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兵埃及,牵制阿拉伯,救援拜占庭,杜睿并不打算亲自领兵,一来,此战难度不大,二来,新皇登基,朝局不稳,杜睿坐在首辅的位子上,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热心跳,一旦他离开长安日久的话,誰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次出兵,杜睿属意的是薛仁贵,军事改制之后,薛仁贵被任命为辽东军区大都督,麾下二十万辽东军镇守北方,猛将无数,在历史上薛仁贵在高宗一朝,踏平三韩威名赫赫,又北击突厥,为大唐立下了无数战功,以他为主帅,杜睿也是想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毕竟自永徽朝以来,薛仁贵除了在北方和通古斯人,靺鞨人作战之外,表现的机会不多,人且杜睿也想要借着这次机会,让妹妹杜云希回返长安,全家人团聚。
其实说起来,苏麟要比薛仁贵更加合适,毕竟苏麟率领的军团镇守在中亚,中亚的气候水土与非洲相似,士卒也耐得住炎热。
可是苏麟的位置,却是不能轻易动的,一旦大唐进攻埃及,难保叶齐德一世不会想出一招围魏救赵来,到时候一旦兵发中亚,怕是无人能挡其锋芒。
最终思虑再三之后,杜睿还是将这一次的主帅给了薛仁贵,按照杜睿的计划,此次出战将调集辽东军三万,中南军三万,禁军三万,天竺军三万,中亚军三万,共计十五万大军,战舰三千艘。
杜睿这边正在内阁与刘仁轨,王玄策商议着出兵的事宜,却见有佐官入内,在杜睿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杜睿闻言,一双眼睛顿时圆睁,看着那佐官,脸上难以掩饰的激动,道:“当真!”
佐官忙答道:“下官有几个胆子,敢欺瞒国公大人,方才张大人派人过来通禀,具言如此,料想张大人稳重,该不会有差!”
一旁的刘仁轨见状道:“杜大人!可是有要事发生!?”
杜睿喜道:“何止是大事,是喜事,是天大的喜事,刘大人,王大人,今日且议到这里,随同本官往军器司一行,见识一下绝顶利器!”
绝顶利器!?
刘仁轨和王玄策对视了一眼,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杜睿这等人物如此失态,利器他们倒是见过不少,诸如大唐当下的制式军备强弩,陌刀,都堪称利器,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超过强弩,陌刀的?
两人心中带着疑惑,跟在杜睿的身后出门上马,朝着军器司而去,刚到军器司门外,三人就听到了张言硕的笑声。
杜睿心中无奈,他的这个弟子,从小就醉心火器,特别是当初杜睿给他演示了一番火药的威力之后,更是有些疯魔了。
杜睿只是跟着张言硕说了一番关于热兵器的发展大致方向,结果没想到的是,张言硕后来在杜睿出海远行的时候,居然当真铸造了火炮,虽然那个时候的火炮发射的都是实心弹,威慑力虽然大,但是杀伤力却小的可怜,最多也就能烘托一下气势,可那毕竟是冷兵器朝着热兵器时代跨越出去的一大步了。
这些年,张言硕研制火器的脚步从来都没有停下过,每年不炸伤自己两次,都觉得不过瘾,不单单他疯魔了,就连他刚刚十二岁的儿子张波都被他影响的,对火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每天就闷在军器司里,哪都不去。
“这张疯子该不会是又鼓捣出了什么新鲜物事!”刘仁轨一边朝里走,一边笑着说道。
王玄策也笑了:“到底是什么,进去看看也就是了,可千万别又是上次那东西,要是那东西,我可要夺得远远的!”
上次张言硕按照杜睿的指点,将手榴弹鼓捣了出来,结果因为引信燃烧过快,险些炸死了人,当时王玄策就在边上,要不是他躲得快,说不得就要进英烈祠了。
出了上次的事故,杜睿可不敢再让张言硕在长安城里鼓捣了,万一炸伤了百姓那可了不得,将整个军器司迁移到了城外,找了个空地,任凭他们去折腾。
刘仁轨和王玄策两人的调侃,杜睿也不说话,他很清楚,对这些宿将来说,让他们接受火器还真不大容易,他们崇尚的是短兵相接的搏杀,就连那火炮,他们都十分排斥,只是当成了攻城之时的一种摆设罢了。
不过杜睿有信心,要是张言硕当真按照他的指点,将那东西制造出来的话,绝对会让刘仁轨,王玄策大吃一惊。
走进去,杜睿一眼就看见了张言硕,只见他此刻**着上身,健硕的肌肉在火光下泛着亮,杜睿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张言硕见杜睿到了,连忙上前深施一礼:“弟子拜见恩师!”
杜睿看着张言硕,道:“你好歹也是朝中的三品大员,这般不注重仪表,成什么样子!”
张言硕这才注意到,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他原本就不善言辞,这会儿被杜睿一说,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一旁张波见状忙道:“师公!当初师公不是教导爹爹做人要率性而为吗?怎的今天反倒又是错!”
张言硕一生最敬重的就是杜睿,见自家小子居然敢反驳杜睿的话,登时就恼了,瞪着眼道:“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
张波一见,低着头,吐了吐舌头也不敢说话了。
杜睿倒是不生气,反倒挺喜欢这个孩子,道:“对!是师公失言了,言硕!你也莫要责难孩子,那东西当真做出来了!?”
张言硕一听杜睿问起这个,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转身拿过一根长长的物事递到了杜睿的面前:“弟子幸不辱命,恩师请过目!”
要是旁人肯定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杜睿拿过之后,却难掩满脸的激动之色,看着虽然简陋,但是这可是划时代的东西,在后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一一燧发枪。
在原本的历史上,世界第一把燧发枪,由1547年出生在枪炮工匠、锁匠和钟表匠家庭的法国人马汉发明,是在转轮火枪的基础上改进而成。
燧发枪取掉了发条钢轮,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较低,便于大量生产。
17世纪中叶,很多欧洲军队普遍装备燧发枪,一直1848年,足足装备了200多年。
杜睿交给张言硕的火枪原理就是燧发枪,原本杜睿以为张言硕至少还要研制很多年,才能将这东西做出来,可是没想到张言硕居然这么快就成功了,让大唐的热兵器直接越过了火绳枪,转轮火枪,迈入了燧发枪的时代,在杜睿眼中,转轮火枪结构复杂,造价昂贵,而且在钢轮上有污染时还不能可靠的发火。
历史上的那位马汉,也是因为转轮火枪的这些缺点,细心转眼,最终取掉了那个源于钟表的带发条钢轮,转而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了一块燧石。他还在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如果需要射击时,就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这种击发机构被称之为撞击式燧发机,装有撞击式燧发机构的枪械称为撞击式燧发枪。
撞击式燧发枪的优势不言而喻,它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较低,便于大量生产。
历史上马汉的发明,为法国人在欧洲赢得了声誉,法王亨利四世更是喜不自禁。1598年亨利四世为此召见马汉,他惊奇地发现,这个燧发枪的发明者,不但会发明枪械,在绘画和雕刻领域,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亨利四世于是委任马汉作为他的“宫廷贴身侍从”。马汉的命运由此改写,可是燧发枪的命运,却没有这么顺利。
1610年,亨利四世乘坐马车去探望大臣苏利的路上,被人举刀刺杀。随着亨利四世的去世,燧发枪装备部队的进程停滞了。许多法国将领反对装备燧发枪,理由是:“燧石冒出的火星不足以点燃黑火药。”
但历史的洪流是不可阻挡的。17世纪中叶,很多欧洲军队开始装备燧发枪。让人震惊的是,燧发枪装备军队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用到1848年,才结束装备。
燧发枪的基本结构并不复杂,如同打火枪一样,即利用击锤上的燧石撞击产生火花,引燃火药。
以目前大唐的科技能力,还不足以制造装弹式火枪,但是在杜睿的指点下,这种前装式燧发枪在射击的时候,也完全摒弃了历史上燧发枪诞生的时候,装填弹丸时的繁琐步骤,历史上最早的燧发枪,在发生之前,需将弹丸放到膛口,用木榔头打送弹棍,推枪弹进膛,这是非常费时间的,在战场上,就意味着浪费生命。
于是杜睿就采取了后世美国枪械师创造了一种加快装填法,使用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或鹿皮片包着弹丸,装入膛口,减少了摩擦,不仅加快了装填速度,而且起到了闭气作用,精度随之提高,射程也增加了。
燧发枪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在华夏大地上,是明代火器研究家毕懋康制作的,它的构造和性能与以前的鸟铳无大差异,主要是改进了发火装置。自生火铳的出现,将华夏使用了两百多年的火绳点火法,改进为燧石发火。这是华夏火器史上一个大革新,因为使用火绳点火,有很多缺点,遇到风雨的天气,火门里的火药不是被风吹走,就是被雨打湿,以致不能发射,有时还没有瞄准好,就过早地误放了。毕懋康记载的是撞击式燧发枪,扣板机龙头下压,因弹簧的作用与火石磨擦发火。这样,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而且不须用手按龙头,使瞄准较为准确,随时都可发射。燧发枪配有火石自动打火装置,不怕风雨并不须事先火绳点火,发射速度与精确度大为提升。
如今前装式的燧发枪已经提前千年诞生了,那么后装枪自然也就不远了,在历史上最早尝试枪械弹药后装的是法国人包利,他试用的子弹本身带有点火装置,但由于枪管尾端不密封,火药气体从后面跑了出来,因而失败了。
19世纪30年代,有人发明了一种纸壳定装式枪弹,将弹丸、底火、发射药合为一体,从而为后装枪的诞生创造了条件。1835年,普鲁士人德莱赛在军方的支持下发明成功后装式步枪,这种从身管后方装填弹药的枪由身管、枪机、发射机和枪托等组成,发射的就是纸壳定装枪弹。
使用时,射手用枪机从后面将子弹推人枪膛,扣动扳机后,枪机上的长杆形击针即刺破纸弹壳,撞击底火,引燃发射药,将弹丸射出。由于这种枪发射时击针穿破纸弹壳底部打击底火,所以叫针刺发火枪。同时,由于这种后装枪的子弹需要一发一发地装人枪膛,所以也叫“后装单发枪”。
纵观世界火器的发展历史,几乎在每一个时间的节点上,中国人都是站在最前端的,在中国的四大发明中,对人类战争和杀戮的历史影响最大的,不用说,就是火药了。火药的发明、以及它被用于军事领域,是战争史上最重要的革新,在此之前,无论人们怎样挖掘武器的形制和战术潜能,总是没有跳出冷兵器这个圈子,而当火药和制造工艺结合、以枪炮的形态出现之后,人类自远古以来绵延数千年的战争模式就有了彻底的改变。
中国人发明了火药,自然也就最早把火药投入战场。火药武器的出现是在历史上的北宋时期,那种最古老的火药武器,简单来说就是炸弹,以及借助火药推力把箭发射出去的“火箭”。
其后,一直到13世纪末,在中国战场上占主流的火药武器都是炸弹。而作为后世枪炮鼻祖的火器出现在1132年,是以竹筒为管的粗陋的火炮。
一个世纪之后,当蒙古入侵、金朝濒临灭亡的年代,金人发明了“飞火枪”,这种武器紧接着由宋人改进,最著名者就是1259年的“突火枪”,这些最早的火器射程相当之近,只有区区几米,喷射的也只是火焰、铁砂之属,但无论如何,在原理上,这些简陋的武器确为日后数百年间无数火器的祖先。
不过,和一般人的看法相反,因为中国当时制造枪炮身管的材料强度不够,直接影响到火器的威力,因此,身管火器在当时的战场上用得并不多,金人和宋人所用以互相对抗、并抵抗蒙古人的,主要还是各种抛射的炸弹,而这些炸弹也很快被蒙古人学会并在实战中加以运用。
蒙古人的西征,把恐怖和残杀从东亚一直带到西亚,直至地中海岸;但征伐所带来的不仅是鲜血,与此同时,中国的先进技术也被带到了西方。
在欧洲人开始使用火器之前,阿拉伯人就发明了马达法。马达法这个词是阿拉伯语中对一种步兵使用的手炮的称谓。和骑兵用的手炮不同,马达法是为步兵设计的,所以炮身被固定在一根粗长的木棍上,使用的时候左手扶住炮身将木棍夹在腋下,然后用一块煤炭、一截火绳或者一条烧红的金属伸进火门。
阿拉伯人从蒙古人那里学到了火药和火器的制造及使用方法,很快,这些技术就通过十字军的“交流”、同时也通过北非的阿拉伯人带到了西班牙。当欧洲的基督徒通过这些“交流”也掌握了火器之后,欧洲战争的局面就开始缓慢、但确实地开始改观。
在欧洲使用火器的早期时代,这些简易火器还不能在战斗中独当一面。就是当明火枪出现之后,射程不足、以及装填的时间之长都使它在实战中无法和弓弩比肩。
明火枪的装填过程相当繁琐,首先量出一定量的火药放入枪管中,再放入铅弹,再塞一些碎布固定住子弹和火药,再把另一种精制的火药倒满引发的火药池,然后还要把火绳固定到扳机上,打开火药池,瞄准,开火。
在以上过程中,任何一个步骤的事故都会使弹丸无法发射成功,假如成功发射的话,这枚重不足一盎司的弹丸就会以约800英尺/秒的初速飞出枪管,然后有一半的概率能打中100码开外挨在一起的士兵,而且一分钟能开一枪就很不错了。
明火枪的这些缺点,人们早就开始设法弥补了。除了发明火绳扳机之外,15世纪下半叶的西班牙人又对明火枪做了一系列的改造。除了将之单纯的大型化外,最主要的两点改进是:增加了照门,保证了瞄准的精度。以及采用V型弹簧和齿轮的组合代替了简单的杠杆,可以让火绳夹牢固地保持在待发状态,增加扳机力,降低了走火的危险。
16世纪初,随着钟表等机械工艺的发展,一些异想天开的发明家试图将这些机械也用在火器上,转轮发火手枪就此诞生了。
所谓的转轮发火手枪,就是将一般火绳手枪的火绳夹替换成一个蜗牛形发条和一个大型的金属转轮,用右手拇指扳动击锤,发条拧紧,扣动扳机时发条带动转轮高速旋转,摩擦火门上的弹簧片或其他金属片发出火花点火。这种机构复杂、昂贵、难以修理,但是华美且使用简便。虽然难以作为大量装备的武器,但是对于骑兵来说这种枪却让他们避免了高速骑马战斗中火绳突然熄火的麻烦。
转轮火枪自然也不是完美的,于是就有了后面燧发枪的诞生,燧发枪的广泛应用,大大加速了火器淘汰冷兵器的过程。
热兵器取代冷兵器,这是历史不可逆转的趋势,杜睿现在所做的就是让这种趋势加快,甚至跳跃式的发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大唐在战场上的绝对优势。
一旁的刘仁轨和王玄策见杜睿捧着根烧火棍,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刘仁轨最终忍不住问道:“国公!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神兵利器!?”
杜睿惊醒过来,一笑道:“刘大人!王大人!你们都不觉得这个东西看着不起眼,到了战场上的时候,他可是能杀人的!”
能杀人!?
刘仁轨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根烧火棍怎么杀人,难道用这玩意儿往脑袋上砸,把人给砸死不成。
不过好在刘仁轨知道杜睿脑中有千百万千奇百怪的想法,也不说话,等着杜睿解释。
杜睿自然知道刘仁轨在想些什么,拿着这支燧发枪递给了张言硕,道:“你来演示一番!”
张言硕还没等接住,燧发枪就被一旁的张波也抢了过去:“师公!还是徒孙来为您和两位大人演示好了!”
杜睿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注意小心!”
众人一起到了外面,早就有附近看守的兵丁立好了枪靶,军器司可是大唐的武器科研单位,容不得半点儿马虎,如今长安城内云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胡商,誰知道其中有没有敌国的探子,要是将大唐的军事秘密都给探听了去,那可了不得。
张波一边解说着发射步骤,一边操作着,看得出他的操作非常娴熟,想来之前的几次演练都是由他亲手完成的。
随着张波扣动扳机,顿时发出了金石雷鸣之声,刘仁轨和王玄策二人不曾有防备,被这巨大的响动惊得浑身一颤,他二人也都是战场上的厮杀汉,虽然这些年不曾经历战事,但是想当年,这二人可都是大唐一等一的战将。
刘仁轨曾跟随杜睿平定三韩,倭国,王玄策更是凭借着一支拼凑出来的队伍,愣是打败了天竺人的数十万大军。
如今居然被一支燧发枪给惊倒了,待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除去满心的尴尬,就只剩震撼了,因为远处的那个标靶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轰得粉碎。
刘仁轨见识过大炮的威力,虽然顽固的思想一直都觉得战场上还是那近身功夫更实在,心中对火器有些瞧不上,可是眼看着这火枪爆发出来的巨大威力,刘仁轨还是在脑海当中勾画出了一副图。
战场上,数万端着这神奇武器的唐军,面对数倍于己的对手,只听一阵阵的轰鸣声响起,对方顷刻间人仰马翻,齐刷刷的倒下一片,那该是何等的壮观。
杜睿看着燧发枪发射成功,心中也难免阵阵激动,这支燧发枪虽然和后世的各类枪族产品相比,不足道哉,但是历史是发展的,科技也是不断进步的。
杜睿相信,只要给大唐打好了基础,未来大唐的火器肯定会越来越先进,历史上欧洲人不也是在不断的摸索当中前进的吗。
既然历史上的欧洲人能自己摸索出来一条道路,如今大唐有了杜睿的指导,未来未必就不能创造出一条属于他们的道路,而且要比西方人更加快速。
热兵器时代,将取代冷兵器时代,这也是大势所趋。
热兵器时代下,装备先进火器的军队,在和冷兵器的文明进行作战时,基本占有战场的绝对优势。
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向英法联军冲锋时,完全暴露在英法军队的炮火之军,那完全是一场血腥屠杀,蒙古骑兵骁勇善战,但已经无法和现代装备的敌人争锋了,最后几乎是全军覆没。按冷兵器作战的战术对付枪炮,僧亲王没有死真是造化,三万多骑兵,最后只剩下几个人。
在冷兵器时代,经济与技术的进步似乎与胜败没有直接关系。战争的结果与文明的先进似乎关系不大,相反,往往都是野蛮民族战胜先进民族。
在工业革命之前人类文明史上的主轴上,基本上都是落后文明最终征服了先进文明。虽然先进文明在一段时期内,可能会支配周边的落后文明,如罗马帝国曾经将高卢人收为奴隶。但是,罗马帝国最终还是亡于日耳曼人之手。
古希腊是现代西方文明的摇篮,在古希腊文明辉煌的年代里,罗马人基本还处于蒙昧的状态。然而,正是罗马人,最终将古希腊各城邦国家一一攻破。当那个罗马士兵杀死阿基米德时,他可能还不知道,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古希腊最杰出的科学家。
波斯人征服埃及、罗马人征服古希腊、日耳曼人征服古罗马人、蒙古人征服中国人,为什么这些先进文明反而被比它们更落后的文明所征服?这些野蛮民族在征服先进文明的时候,自身文化仍然很落后,它们都是在征服先进文明之后,从被征服者那里学习更多的文明成果。
古罗马人认为自己是古希腊文明的继承者,日耳曼人认为自己是古罗马文明的继承人。这在现代是不可想象的,一个国家如果在技术和经济上不比对手占有优势,想战胜对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人们基于现代战争游戏规则的认识,后世的很多国人,包括历史学家都对发生在宋元时期的历史十分不解,并且深感屈辱。
人们在屈辱之余,便不假思索地将失国的历史责任统统推给当时的统治者或统治集团。推给当时的政治制度与文化传统。加上宋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让野蛮民族整体性占领并实施残暴统治的朝代,宋以后的人们便不假思索地让宋朝完全背负中华文明衰落的全部责任。
即使明朝最后为女真人所替代,现在的许多历史学家仍然将责任部分推给宋朝。这实际是一种偏见,亦或是对历史的无知。只要稍为冷静一点,仔细地去考察一下二十四史,或许就会对宋代宽容一些。
纵观中国历史,由北方的势力战胜南方势力最终获取政权几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律。它基本是中国政治演变的主轴。当商部落成为中原的主宰者时,当时的周部落正位于现在的陕西偏远的一块地方,和夷狄等蛮族为邻,然而,正是这个部落最终取代商部落成为中国的主宰。
当中原的齐、鲁、晋、郑等国在忙于相互争夺之时,就在当年周部落兴盛的附近出现了秦部落,它也处于中国西北的边远地区,与夷狄相邻,地理环境、生态环境似乎和中原地区相比,存在较大差距,然而,历史却选择秦国统一华夏。
以后的许多历史似乎反复证明,一旦北方与南方对峙之时,最终获得胜利的都是北方,楚汉相争,最后是北方的汉战胜南方的楚;三国时代,北方的晋,最终消灭了南方的吴与蜀;南北朝之所以结束,是因为北方的隋最终消灭了南方的陈而统一;五代末,北方的宋消灭了南唐、吴越、巴蜀而统一;北宋末期,北方的金消灭了南方的宋;南宋末期,北方的元消灭了南方的宋;唯一的例外是明朝,南方的明打败了北方的元而定都南京,但好景不长,到了第二代,又是北方的成祖打败了南方的建文帝;最后,北方的清国消灭了南方的诸明小王朝;洪秀全跑到南京定都,最终又为北方战胜南方增加了一个例子。
在冷兵器时代,战争需要通过士兵肉搏来决定战役的胜负,士兵的战斗意志、体能、兵器、战术、战略在战斗中是胜负的关键。
春秋时代,诸侯国的实力往往以战车的数量来表示,所谓万剩之国就是大国,千剩之国是中等国家,再次就是小国。这种以兵车为基本战斗元素的军队在战斗中显得不够机动,面对胡人骑兵的冲击往往只有挨打的份。因此赵武灵王实施胡服骑射,使骑兵成为中国的基本战斗组织,从而基本扭转了传统兵车的弊端,极大地提高了赵军的战斗力,也使赵国成为一时的强国。从此,骑兵在中**事上一直扮演最重要的角色。对于中国南方的汉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蒙古的铁骑和满清的铁骑更让他们惊心的了。
中国最良种的马是蒙古马,最好的养马区域是河套地区及河西走廊,这个地方土地肥沃,气候湿润,宜农宜牧,素有北方小江南之称。因此,河套地区不仅是养马之地,更是最重要的战略走廊和屯兵之所。据有此地,不仅可以解决宋国的战马问题,而且进可以控制大漠,退可以屯田自守。然而,自唐末以后,党项人控制该地,逐渐经营,实力不断壮大,进而和宋分庭抗礼。到了李昊时期,已经成为宋的主要外患。宋军几次用兵,即使是能臣范仲淹亲自经营,也没有取得多少成绩,只得以和谈而告终。失去对河套地区的控制实际上等于失去了冷兵器时代的战略优势。
在冷兵器时代,战役基本由冷兵器完成。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往往战役的结果也不会出人意料,要想制造战争奇迹,必须寻找冷兵器以外的其它战争手段。
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彝陵之战、盘蛇谷之战皆以奇制胜。四战皆用火攻,虽然不是热兵器时代,但却巧妙运用火的威力,取得大胜。
宋代经济科技实力都大大超过辽、金、元。据此就断定宋朝可以打败辽、金、元,这是现代战争的战争思维方式。宋代的悲剧在于它还没有进入热兵器作战时代,虽然它的经济与技术都是那个时代最先进的国家,虽然它发明了火药,但它还没有来得及制造威力巨大的火器。它没有亦或还没有找对方法将其技术与经济上的优势变成军事上的优势。令人感叹的是,它离这一点确实不远了,或许只有一步之遥。
对于中华文明来讲,宋代可以说是能够成功保持中华文明优势但又能吸收西方先进文明并与之共同发展的最可能的朝代。与其它主流朝代重本抑末的国策不同的是,重文、重商、重贸却是宋朝的国策,这在中国历史上的确是异类,也恰恰是宋最为后人诟病的原因。
宋代如同一个早熟的胎儿,它来得不是时候,在它快要临盆的时候,却由于外力的摧残,胎死腹中。
杜睿不能确定在他之后,华夏大地的北方不会再诞生一个诸如历史上的鬼方,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这样的游牧民族。
如果到时候,华夏不兴,难道又要历史重演,华夏大地在异族的铁蹄之下呻吟?
让从高祖皇帝开始,历经了三代帝王,无数能人志士耗尽了心血,打造出来的盛世王朝瞬间倾颓?
杜睿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让华夏文明倒退,所以他要为大唐这道安全门上再加上一把锁。
“刘大人!王大人!此物如何?”杜睿笑着问道。
刘仁轨已经兴奋起来了,他被头脑当中勾勒出来的景象深深的吸引了,道:“国公大人!如果大唐的军队能够装备一万支,两万支,乃至十万支这等利器的话,停下间还有何人是大唐的对手!”
刘仁轨说着,心中不禁都有些庆幸,当初他因为对朝廷的愤懑,居然鬼迷心窍的要与大唐为敌,也幸好在杜睿的劝说之下,他悬崖勒马了,不然的话,就凭这东西,他早就灰飞烟灭了。
王玄策没有急着下论断,皱眉思索了一阵之后才说道:“国公大人!此物好是好,只不过方才见张大人的公子演示,操作这物事十分繁琐,与战阵之间怕是难以起到太大的作用!”
杜睿闻言,心中暗赞了一声,果然是王玄策,王玄策一眼就看出了燧发枪的缺点,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杜睿没有那个能耐一下子就让大唐掌握先进的枪械制造技术,更没有能耐为大唐造出威力更大的武器,单单是这燧发枪,怕是张言硕都几个月没好好休息了。
“王大人!任何东西都是在不断的使用之中改进完善的,这燧发枪虽说存在着缺陷,但是本官相信,只要我大唐的能人志士不断的钻研,总有一天会造出比这燧发枪更好的武器来装备我大唐军队!”
王玄策闻言,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说法有些偏颇了,忙道:“下官只是发发牢骚,这~~~~~燧发枪确实是神兵利器,纵然存在着缺点,但是要是用在战场上,加以其他兵种的配合,想来足以震慑敌胆!下官只是觉得若是能改进了这操作流程,让其使用更加简便的话,此物的威力会更大!”
杜睿闻言,看着张言硕笑道:“言硕!你可听到了,王大人对你这燧发枪可是寄予厚望,为师也盼着你能再接再厉,研制出来更好的枪械,为大唐再立新功!”
张言硕得到了杜睿的肯定,也是兴奋不已,他一直以来唯一的盼望不是加官进爵,也不是封妻荫子,他唯一盼着的就是能得到杜睿的认可,闻言忙道:“恩师放心,弟子一定不负厚望,就算是弟子不行,还有犬子,总有一天定然能研制出威力更大的枪械!”
一旁的张波也跟着说:“师公放心!此事就交代给徒孙了!定然不会让师公失望的就是!”
杜睿闻言更是开怀,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场景,一代人完不成的事情,只要下一代人能按照这个目标继续走下去,凭借着炎黄子孙的聪明才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刘仁轨和王玄策看过燧发枪的演示便暂且回去了,杜睿则跟着张言硕等人又走进了军器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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