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那鬼鬼祟祟的举动引起了奴婢的疑心,奴婢不禁留意了一下,悄悄跟着她的时候,便让奴婢发现了她偷摸着把这东西给埋在后院奴婢们居住的菜园子里,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兰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帕包裹着的东西,继续道:“奴婢随在她身后把这东西给挖了出来,又继续暗中观察她,发现她半夜偷偷从后门当中溜了出去,到了八大胡同的韩家胡同进了一间民宅。”
“屋檐之上,奴婢看到蓝玎就是与这敬元道长密谋着要害大小姐的话,而后转为盯着这敬元道长,直到他在沐王府门前打转时,才与大小姐禀报的。”
听了兰誉的话,沐王爷勃然大怒,怒视着涰泣着的蓝玎喝道:“贱婢,你还敢狡辩!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文墨轩里的小厮得令,赶着上前来拖那蓝玎。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怎也料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蓝玎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大小姐平时待她们也不薄啊!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瑾兰苑里素日与蓝玎交好的几个婢子不说不会替蓝玎求情,反而还担心蓝玎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拖累了她们,生怕被蓝玎给利用了而不知,惶惶不安的盯着旁人去抓那蓝玎的举动,在听到沐王爷说乱棍打死的时候,竟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料,当蓝玎被人拖拽着的时候,阻止小厮的人竟是沐云瑾:“等等!”
众人不禁诧异,就连老夫人也有些不解地看着沐云瑾:“瑾姐儿,她可是给杰哥儿下毒的人啊!又勾结了骗子要赶你出府,难不成你还要继续留着她吗?”
沐云瑾垂眸看了面上带有期盼的蓝玎一眼,转而对老夫人及沐王爷拘了拘礼后,缓缓道:“祖母、父亲,请息怒。”
“你们可是忘了?敬元道长可是说,蓝玎给了他三百两的定金,并承诺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的赏银的。”
老夫人疑惑:“没忘,这又……”
如何二字未出口,老夫人便瞠大了双眼看着沐云瑾:“你是说……”
“没错!”
沐云瑾冷冷的瞥了蓝玎一眼,冷若冰霜道:“纵然孙女待奴仆如何的大方如何的好,她们身上不可能会有大大的几百两银钱的,蓝玎每个月的月银就那十几两的银子,整整八百两银子是不可能拿的出来的,她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蓝玎背后还有人!
有人指使她给沐子杰下毒,指使她勾结敬元道长谋害沐云瑾!
这个念头骤然在老夫人脑海当中盘旋,她霎时被气的不轻,胸膛起伏的厉害,怒道:“我就说这个贱蹄子怎的有这样的能耐,原来背后还是有那起子黑了心肝的在搞鬼!我就知道那起子人是不省心的!”
老夫人怒,沐王爷也大怒,心中竟有几分怨起老夫人来了。
若不是当初老夫人用计硬要抬了这些个女人进门,他的溪娘怎会死?他的瑾儿,他的杰哥儿又怎会受这些阴谋诡计的伤害!?
事成定局,旧事再翻也徒然无意义。
不能与老夫人撕破脸皮,不代表他能纵容那些不安份的蹄子继续做恶!
沐王爷怒红了眼瞪着蓝玎道:“你还不老老实实交代吗?”
见沐王爷发怒,蓝玎瑟瑟了一下,却仍然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冤枉的。
见蓝玎抵死不认,老夫人厉眸一横,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护主的忠奴,我倒要看看你对那起子贱人是有多忠心!”
“来人!把蓝玎拖下去,先挖了她的左眼,后挖她右眼,十根手指挨个剁下,她什么时候说了,就什么时候住手,不说,待手手脚脚都剁下来之后,再一块块的肉切下来,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她还继续忠心下去……”
“我老婆子服她,真到那个时候便放了她,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也便不追究了!带走!”
剜目、剁手、割肉,不说蓝玎惨白了脸,就连一旁听的敬元道长都吓的差点尿了裤子,这个惩罚够残忍的,他不禁庆幸自己并不是这沐王府的奴仆,否则做了这样伤害东家的事,自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蓝玎吓的嘴唇打颤,推开前来拖她的小厮们,趴在地上嚎哭着:“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您还不如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痛快?”
老夫人嗤笑:“你既这样忠心,可不是给了你体面吗?”
说着,疾言厉色的横了那些个小厮一眼,骂道:“手脚麻利些,赶紧的带下去,我倒要看看她骨头有多硬!”
蓝玎一惊,慌张的哭着嚎着扑到前来抱着沐云瑾的脚不肯松开:“大小姐!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您饶了奴婢吧!看到主仆一场,奴婢也服侍您多年的情份上……”
沐云瑾垂眸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蓝玎,蹲了下来,手里的锦帕擦着蓝玎的眼泪,淡淡的问着:“蓝玎,你替那谋害我的人隐瞒的时候,可曾想过主仆一场、服侍我多年的情份?你给二公子下毒的时候,可念过这一份情份?”
“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我不念你的情份吗?嗯?”
蓝玎一噎,竟不敢对上沐云瑾的眼,可那手仍是抱着沐云瑾的脚抱的紧紧的,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松开,那就什么都没了。
听了许久大概也知道来龙去脉的元妈妈怒骂着上前来掰开蓝玎扒着沐云瑾脚上的手,怒诉着道:“你个贱蹄子,你还有什么脸来与大小姐说情份二字?莫要脏了大小姐的罗裙,快快松手!”
蓝玎在做垂死挣扎,沐云瑾看着她,淡淡一笑,道:“不要奢望她会替你周全你的家人,你死后,为了保密,我以为,你的家人大抵是会被杀人灭口的吧!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你若当真念在主仆一场的情份上,我允你家人周全,你死后,沐王府定不会寻他们的麻烦,信不信我,由得你,你自己拎清吧!”
话落,便冷眼看着元妈妈扒开蓝玎扒着她的手,元妈妈与其余的婆子将蓝玎拎了起身,沐云瑾便也懒的再看上一眼,转身就要进那文墨轩去。
蓝玎看着沐云瑾转身要走,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在沐云瑾与那人的承诺当中,她只能相信一人。
错事就造成,她无法让历史重写,可是当看着沐云瑾当真要迈入文墨轩的时候,她哭着招了:“大小姐!奴婢说了!但愿您真能顾我蓝家周全……呜呜呜……”
沐云瑾回眸一瞥,淡淡道:“这是自然。”
手臂被拽在旁人手中,蓝玎垂泪懊悔,她咬了咬唇道:“是秦姨娘!”
老夫人闻言不禁一骇,瞠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蓝玎哭道:“是秦姨娘,是她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做的!”
“秦姨娘说,大小姐不重用奴婢,奴婢再留在大小姐身边也是没有前程可说,一辈子都只能做不见天日的粗使婢子。”
“大小姐,您知道的,奴婢想当您身边的一等丫鬟,可是您都看不见奴婢的好,反而把疏远奴婢,把奴婢降到最低等的粗使婢子……”
“秦姨娘说,王爷现在宠着她,只要奴婢照着她的吩咐做了,就会和王爷讨了奴婢过去,当她阁里的一等丫鬟……”
沐王爷脸色铁青的厉害,牙关紧了又紧,他问:“秦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玎哭哭啼啼的道:“秦姨娘只是想二小姐回来,她说二公子中的毒不会死,顶多昏迷不醒,她说只要把大小姐赶了出去,二小姐就可以回来了,还说王爷看重大小姐,定会不忍心让大小姐独自在外生活,早晚有一天会把大小姐接回来的……”
“奴婢没有害大小姐和二公子的心思的,真的!”
“大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沐王爷气的发抖,怒喝着道:“简直是痴人说梦!”
“来人!把那敬元道长扭了送到京兆府尹去,蓝玎乱棍打死!”
“还有!去请秦姨娘!”
“快!”
幕后之人被供出,又见沐王爷气急败坏,一旁沉默许久的严氏终于开口了,轻抚着沐王爷的胸膛,又递了一盏茶水过去道:“好了,王爷,事情水落石出了,您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了。”
“妾身以为,秦姨娘也是太牵挂雁姐儿了,才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妾身好好与她说一通就是了,您就莫要气了啊!”
沐王爷睨了严氏一眼,接过严氏手里的茶却又放回了茶几之上,没好气道:“不气?你自然是不气的,瑾姐儿与杰哥儿到底不是从你肚皮里爬出来的,你自然就不心疼,你可知道杰哥儿烧了这三天都成啥样子了?”
“你可知道,若真让那个贱蹄子的奸计得逞,你让瑾姐儿一个未及笄的小娃娃何去何从?克父克母克手足,说我瑾姐儿是克星,是要逼死我的瑾姐儿吗!?啊!”
沐王爷显然是真动了怒的,往日里不计较的东西,这会子也顾不得严氏的体面,一股脑的搬到台面上来说。
严氏霎时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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