,你说,你该如何努力?”
苏君扬继续咬牙,娘的,这厮出去闯了几年喝了几口墨汁,竟比当年更难缠了。
他抠抠自己的后脑勺,道:“那你打算先让我从哪里下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都已经给你弄来了个挡箭的了,你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
林青松撇了他一眼:“我妹子,可不嫁那脑子不好使,只会动拳头的粗鲁汉子。”
“本少爷一点都不粗鲁。”苏君扬暗中吐槽:三舅哥喝太多墨汁了,这还怎么斗。
他到是想多喝一点,但他就没那天分,拿起书本就犯困,那瞌睡虫前赴后继地朝他奔来。
林青松哪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正了正衣裳,这才正儿八经地站起来,朝他长做一揖:“有劳老弟费心如此久,老哥在这里先道个谢。”
苏君扬几时见他如此正经过,吓得立马站起来跳一旁,道:“这,这可是你自愿干的,不关我的事,不许跟安心打小报告。”
林青松呆了:忒么的这厮果然是假霸王。
两人打闹了一阵,这才两脑瓜子凑一起,想着该如何处理周又招这事。
“你才回来,又马上要去县城参加院试了,这时候闹出来点动静,是不是,不太好?”
林青松问:“真打算留着过年?”
“都过了好几个年了,也不差这一个不是么?”对于妹控们而言,最听不得一些话,苏君扬对他很了解,晓得如何劝他。
林青松想了想,道:“那个邓金铃哪里来的银子置办的良田,二十两,嘿,我就不信赵家肯拿这银子给她置办陪嫁田,那不是脑子被烧坏了么。”
苏君扬道:“这事儿我也心中有疑,只不过一直忙着府城那里的生意,一时抽不出手来,正好遇到了那个许芝儿,这一次,我打算给赵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青松眨眨眼,是惊吓才对吧,听他说道:“她被人弄去青楼,想来跟她差点成了赵多财的二夫人有关。”
“嗯,八九不离十的,她不过是成了赵家婆子和儿媳斗法的棋子罢了,不过呢,我已经拿了大把银子把她赎出来,接下来的事,就看她的脑子好不好使了。”
苏君扬又把自己想法说了说:“我也很好奇是谁把她卖去青楼的,我心里如今已有了点眉目,只是还得安排人查证一番才好,不可空口无凭冤枉了好人。”
林青松点头道:“嗯,先让她和那个邓金铃斗吧,一下子把那邓金铃打落泥里,我这心里还是要憋着口恶气,搓磨了我妹子好几年呢,我总要慢慢的,一点点的把利息收回来才好。”
他没想过要真的弄死邓金铃,但是,他想叫邓金铃活得生不如死。
苏君扬笑道:“那个许芝儿我瞧着是个有脑子的,用得好了,能得大用,即然她说了想整治那个邓金铃,想找出把她打晕弄去青楼的凶手,还有,她爹娘留下来的产业,被人吞了疼有不甘,必会想要回来,这些个啊,就看她的表现如何了,表现好了,叫我们满意了,多大的事儿,帮了她也就帮了,没准儿能结个善缘,只是,我家媳妇的荷包被那不要脸的邓金鼓给弄去了,我有叫周富贵悄悄去邓家偷过,却一直没寻到那荷包,周富贵说,那荷包要么被那货藏身上了,要么就是他藏在别处了。”
林青松微微眯起眼儿,道:“呸,还以为歹竹出好笋了呢,结果,还是一路货,邓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在他心里,包括季春花也不是啥好人。
“先不讲这些,你刚才说,叫人去偷的?”
苏君扬点头道:“对啊,邓家老扣着我媳妇儿的户籍不放,我又担心夜长梦多,便使人偷出来直接划掉她的名字,又给迁出邓家单独为一户。”
“那邓家万一闹起来?”林青松不放心。
苏君扬一点都不在意,答:“我管邓家高不高兴,闹起来又如何,我媳妇儿,你亲妹子,她的户籍,原本死当过来时,就该迁过来的,邓家有何理由说她迁出来的不对?再说了,迁都迁了,他还能叫我媳妇儿迁回去不成?”
这是不可能的,林安心肯定头一个不同意。
他认为,就算邓家人知道了,心里明白是他使人干下的,那又能如何,终归是邓家理亏在先。
“对了,青松哥,你现如今打算怎么办,是先去参加院试?不回家看看么?”
林青松答:“自是要回家看看的,那些人渣渣,一个两个都小瞧了我家妹子,我偏生要把这水给搅浑了,叫那些人看得见吃不着。”
苏君扬睨了他一眼,笑答:“只一点,我年前着实抽不出太多人手来,你可得悠着点,如今眼看着离过年已不远,就算你有法子想着分家,只怕长辈们也会拖到年后。”
“你手头有大生意?”林青松挑眉看向他,又道:“可是这处码头,你打算着重干这一块?这码头虽是重镇码头,但也算不得太要紧的。”
“青松哥,你可是有好处要给我?”苏君扬越发得意了。
林青松瞟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答:“嗯,也得年后的事了,你先可着你手上的事忙活,我还得先应付了院试,临出门前,义父说了,要是不给他争口气,考个秀才回去,他可是要叫人打断我的小狗腿呢。”
从这话里,不难看出他那个义父待他还不错,而且,他并不曾说明要和苏君扬一起做何种生意,苏君扬略想了一下,自己手头上的事千丝万缕,捋都要捋半日,遂先放下这一处。
不说这两人相谈甚欢。
只说林安心这边,连着数日绵绵秋雨,老天爷难得给了几个好脸色,她这几日忙着指挥小丫头们晒被子的晒被子,清理东西的清理东西,只因苏阳江说了,院子初建成,一家子都可搬去那边住,独这处小院与新院连着,中间开了一道月洞门,把这小院做了一处客院,暂且让罗先生住此处。
又因院子越发大起来,零零星星的只有几个主子跟几个小丫头,不免显得太过冷清,遂,苏阳江抽空去县城,又找人伢子买了八个洒扫婆子,每院一个之外,也给陈大娘配了一名。
苏君扬见林青松的时候,邓金钗抱着小鱼儿,由林青山陪着上门来了。
“姑娘,大少奶奶来了。”
她的丫头听泉,正拿着鸡毛掸子再被子上拍打,晒过太阳的被子轻轻拍打,可以让棉絮更加的膨松,冬日里盖着也更暖和些。
三人进来时,听泉第一眼便瞧见了,忙去请了自家主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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