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去吃米线。”张玉兰觉得邓金铃真可恨,竟然让林安心这样干净的小丫头,瞧到了那样污眼的事。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去找老大夫开些洗眼的药,这孩子会不会因为瞧了那样的污事而长针眼?
张玉兰一脸的担忧。
林安心不知她忧心什么,一问之下才知道,笑道:“婶子尽管放心,都过去那么久了,要长早长了,还会等到这时候,托婶子和婉姐姐、婉屏的福,我如今也赚到铜板子了,长这么大,头一回靠自己赚到铜板子,我请客,今天不花光这些铜板子,都不许回家。”
苏婉屏这小吃货,立马道:“你绣了十几条,卖掉了十条,三十文钱啊......”
她还没说完,苏安婉容暗中掐了她一把,笑眯眯地道:“婉屏,听说那店里的香菇青菜米线很不错。”
苏婉屏可爱的小脸顿时垮了。
张玉兰在一旁柔声笑道:“三十文,足够我们吃饱了。”
吃饱不等于吃好。
林安心很感动!
苏家人远比邓家人来得好相处。
远离了邓家那些恼人的烦心事,林安心在苏家越发过得如鱼入水,苏家人的教养十分好,与人相处十分温和,那米线铺子虽是新开的,见张玉兰带了几人进去,早已有在里头吃米线的好事者提醒老板了,那老板得知是位地主婆,忙热情的招呼了四人进店,各人按自己的喜好点了,那位老板给几人添的料头比别人要多不少。
林安心吃得乐呵,管她呢,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吃就要吃个开开心心。
自己赚钱自己花,果然倍儿爽。
果然,四人的米线,恰好是三十文钱。
这还是张玉兰与苏婉容口下留情,没有点特别怪的。
但林安心觉得这钱花得值,平均下来,一文也就七八文的样子。
“托安心的福,今儿我吃得十分饱呢!”张玉兰总爱笑眯眯地看着这三个小姑娘,浑身都洋溢着满足!
苏婉容拉着林安心的小手安慰:“别担心,回头我再教你绣些更好看的花样子,很快,你就能赚回这三十文的。”
苏婉屏这小鬼头也跟着凑热闹:“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十文钱,我请你吃姜糖好不好。”
林安心朝她眨眨眼,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十文钱,可是能买一大包姜糖了。”
三个小姑娘相视一笑,张玉兰有种静月岁好的感觉。
苏婉屏即已放言,自然很豪迈把那辛苦挣到的十文钱花了个精光,但并不是全买了姜糖,张玉兰不让,说是吃多了糖会坏牙,只让买了五文钱的,剩下的五文钱,叫她买了扎头的红头绳,三个小姑娘刚好分了。
林安心觉得自己在苏家吃好睡好,凡事不愁,有必要跟张玉兰好生学学女红了。
况且,她除了把这门营生能练好之外,似乎,旁的营生她也沾不上手。
回到苏家后,张玉兰把今儿买的黄骨鱼交给陈大娘去剖了,自己却是把三人叫到一起。
“如何,你们俩个可还愿意跟我学女红?”
“娘,我很愿意。”苏婉屏的声音特别响亮、清脆。
林安心也跟着点了点头,为了系统君给她画下的美丽大饼,她小爪紧握:拼了!
终于,林安心在学会了绣单朵小雏菊,小梅花之后,张玉兰终于开始教她绣一束小金鸡菊了。
林安心这一次瞧得特别认真,还特意叮嘱系统,让它把镜头拉近点,记录得更清晰一点。
系统:“安心,只要你提供足够能量,保证给你拍得360度无死角。”
林安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玉兰瞧她那样儿,抿嘴轻笑道:“安心果然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系统:苏家婶婶,侬家要打小报告,安心有作弊器!
林安心笑答:“只是觉得铜板子到手的时候,心里特别开心。”
张玉兰一脸了然,心思却拐了个小弯:小屁孩,休想跟她斗。
同时又觉得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个法子果然很棒。
她家三闺女不就是在这法子之下,很自觉的坐下来捏针拿线么?
苏婉屏是个十分爱出门浪的小姑娘,便是如此活泼好动的性子,也被张玉兰修理得服服帖帖!
晚饭前,苏阳江与苏君扬一前一后回了家。
看到林安心与苏婉屏两人的小脑袋凑一块,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廊下的雀儿叫得十分欢快。
灶屋里传来阵阵饭香,张玉兰带着苏婉容已经在抽筷子、摆饭碗了。
“吃饭了,娘,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快些端上来,我快饿死了。”
苏婉屏在廊下听了,抬起头来骂道:“二哥,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要你管!”苏君扬十分得瑟地一甩银花钱,不知从哪儿摸出把纸扇来,迈起了八字步,摇着那纸扇,晃晃悠悠地朝两人跟前凑。
林安心收完最后一针,抬头正好瞧到这一幕,忍不住泼冷水:“你不冷啊?都穿秋袄了,你还摇着把破扇子?”
苏君扬的脚步一顿,一脸不解地看向林安心,后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纸扇,半晌后,他才讷讷地道:“这不是下学时,看到一个地主把纸扇从脖子后抽出来扇么!”
他当时还觉得扇子唰得一下打开,那姿势,那得瑟劲儿,苏君扬怎么瞧都觉得王八之气侧露。
于是,进门时的画风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到了自家小媳妇嘴里,自己就成了个大傻子呢?
苏君扬看了看手里的纸扇子,随手朝廊下一扔,道:“我在路上捡到的,先瞧着这扇子好模好样,刚拿出来试了试手,竟然是把破扇子。”
林安心瞄了一眼落在不远处的纸扇,假装没发现苏君扬的小心思。
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饭时,苏阳江问张玉兰今儿去镇上买了什么。
张玉兰一一作答,随即,又提起了邓金铃拦路的事。
苏君扬闻言把筷子往桌了啪的一拍,冷声问道:“娘,那臭婆娘去找你们麻烦了?”
而一侧的苏阳江连小酒都不喝了,就拿着筷子望着张玉兰。
张玉兰捂嘴轻笑,答:“找了麻烦又如何,还不是让咱家安心给怼回去了。”
接着,她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苏君扬闻言微微眯了眯眼,后又低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林安心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心里很不痛快。
苏阳江同样发现了他的不对,待到晚饭过后,他又问过三人,得到邓金铃反而吃了个闷亏之后,他才打发三人先回西厢房睡觉。
至于苏君扬他一直坐在那里暗中磨着牙后槽。
待三人走后,苏阳江这才开口道:“儿子,你打算为那小丫头出头?”
苏君扬皱眉看向他,很不满地道:“都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我的小媳妇,是你的嫡亲儿媳。”
苏阳江伸手摸摸后脑勺,挑了挑眉看向他:“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知道什么是小媳妇么?”
“你跟娘典过来,不就是给我做小媳妇的么?”苏君扬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至于小媳妇的真正用处,他的理解中,那就是拿来逗着玩的,有事没事以“欺负”她为乐子。
所以,苏阳江才会那么明晃晃地质疑他。
“行,你说了算,咱家,呃......嗯,咱家儿媳妇,你是打算为她出头?”
“出头?爹,你说错了,我这叫要收网了。”苏君扬其实非常聪慧,一点都不似外头传的那样,凡事只会武力镇压。
当然,那也要看是什么事,如果在他瞧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大有可能是靠拳头解决。
“收网?”张玉兰疑惑地看向他。
“对,收网,赵家婆娘欺负她的事,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小爷。”苏君扬一提袍摆,学着苏阳江的样儿,翘起了二郎腿!
“快跟娘说说,你到底又闯了什么祸?”张玉兰直觉,自家儿子只怕又捅下了大篓子。
苏阳江闻言嘿嘿直笑,道:“老子的儿子,干啥都是对的,这十里八乡,谁敢不给我苏阳江一点薄面?”
到底是在江湖帮派混过的,苏阳江待家人是真好,但对外人,就难说了。
他回乡后,这本地一霸的名声,也不是靠几个人吹捧起来的,只不过,知道的人不肯细说,不清楚真相的人,也就跟着人云亦云。
“爹,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苏家是书香门第,干事得先用脑子,那些蠢得要死的,若非要不讲理,咱们也就不必再多费口舌,拎了大拳头直接上,先生说了,这叫先礼后兵。”
也不知苏君扬的先生,听到他这番话,会是个怎样的心情。
原来,苏君扬对于林安心被林家换去邓家做童养媳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也不是不曾在家闹过,但苏阳江说了,他虽为本地一霸,却是不屑做这种抢人妻儿的事,还叫苏君扬好生练武艺,将来好将自己瞧中的小丫头抢回来。
对于苏阳江而言,他这是鼓励自己的儿子努力学艺,至于抢么?
在苏阳江的认知里,这不是应该理所当然么?
邓金鼓若打不过自己儿子,叫自己儿子给抢了婆娘,那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
而此时,苏君扬正得意地说着自己干下的“丰功伟绩”。
原来,苏君扬因为早年的那件事,对于林安心一直放心不下,他虽表面装得不在乎,却最喜欢那般小弟说这十里八乡的事,而其中,就有关于林安心的。
以前都是说季春花如何凶她,不给她吃饱饭,后又听说原本十分开朗的林安心,竟被季春花给整治的像根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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