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姐最近也不知走什么狗粑粑运,叫她也赚了点小钱能添得几亩良田,如今走路都跟只螃蟹似的。”
邓金铃这会儿多少品出点味儿来了,估摸着她弟是想好生炫耀一番,忙在一旁搭腔道:“我便是再能耐,那也只有羡慕你的份儿,不说置办的那四百多亩芦苇地的出息,就说我三弟如今做的那泥鳅、黄鳝生意,每月总能有五、六十两出息,这还不算,你是不知道,再过上几个月,估摸着每月能分得百两红利呢!”
她的话取悦了邓金鼓,又听他笑道:“我只是挣些小钱罢了,二姐快莫要这般吹捧我,不过是听了些实在消息,听说这处建码头,到时,那些个铺子会翻上几番,我寻思着若真有这样的事,那也该我发笔小财,若不是,终归是有三个铺子在手,无论是租或自己经营,都是不错的。”
“这么说,你是没拿定主意?我还在想,你买那三个铺子,也不晓得你要做什么样的营生?”林安心琢磨着自己将来没准儿也是要买铺子的,她想听听邓金鼓的打算。
“也没想过做啥旁的生意,这码头建成了,自然往来的客商也多了,我便想实在不行,把其中一个铺子专做卖竹篾席,又或是芦苇席这些,顺带做些泥鳅、黄鳝生意,以及腊味生意,黄豆总要挑熟的捡。”
邓金鼓对此,非常有自信,这些个生意,都是他正在做的,而且,会一直做下去的。
林安心秀眉轻拢,她现在傍身的只有两大技能,一是女红,二是牌技,难不成她将来只能开个绣坊又或是牌馆?
绣坊尚还好,这牌馆......鱼龙混杂,她肯定是不愿意开的,更何况,这镇上绣庄老板汤姨,对她颇为关照,她不想跟汤姨抢生意。
这般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无甚可拿得出手的。
随即,又听邓金鼓状似无意间提起:“我听人说,苏家买下了镇子最西边的那片荒宅地?你莫不是正在帮苏家想主意?苏家以养蚕养鱼而远近闻名,不妨做这两处生意。”
如此一来,两家不会在生意上有冲突,邓金鼓不愿意苏家从他的生意里分一杯羹,想来,苏家也不会乐意旁人从中分抢出去一块生意。
林安心回过神来,笑答:“家里的事,都是长辈们决定的。”
她即没承认,也没否认,至于对方如何理解,就不关她的什么事了。
邓金鼓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笑,道:“我问这话,的确太过为难你了。”
心里不免又添了一丝难过,若是可以,他真想拿银子赎了林安心回家,可又怕苏家到时拿了契书去府衙打官司,少不得又要费时费力,又寻思着,他和吴狎司总管的交情只是因为利益关系而走得近,只能先忍着跟他继续走得更亲近了,再寻得机会探他口风,看他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转而又想到了那两个小美人的身上,到底是被老鸨教导过的,身上沾染了太多风尘味儿,不似林安心这般空灵幽雅叫人赏心悦目。
邓金鼓微微皱眉,随即,又计上心来,笑道:“听说你上回也去府城玩耍了,可惜无缘与你见上一面。”
他说这话时,是真的懊恼,早知林安心也去了,他必会瞅准机会和她在府城街头,再来一次“偶遇”,哪怕只是站着说上两句也是好的,他,不能叫她忘了自己。
林安心抿嘴笑道:“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自然是被女性长辈领着忙于见这家亲朋,那家戚友,哪里有那功夫日日往外跑。”
她说这话时,两颊晕染开两坨胭脂红,双眼亮晶晶,没好意思说实话,那些日子,她当真是沉迷于打马吊,推牌九中,压根儿就忘了难得去府城一次,怎就忘了游山玩水一番。
为此,林安心是扼腕的,又在心里暗下决心,下回再有机会去府城,定要先游山玩水,吃尽府城所有好吃的小吃,然后,再去赴约打马吊、推牌九。
“早知你那次在府城,我就不赴约玩那劳什子流水觞令了,没准儿也不会为了家中那两个吃白食的小姑娘头痛。”
说起美莲、梦香,邓金鼓忍不住大吐口水:“谁知我那运气哟,我就觉得自己手贱,要是晚上些时候去捞水中的酒杯,没准儿能得点别的,这两个小姑娘除了吟吟诗作作画,啥都不会,又怕拂了那位大人的面子,不敢轻易送给旁人,只得硬着头皮先领回家中,害得我天天被我老娘拿擀面杖追着跑,非说我捡回来两个吃白食的狐狸精。”
邓金鼓好似又回到了那憨直敦厚的青葱年纪,林安心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可以想象得到,性子暴躁而又十分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季春花,在知道那两个小姑娘啥家务活都不会,又只会吃白食时,她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估摸着还挺心塞的。
“我听君扬哥提过一嘴,他那日也曾去参加那宴会,没成想你运气这般好,听说,好多老少爷们都羡慕得紧。”与自身无关,林安心才会笑得如此轻松。
“你这没心没肺的,我为此头疼不已,你到幸灾乐祸。”邓金鼓少不得抱怨一下。
惹得林安心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答:“听说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往次办这样的宴会,也不过是有一两个小美人被送出。”
随即,她又道:“当真是可怜,如同摆在货担上的小玩意儿,主家高兴了随手就送人,不高兴了,一命乌呼。”
邓金鼓早知她心软,听她如此说,立马顺着竿子往上爬:“可不是么,我也是这般想的,那样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被家里卖去青楼,想来也吃过不少苦,即落到我手上,没道理叫她俩再继续受苦,少不得麻烦我娘多多教导她俩。”
林安心眨眨眼,这人莫不是耳聋又或是眼瞎了,难道不知外头传言?
周又招与那两个姑娘斗得旗鼓相当呢,想来,那两个也不是啥省油得灯。
她暗戳戳的瞄了邓金鼓一眼,再次笑道:“你是有福了。”
邓金鼓眉心微动:“你不生气?”
林安心笑答:“我为何生气?”不曾心动,自然无气可生!
邓金鼓的眼里滑过一抹失落,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罢了,你这般说我便放心了,原想着苏少爷是个好的,谁知在府城那里......”
他欲言有止。
林安心放下筷子,故作镇定的端起茶杯饮上一口。
“怎地了?有话就直说,我最讨厌欲言又止,要么提都别提,即然提了,就痛快点说出来。”
她的确不喜欢说话做事拖泥带水,总觉得不痛快。
邓金鼓不由笑了:“娘总说你乖巧、听话又懂事,其实,她不知,你性子又直又硬,就如现在这般,喜欢干啥都只想给个痛痛快快。”
林安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即已明白,何不快些道明是何事?”
“也没啥,只不过那日我运气不好,得了这两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不想,苏少爷对此羡慕的紧,我若这般说,你肯定不信,对不?”邓金鼓很无耻的朝她卖萌。
林安心微微偏头,笑答:“我的确不信,他那人......挺焉儿坏的。”
连媳妇讨来真正的意义都不懂,又怎会生“好色”之心呢?
便真的瞧多两眼,大抵是因为那两个姑娘生得太过貌美,他好奇些也没啥。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
邓金鼓的眼底滑过一丝不爽,却又不敢真惹得林安心心生怀疑。
不由打着哈哈道:“说得也是,苏少爷是个很霸气的人,在这十里八乡也是个跺跺脚,地皮子抖三抖的,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苏老爷更加叫人佩服。”
说到这儿,他朝林安心竖起了大拇指。
但凡是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邓金鼓这是夸赞之词,偏生林安心不喜苏君扬学坏,更不允许他做出欺霸乡邻的事,因此......
林安心微微皱眉:“其实,君扬哥人很不错,也没像从前那般爱惹事生非。”
要她说,苏君扬除了精力太过旺盛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太闲。
自从她和苏阳江联手设了个圈套把苏君扬套进去后,他真的安分好久了。
邓金鼓又试探道:“以前听说谁都降不住他,后来才听说,苏家唯有你能治住他,我说四,安心啊,啥时候,你也费费心思治治我呗。”
林安心瞥了他一眼:“你身边已有红颜三两只,不缺我一个。”
“我可以理解为醋海生波么?”邓金鼓痞痞一笑,只不过,他本就似如玉君子,学苏君扬的痞样,终归是不像的。
林安心摇摇头,咂舌道:“大白天的,不要一直活在梦里。”
她这是拐着弯儿说他少在这里白日做梦。
邓金鼓泄气道:“我还以为能蒙混过关呢。”
邓金铃坐一旁瞧了许久,见这两人说话越说叫她越发糊涂,又寻思着先前忍自家三弟不痛快了,得想法子弥补才是。
忙在一旁插嘴道:“哎,我说四丫,你莫要以为我三弟说的是假话,只是有些话不好从他嘴里说出来,你大抵还不知道,苏家名下的那块地,就是镇西新买的那块,听说,是苏君扬暗底里叫人威胁那几家卖掉的,而且,把价格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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