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金铃瞧她一口气吃掉了五六个包子,忍不住酸道:“我说四丫啊,你去了苏家后,不但个儿见长了,这肚子也跟着见风就长了,就你这个吃法,苏家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吃穷的。”
林安心笑眯眯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越发明亮,眼里似乎已春暖花开......
她笑答:“所以咯,君扬哥立下军令状,势必要好生赚钱养我啊,没道理身为男儿自个儿不长本事,光靠着爹娘养活,那跟废物有啥区别,对了,君扬哥可不是啥软耳朵,最是有主意了,只要是关于我的事,那便是他自己的事,叔叔、婶婶待我及好,从来都舍不得对我说一丁点儿重话。”
邓金铃两眼喷火,恨恨的剐向林安心。
这个死丫头去了苏家后,当真是以为脱离了她邓家,哼,这可不行,收了那人的银钱,怎么着也得办点实事不是么?
只是,林安心一惯谨慎,鲜少有落单的时候,她微微眯起眼,肚子里又不知在算计些什么。
邓金鼓身为男子,对于女子之间的波涛暗涌,压根儿就不曾感受到,他误以为林安心是委婉地借这机会告诉他,她在苏家过得不错。
随即,又想起她言语间的生疏不免又多了些丧气,他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苏君扬看他时,那目光太过自信......
为免林安心的注意力真的转到苏君扬的身上,他琢磨着该如何同她开口诉说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表现。
他想起吴狎司总管说过的话,女子如菟丝子,生来就喜欢依附强者,只要他比苏君扬那痞子强,他总能吸引得林安心的注目。
想明白此事后,他伸手拿筷子从自己的碟子里夹起两个包子给林安心,道:“能吃即是富,四,安心,多吃些,老板,再来十个大肉包。”
他说这话时,用眼神询问林安心,他听乡邻传言过,他家童养媳的胃口越发好了,也不知是不是以前身子太过亏损了原故。
林安心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答:“极好。”
左右是开吃了,她没理由拒绝让自己的肚子继续唱空城计。
林安心觉得若拒绝,那是装!
“三弟!”邓金铃不高兴的轻唤邓金鼓。
邓金鼓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自家这个二姐怎地这般没脑子,当真是枉费他为她跑前跑后,把那几亩水田换到她的旱地旁,明知自己在意自己的童养媳,竟还多嘴多舌的阻拦,难不成赵多财待她不好,自个儿就得待自个儿的童养媳不好?她不痛快,旁人也得跟着不痛快?这是何道理?
“嗯,安心最喜爱吃肉包子。”他再次重复一遍,用以提醒邓金铃,即便是亲姐姐,那也管得太宽了。
林安心暗中拿得意的小眼神扫向邓金铃,挑衅地看着她。
她能奈自己何?
“早知你大大小小的财发了不少,这几个肉包子又算得了啥?莫不是你二姐觉得你请不起?”她就是故意借机气邓金铃的。
她不痛快,自己便是晴天。
邓金铃差点害死她的事,她自会慢慢同邓金铃算这笔帐。
“我三弟咋就请不起了?就是不想......”
邓金铃的话还没说完,就已被邓金鼓打断:“二姐,我瞧你已吃饱,不若,你先回去?”
这是开口赶她走了。
邓金铃大事拎不清,却有一肚子九曲十八弯的小肠子,忙道:“三弟,莫要生气,我这不是眼里揉不进沙子么,好了,好了,我不说,再说我打自个儿的嘴。”
她知道自己靠着谁,才能在赵家横着走,她娘曾耳提命面过,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的三弟。
“四丫,我这不是气你瞧不起我三弟嘛,你也莫恼,我这人就是根直肠子,说话儿不会拐弯,嗯,那戏文里怎么说的,哦,对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林安心为之咂舌,难为邓金铃知道放下脸面来。
她心下颇为可惜,今儿有邓金鼓在,怕是不能再借机气邓金铃了。
“无事,我不会放心上。”
此话一出,果然,邓金铃的眼里又开始喷火星了。
林安心皮笑肉不笑地回望她:有本事,过来咬她啊!
邓金铃身边有尊财神菩萨坐镇,她哪里敢真的撕了林安心,便是有那么一点点苗头,她身边的邓金鼓一个不满的冰冷眼神甩过来,她早已吓得不轻。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林安心气得快吐血,邓金铃很想离去,可她又舍不得难得跟自家三弟套亲情的机会。
邓金鼓在一旁笑着附和:“安心素来良善,自不会同你计较。”
林安心微微眯起眼儿,绷着个俏脸脆生生的纠正道:“邓公子!”
邓金鼓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林姑娘,是我一时习惯了,对不住。”
他觉得她鼓着小腮帮的样子十分讨喜,又寻思她在罗先生的教导下越发懂规矩,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当他的媳妇,而不是像周又招那样......
脑海里闪过周又招任性又心机沉重的样子,他忍不住眉心一拢随即又松开,快得叫另外的两人都不曾发现。
“无事。”林安心摆摆手,她只是不想同邓金鼓牵扯太深,嗯,做个偶遇了就坐下来吃杯茶,谈谈天气的普通朋友便好。
“对了,上回我的提议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邓金鼓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往一边偏去。
林安心摇摇头,笑答:“我就是个惫懒货,再说了,我手头哪里有那许多银子。”
邓金铃在一旁哼一声,道:“她自个儿的吃住都得靠别人救济,哪里有多余的钱来添产业,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二姐这么运气好?”
她的话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招表妹哪里就比不过眼前的死丫头了,娘是这样,自己的三弟也是这样,眼里,心里都只惦记着这死丫头。
“你说得极是。”林安心笑得像只小狐狸,多谢邓金铃出此言相助,她才更好摆脱邓金鼓的不死心,不是么?
邓金鼓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手头的银子不多,不然,我定要先借你些银钱置办些许田地。”
林安心没想过要邓金鼓帮忙,自然也不去深究他这话是真是假,笑答:“你如今做大生意了,手头怎能缺得了银子。”
邓金铃在一旁得意道:“那自然是,我三弟前几月靠着那几百亩芦苇地,可是挣了大钱,如今,又在镇上置了两间铺子,他还打算买些宅地,可惜好点的宅地都被人买走了,今儿来镇上,便是同一个地主商议,相中了他那块地,看能不能转手卖给我弟。”
这和季春花与周又招所说的话,有很大的出入,只不过林安心不知也不愿意深思,周又招又不在这儿,自然不知季春花说了假话。
林安心眨眨眼,邓金铃的话不多,但这里头的信息量却很大,第一,邓金鼓那芦苇地应该赚了不少,第二,他又置办了两间铺子,少说,花了七、八百两,第三,他的手头还留有不少银子,应该是准备买宅地盖院子用的。
“啊,邓公子当真是人中龙凤,真正是叫人出乎意料之外,我听说咱们镇要建个码头,这么说,是真的咯?”
她明明早已知晓此事,却依然假装不知。
邓金鼓笑道:“嗯,这事早就传开了,我也是偶然听周家大女婿提起过。”
在旁人面前,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周家的四女婿,一想起周又招,他就浑身不舒服,心里终不甘同她定亲。
林安心心思转动,笑道:“恭喜了,看来得改口称你邓大老板了。”
邓金鼓笑答:“你还是唤我邓公子吧。”旁人都唤他邓老板,唯她只唤他邓公子。
“也行,对了,你的铺子买在哪儿?”林安心对此还是有些好奇,再加上除了这话题之外,她与他,真没有啥好聊的。
“在镇子中间位置有一间,在镇子往西的主街上还有两间,有一间,已经在西街的街尾处了。”邓金鼓又道:“亏得那片芦苇地今年春的收成好,这才叫我能大施拳脚,我就说你该把银子攒起来买地,只要你愿意,往后你地里的芦笋,我全帮你销出去,且,不赚你半个铜板子儿,你瞧如何?”
“三弟,你怎能偏心得如此利害,你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邓金铃不乐意了,谁会嫌银子多啊。
邓金鼓的眉间涌出一股子戾气,随即又一收,快得没一个人留意。
他怎不能直白的告诉邓金铃,林安心是他的媳妇儿,从前是,以后依然是,他帮她,还不是在帮未来他孩子娘?
难怪他娘总说自家二姐蠢得要死。
“你那产业不是要留给狗剩的么?二姐,我帮你已良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姓邓可不姓赵,没理由去帮赵家人,更何况两家虽结亲却早因邓金铃之事,邓赵两家已成死仇,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邓金铃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给死死钉在那儿,唯有她自个儿知道,她三弟的目光里无一丝亲情......
邓金鼓把目光收回,再望向林安心,依然是君子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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