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仪神情有些无措,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云妃,又怯怯的拉着云妃的手道:“云妃姐姐,都是妹妹不好,是妹妹的错,能否请您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原谅妹妹一回可好?”
云妃垂眸望着叶昭仪拉着自个的手,敛下的眼睑遮去了眸儿之中那险些溢出的浓郁厌恶,若照她往日的性子,她定是要将这个贱人的手狠狠拂开的,岂容这个贱人这般的恶心着她。
云妃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微扬起一抹轻浅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不曾到达眼底罢了,为了她的逸儿与雪儿,她需忍耐着与这个贱人做戏。
只见云妃面上带了一抹端庄大气的笑容反拉着叶昭仪的手,还伸手将叶昭仪腮边落下的发丝别于耳后,仿佛二人之间多亲密似的道:“妹妹说的是哪儿的话,奴婢冲撞了你,是该罚的,你能替姐姐管教她,那是她的福份,我又怎会怪罪于你?只是……”
云妃往叶昭仪的肚子一瞥,面上笑的暧*昧,揶揄着道:“你身子如今可金贵着,姐姐是担心你如此操劳,怕累着你了罢了,还有这紫玉瓶,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更谈不上怪罪,莫伤着你就好。”
“姐姐当真不气恼妹妹吗?”叶昭仪似有些感动的模样,双眸紧紧看着云妃的眼睛,似在担心什么一般。
云妃笑而不语,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宛如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亲热如姐妹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当着太后的面就聊起了二皇子与四公主小时候的趣事,说到有趣之时,两人还同时掩唇浅笑,那噙了笑意的眸子流光连连。
太后瞥了云妃与叶昭仪一眼,见她二人聊的正欢,仿佛二人之间未曾出现过嫌隙,唇畔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与纪嬷嬷交换了个眼色,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句话——都能演得一出好戏。
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仍跪在下方的巧巧,开口打断了云妃与叶昭仪的戏作,道:“如此看来,云妃与叶昭仪之间……似乎关系匪浅啊!也就是说,方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咯?”
闻言,云妃与叶昭仪相视一笑,两人同时与太后拘了拘礼,云妃笑着开口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如今看来,便是一场误会来的,昭仪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叶昭仪笑盈盈的正要应答,她倏地脸色变的煞白了起来,神情也极为痛苦的紧紧的抱着自个肚子蜷缩成一团,惊惶中带着哭腔的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太后,痛苦呻*吟道:“肚子……肚子好疼!救……救我……救我的孩儿……”
云妃也被眼前突发的状况给吓了一跳,她原还以为叶昭仪在耍什么阴招,可又见叶昭仪面上的惶恐不似做假,加上叶昭仪额上布出密密的汗珠,似十分痛苦一般,忙蹲了下来探看叶昭仪的情况,不料竟被叶昭仪将她伸过来的手给拂开了。
叶昭仪用痛苦而怨毒的眼神看着云妃,腹中的绞痛让她冷汗连连,她摇头惧怕的挣扎着往后躲着云妃的靠近,好似云妃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一般,她惊惶尖叫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儿……”
太后也吓了一跳,倏地从云霏宫的主位上站了起来,快步的来到叶昭仪的身边探看着她的情况,纪嬷嬷早在叶昭仪有异样之时便遣人前去请御大夫了,也随着太后一同来到叶昭仪的身边。
叶昭仪见太后前来,神情更加的激动的往太后靠去,眼神惊恐的看向云妃,就算云妃止步不前了,仍还害怕云妃前来夺她性命一般。
叶昭仪极为痛苦的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去抱着太后的脚,她紧紧攀着太后的衣袍,在太后蹲下之时哭着哀求:“太后!太后!您一定要救臣妾腹中的孩儿啊!太后!他可是您的亲孙子啊!求您救救他!”
“好好好。”
太后连声安抚着脸色愈发苍白的叶昭仪,有些心悸的扶着叶昭仪的肩侧,让叶昭仪靠在她的怀中,她安抚道:“纪嬷嬷已经遣人去请御大夫了,你放心,没事的……”
话才落下,太后便看见叶昭仪浅色裙摆下的一抹殷红渐渐染开了来,顿时脸色便难看的住了口,慌乱的眼眸中浮起了一抹痛色,伤心疾首摇了摇头,在巧巧前来接手的时候,任由纪嬷嬷将自己扶了起来,痛心道:“这个月份出了这么多血……不中用了……”
纪嬷嬷也跟着难过不语,她扶着太后正欲出口安慰,便见太后的目光怨恨的瞪向了云妃,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到了云妃面前,狠狠的一记耳光扇了过去,太后怒不可遏道:“你这毒妇!你对叶昭仪做了什么!?你动了什么手脚 !!!”
她就奇怪了!
云妃方才还冷着脸的指责叶昭仪如何如何的擅闯她的云霏宫,如何如何的命人掌打她身边那奴婢的嘴,还指武嬷嬷不公正暗自偏心叶昭仪,怎的却又与叶昭仪有说有笑起来了,原来阴损的招在后头候着呢!
太后这一记耳光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云妃只觉得脸上传来火辣辣中带些麻痹的痛意,她没有伸手捂脸,却是笔直的跪在了太后的跟前,红唇抿的紧紧的,她抬眸望向太后,目光泠泠平静的道:“太后,臣妾什么都没做,请太后明察!”
太后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她目光严厉的瞪向云妃,正要说什么便见御大夫领着提药箱子的小厮匆匆跨了进来,她哪还顾的上云妃,忙匆匆迎了过去让御大夫紧忙的看看欲要晕厥的叶昭仪。
眼见太后面带急色,又知晓此次出了事的是怀了龙嗣的叶昭仪,御大夫也顾不得礼节了,忙蹲在叶昭仪的身侧给她号着脉,面上的神情极为严谨,眉宇之间也愁眉难展,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太后见叶昭仪大出了血,原也不抱什么希望的,见御大夫这般模样,心里更是一凉,却仍不死心的问上一句:“叶昭仪如何?”
闻言,御大夫脸色沉沉带了几分惶恐的跪在了太后跟前,垂头叹气地摇了摇头,道:“下官无能,叶昭仪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了……”
尽管太后做好了心理准备,甫一听到那御大夫的话,脚下一个趄趔便险些跌倒,多得她身边的纪嬷嬷出手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呵……保不住了!”
太后喃喃道,忽然,她目光严厉的看向云妃,又与御大夫道:“你给哀家好好的查一查!叶昭仪方才还站在哀家的面前活泼乱跳的,怎的突然之间就腹中难忍,胎儿不保了!”
宫中许久不曾添新丁了,对叶昭仪的这一胎,太后是极为关注的,御大夫每日给叶昭仪请的平安脉,开过哪些安胎滋保的药方,她都一一过目过。
此前叶昭仪腹中的胎儿一向安好,叶昭仪自个对此头胎也极为重视,自然不会自个对这胎儿下毒手的,她倒要看看,是哪个黑了心肝的玩意,竟敢把这些腌臜的龌龊手段用到了她的皇孙头上来!
御大夫甫一听闻太后说叶昭仪此前安好,是突然间的腹痛难忍才会令腹中胎儿不保,据他方才给叶昭仪号的脉象看来,叶昭仪也似乎是碰了活血化瘀的秘药,又加上……
这空气中,那似有似无的香味……
御大夫闻了闻,顺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气息游走着,又翻看了云霏宫里那黄梨花木案几上正燃着的香炉,又闻了案几之上散发着余香的墨汁与墨条,最后来到了云妃的面前,目光停留在云妃身上悬挂着的一个浅蓝色绣了玉兰花的香囊上。
“云妃娘娘。”
他对着云妃恭敬的抱拳作了一揖,指着云妃身上那个绣了玉兰花的香囊,询问道:“请问云妃娘娘此枚香囊里头装的是何物?若是香料,能否让下官一观?”
云妃脸色倏地一变,她垂眸望向坠在裙摆处的香囊,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厉色,她抿唇道:“本宫素日喜欢这合*欢玉兰的香味,故命宫人采摘了些晒干了来制成香囊,御大夫可是怀疑本宫?”
“这……”
御大夫的面上夹了几分的为难,他恭敬的对着太后拘了拘礼,这才与云妃继续道:“下官不敢怀疑云妃娘娘什么,只是下官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要彻查叶昭仪身损龙胎一事,此地凡是有气味的物件,下官都要查验一番,以保确认折损龙胎的到底是什么物件,还请云妃娘娘谅解……”
御大夫与云妃解释着,太后却是冷了脸的朝着云妃道:“御大夫既是要查看你的香囊,你递过去便是,寻这么多借口做甚?还是……你香囊里头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件,才这般的推三阻四?”
云妃脸色一白,嗫嗫的为自己辩说了一句:“臣妾没有!”
“你既没有,还在等什么?磨磨蹭蹭的!”
太后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又示意纪嬷嬷道:“纪嬷嬷,你去!哀家便是要瞧瞧,她的这个香囊里头到底装了个什么东西!”
纪嬷嬷领了话,对着云妃福了福身子,道了一句云妃娘娘得罪了,便将云妃衣袍上系着的那枚香囊给解了下来,递给一旁候着的御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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