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一切,虽说心底更倾向于先去灵焰谷。
但苏阳最终却还是决定按照白虎之言,先往问心湖走上一遭再说。
只不过在去之前,苏阳还是先传音了金成柱张万全几修,问他们在哪儿。
“我们现在正跟着韦管事他们,去往灵焰谷!”
金成柱回音道:“毕竟刚刚在空天池,我们没找到对韦劲松下手的机会,不得不跟去灵焰谷,看看能不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你们最好真是在想办法对韦劲松下手!”
“否则的话……”
“将某家的话当成耳旁风,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威胁几句,苏阳在社神洞天的那些杂物中找到了一把还算不错的法剑,稍微祭炼之后,便一边御剑前往问心湖,一边运转修为疗伤。
可能是因为金刚不坏诀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长期受社神空间神性淬体的缘故。
苏阳分明发现自己伤势的恢复程度,要比同等阶之修的伤势恢复,来的要快上不少。
比如他这伤势。
虽说全都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伤到内府。
但即便如此,同等伤势,要是普通筑基之修,怕是没有数日辅以丹药静养,怕是万难恢复如初。
但他自己,却仅仅只是数个时辰的功夫,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便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若无意外,在赶到问心湖之前便将所有伤势养好,应该问题不大。
和空天池,灵焰谷相比。
问心湖在这青橙二域内,颇显得有些特别。
毕竟在地图上标注几处,无论是空天池还是灵焰谷,都是越靠近,周边的高阶妖兽也就越多。
如果不将这些妖兽灭杀,几乎都无法靠近。
但问心湖却颇显得有几分不同。
别说周边,便是已经近在迟尺,程仲甫连一头普通妖兽都没看到,就更别说是高阶妖兽了。
“难不成是因为青龙的血脉压制,所以周边妖兽,根本不敢靠近?”
看到这一幕,程仲甫一边暗暗猜测,一边寻找早已过来的张法魁的踪迹。
心说距离张法魁初次联络至今已经好几天了。
这几天一直在这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所发现,或者是已经找到了醒脉果的踪迹?
正想着这些,一道流光飞速而来,远远便已经关切道:““程护法你这是受伤了?不要紧吧?”“死不了!”
程仲甫摆手,指指问心湖道:“这边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
张法魁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下去过。
“你都来几天了,居然没下去过?”
程仲甫闻言胸口一阵起伏,心说那醒脉果,可不但关系着众生盟的生死存亡,同时更关系着整个东耀能否在古神之后,重塑辉煌。
作为众生盟仅有的几位堂主之一,在这边足足呆了几天,你居然能连进去看都不进去看一眼?
但想到问心湖内到底有着一头接近十阶的青龙,程仲甫最终还是压下火气,只是一脸失望的看了张法魁一眼,然后便道:“我这几天光顾着赶路,压根没时间打听夏中登唐平桑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联系你?”
“自从在云梦泽走散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
张法魁在摇头之后道:“现在距离缥缈洞天关闭,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要不咱们还是先进问心湖再说吧——毕竟现今一切,都以找到醒脉果为先!”
“先到那么多天都不着急!”
“现在才知道着急?”
程仲甫闻言忍不住想要埋怨。
但想到现在再说这些,根本于事无补。
因而程仲甫最终也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便飘身直往问心湖靠拢。
穿过湖边一大片荒林。
平静如镜的问心湖就已经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估计是因为湖边附近设置有什么隐形阵法的缘故。
程仲甫发现一旦靠近湖边,自己便再也无法御剑飞行,更无法直接进入问心湖内。
就在程仲甫看着问心湖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之际,张法魁却是指了指远处道:”那边似乎有一座桥!”
桥?
听到这话,程仲甫赶紧运转目力,顺着张法魁手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便真看到了一座桥。
桥身通体以不知名的透明玉石制成,远远看去几乎和整个问心湖融为一体,注意根本无法发现。
走到近前,程仲甫发现这座桥虽然极窄,仅能容一人通过。
但桥面却是极长,径直延伸进了问心湖内,几乎看不到终点到底在何处。
“看来咱们想要弄清这问心湖内,是否有我们想要的醒脉果,怕是非得上桥走上一遭不可了!”
运转修为,细细感应。
确定桥面之上没有机关暗道或者阵法陷阱之类后,程仲甫看看张法魁道:“张堂主,你先还是我先?”
“还是你先吧!”
张法魁道:“毕竟我这人脑子笨,万一一个不妥让得到醒脉果的机会从身边熘走,那我可真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程仲甫也没多言。
只是嗯了一声,深吸口气之后,就直接一步踏上了那座窄而长的透明桥面。
刚刚踏上桥面,程仲甫便直感眼前一花。
感觉自己过往的一幕幕,正在飞速的在自己眼前流过。
而且这一幕幕似乎还不是幻觉,而是身临其境。
似乎其中之人,根本就是自己。
他看到年幼的自己在嗷嗷大哭,可以感受到自己是因为饿了而哭。
他看到孩童的自己在野地里奔跑,似乎能嗅到那青草的清香。
他看到自己少时心仪的姑娘,能切身感受到自己心如鹿撞。
然后他便看到了自己潜入普赛,看到那些蠛身奴以普赛男为奴,以普赛女为种器,以求改善其等身不盈尺,面如厉鬼的场面。
感受到看着这些,想到蠛身奴一旦攻破极地长城,到时东耀这古神之地,怕也得遭受和那些普赛同等羞辱。
程仲甫似乎依旧感受到自己站在极地长城之上,暗自发誓只要自己尚且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任由蠛身奴踏过极地长城一步时的心境。
然后他又看到了自己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不断辗转在浩宇仙宫之下。
只是那些理想,豪言以及担忧,却被无数浩宇仙宫之修当成了笑话之时的绝望。
看到自己在希望之火即将熄灭之时,第一次碰到朱恩东,看到对方虽年纪轻轻,却居然已经能参透古圣之言。
并可为凡人点灵之时的的欣喜。
看到自己因朱恩东明明身具圣人之能,却妄想通过教授明理改变东耀时的哀其不争。
不得不与安源郡以一众码头力夫之命设计,以打破其幻想时的疯狂。
看到朱恩东终于不得不做出抉择,自己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来安慰自己的虚伪。
看到在自己等的竭力操持之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点基础的众生盟在仙宫的联手绞杀之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绝望。
再看到朱恩东提出以醒脉果醒脉,加上星海点灵,从根源上消除仙凡区别时的震撼。
看着这些,程仲甫感觉自己的神魂终于回到了本体。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问心湖的中央。
而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的老者。
看到程仲甫睁开眼睛,青衣老者似乎有些意外。
半晌才微微一笑道:“踏上问心桥不过短短十个时辰,居然就已经能神魂归位……那么多能踏上问心桥之人中,能比你耗时更短之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还有别人踏上过此桥?”
程仲甫闻言一愣,沉默半晌之后才问道:“可否敢问前辈,曾经踏上过此桥之人,都有些何人?”
青衣老者没有回答。
只是在回袖之间,串串人影,缓缓闪过。
其中绝大多数之人,程仲甫都不认识。
但在看到其中一人之时,他的两眼却是陡然瞪大。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帝象君。
是他曾经以为唯一可以恢复东耀之地古神荣光之人。
只可惜其最终不但因修为未能突破而陨落,更是误信奸人。
让好不容易才初有气象的浩宇仙宫沦入奸人宋志清之手。
否则的话……
程仲甫觉得,或许在帝象君的带领下。
仙宫怕不但早已荡平了蠛身奴,甚至都有可能已经让东耀这片古神之地,重现了荣光。
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东耀至今,不但没能解除蠛身奴的威胁不说,反倒还各地封王割据,民不聊生。
他原本以为帝象君的陨落,除了天命之外,更有他从未尝试过拿到真仙遗宝,得到天命之运的原因。
毕竟在他看来,如果之前一定要在这天底下选出一个够资格承袭天命之运之人的话。
那么毫无疑问,帝象君就一定是那个人。
只要得了天命之运,天命所归。
帝象君自然也就不存在半道崩殂的可能。
如此,现今东耀,或许就又是另外一番迹象。
也是因此,在人影中看到帝象君的身影,程仲甫意外之际。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帝象君既然光临过问心湖,却还无法得到天命之运的原因。
“难不成在这世界上,还真有比帝象君,更配得上天命之运之人?”程仲甫问。
“有时候有些东西!”
“并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而是有没有更好的选择的问题!”青衣老者道。
虽然说到此处,青衣老者便不言更多。
但程仲甫依旧满脸笑意。
因为从青衣老者的话中他已经听出,当年帝象君并非不被认可承袭天命之运。
只是他自己选择了拒绝。
所以笑笑之后,程仲甫继续追问道:“那不知帝象君拒绝天命之运,他所认为的更好的选择是什么?”
青衣老者没有回答,只是澹澹的回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程仲甫没继续再问下去,只是继续随着人影看下去。
然后他便两眼一凛。
因为他居然在那些人影中,看到了张法魁的身影!
他不是说自己从未来过?
既然来过,却故意说没来……
程仲甫暗自思忖,心说他为什么说谎?
“问心湖只管问心!”
“至于其他,老朽不管,不问!”
青衣老者说完,目光直视程仲甫道:“既然你能自己醒来,便算是通过了考验——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了!”
“我要醒脉果!”程仲甫道。
青衣老者闻言再次一愣道:“不是真仙遗宝,天命之运?”
“我感觉我配不上天命之运!”
“更何况前辈你之前也言,重要的不是配不配的上,而是选择!”
程仲甫道:“我觉得现在,我有比承袭天命之运,更好的选择!”
“既然是你的选择!”
“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
“只不过你以为的更好的选择,有时候却未必真的就是更好的选择!”
说着这些,青衣老者澹澹的看着程仲甫,似乎是在等他改变主意。
只可惜程仲甫目光坚定,半点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青衣老者便不再等待下去,只是伸手一指。
远远的问心湖湖面,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口子通往湖底的深处,但那湖水,却半点没有要顺着口子流淌下去的意思,看上去极其诡异。
不过程仲甫却半点没有因此而诧异,只是躬身一揖之后,便回头和张法魁汇合,直往那道自湖面裂开的口子而去。
直到程仲甫的背影走远,青衣老者这才叹息一声,心说现在的这些后辈,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都更有自己的主意了啊……
当年的帝象君是,这程仲甫是。
还有那真仙后裔溥后遗,似乎也是……
“难道他们真的不没听过世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话?”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只要一步踏错,万皆可能改变的道理?”
想着这些,青衣老者拂袖之间,眼前的湖面,便早已是一片火海。
火海之内,烈焰升腾。
韦劲松,何雄,王朝阳等等,正在烈焰中踏炎而行。
朱雀在烈焰中悲鸣。
而在那朱雀之后,一个带着几分阴郁的人影正抬头看来,眼神怨毒,似乎一脸这就是我的选择,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看在你我曾朝夕相处数十载的份上,我真的劝你,别做傻事!”
“因为你的选择,和最终的结果,或许和你以为的早已南辕北辙!”
青衣老者叹息一声,正想开口之间,那些烈焰却早已消失。
一黄脸汉子的身影,且正御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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