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内,南宫婉衣衫凌乱地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自己在上面和一个高两个境界的结丹中期修士斗智斗勇,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在底下玩得还挺他妈开呀!
陆云泽冷笑着拿出了留影珠,突然他的动作勐地一顿,惊讶地看向韩立。
在他神识感应中,韩立此时的修为居然降到了练气期三四层左右!
陆云泽迷茫地看着二人,他在上面和那个御灵宗的结丹说了一堆话,可总共也不过一刻多钟的时间而已。
突然,陆云泽的眼角勐地一跳。
“师叔?”
南宫婉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师叔你醒了对吧?”
南宫婉仍闭着眼睛,看上去彷佛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师叔我看见你手动了。”
‘彭’!
韩立的身体高高飞起,‘啪叽’一声湖在了树洞边上,缓缓滑落下来。
陆云泽被吓了一跳,随后眼前白影一闪,南宫婉瞬间来到了树洞之外,倒背双手,背对着他仰望头顶那一轮残月。
陆云泽一翻白眼,扒着树洞洞口探出了身子。
“师叔,别装了。你腿还在抖呢。”
南宫婉勐地一哆嗦,整个人瞬间蔫了下来。
“陆师侄,我……”南宫婉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红得吓人。
“其实你刚才看到的是我所修炼的功法秘术《轮回真诀》,能在真元大损之时吸纳其他修士的真元恢复己身。之所以是那种姿势只是功法需要,加上施展之时暂时无法动弹所致,所以叔侄你千万不要乱想,更不要自作聪明地胡乱揣测,明白了吗?”
陆云泽听完她这一大串话,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师叔,你和我解释什么呀?”
南宫婉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对呀,自己和他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云泽回头看了韩立一眼,转过身来看向南宫婉。
“师叔,我没记错的话这时候掩月宗应该已经集体撤离了才对吧?你怎么会在这?”
“我……”南宫婉表情僵硬,有些开不了口。
陆云泽见此顿时明白了个大概,伸出手指了指树洞里的韩立。
“为了他?”
南宫婉转过头,继续仰望天空中的残月,一言不发。
“师叔你也是,何必呢?你就是真直接把他带回掩月宗又有谁能说什么?”
陆云泽摊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南宫婉沉默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她转过身,清冷高洁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红尘。
“我是个结丹修士,而他只是个筑基,甚至……现在连筑基都不是了。”
“所以呢?你感觉他配不上你?还是说害怕遭人非议?”陆云泽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就为了这种破事来来回回折磨自己,值得吗?”
南宫婉平静地摇了摇头。
“陆师侄,你还是不懂。我们之间的差距从来就不是在身份或者修为上,而是某种更加现实的东西。”
她低着头,一袭白衣被夜风吹起,面容被月光投下的阴影覆盖,看不清真正的样子。
“作为结丹修士,我最少也有四五百年的寿命,而他呢?”
南宫婉苦笑一声,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陆师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一次闭关对他来说可能就是半生。就算我把他带回了掩月宗,无视掉所有的阻碍,可然后呢?”
“也许我们只能匆匆见过几面,接着就是生死两隔。”
“不见面,不管对我还是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陆云泽看着南宫婉,嘴角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南宫婉沉默了,望着天上的月光,她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自嘲的苦笑。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的心境还是不稳,没有修炼到家吧。”
陆云泽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陆师侄,我走了。别告诉他是我。就说是你们弄了一个乌龙,救错了人。”
南宫婉笑着,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虚幻。
“就当这是一场梦,忘了吧。我也……该忘了。”
南宫婉苦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储物袋扔给了陆云泽。
“给他的,告诉他这是那位结丹前辈给他的补偿,别的就不要再想了。”
陆云泽拿着储物袋,回头看了看还躺着的韩立。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诡异的既视感,好像不说句:“大爷下次再来啊!”就少了点什么。
想到这里,陆云泽连忙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转而严肃地说道:“师叔,你用来吸人真元的那个秘术,能让我研究研究吗?”
南宫婉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我《素女轮回功》附带的秘术,不修炼这功法,这秘术你也是练不成的。更别说这《轮回真诀》弊端不少,恐怕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价值。”
陆云泽摆了摆手说道:“师叔你误会了,我倒不是想练,只是因为好奇想研究一下而已。”
南宫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随后叹了口气,单手扶额,另一只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了陆云泽。
“好了,我也该走了。陆师侄你……”南宫婉看着陆云泽,好像勐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一时失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徒劳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去做自己的事吧。”南宫婉平静地说道。
陆云泽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她化为一道白色遁光,趁着月色冲天而起,迅速消失在天边。
此一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陆云泽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和他所见过的绝大多数修士都不同,南宫婉表面上是个无比理智的人,总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实际上,她的骨子里就带着反叛和感性,只是平时被她压抑得太狠,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只要一有强烈外界的因素将这种冲动勾出来,那层表面上的理性就会顷刻间化为乌有。从而做出很多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陆云泽还认识一个,也就只认识那一个。
那个人正躺在他身后的树洞里,一言不发。
“还真是天生一对啊。”陆云泽头也不回地说道。
“起来吧,她走很远了。”
树洞中,韩立缓缓坐起,背对着洞口,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有些嘶哑的声音在陆云泽身后响起。
“走吧,把传送阵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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