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拉着薛灵到一旁轻声说:“哎呦,我知道你为难,我也知道你年纪轻轻的管这一摊子事儿是需要谨慎,只是你也体谅体谅我,若我今天不带东西回去,怕是会被主子责罚,几辈子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他眼睛一转,忽然笑到:“哎,对了,小子你成亲了没有?我有个女儿叫小红......”“喂喂,你想干嘛?我可是订了婚的人。”薛灵忙退后了两步,一把捂住了胸口,那里面可是躺着香菱刚刚给他寄的信呢。
他美滋滋的想着香菱在信里面和他说的,她母亲身体已经好转了,准备过段时间便带着她来投奔自己,到时候他就向香菱的母亲提亲,一家人美滋滋的生活在一起了。
林之孝没想到薛灵这么年轻就订婚了,顿时有些扼腕,他可是非常看好这个年轻人的,长得俊秀不说,一肚子的赚钱窍门,若是能把这个人挖到自己手上,那绝对是如虎添翼呀。
“私事儿我们暂且不说。”薛灵摆了摆手说,“我们就说公事吧,我们都是为主子当差的,你们也别为难我,有钱大家都好办事,要买什么我亲自帮你们挑最好的,但是若没钱,今天我们概不赊账,不好意思。”
其他几个管家可都急了,要知道若是过两天,那群小姐办女儿节的时候,发现他们没把事儿办好,他们几个可能要吃挂落。
“哎呀,薛总管,我们哪一次没把钱最后结上呀。”林之孝只得卖着老脸笑道,“我们合作这么多次,你也知道我的为人的,这样吧,我们先付个定钱,东西拿过去先用着,过两天我们再把剩下的部分给补上,你看如何。”
“知道你为难,但是我这边也没办法。”薛灵一点口都不开,贾府的管家到底有些大家族奴仆的傲气,里面便有人嚷嚷起来:“没想到你们薛家这么不讲骨肉情亲,难怪说商人势利,难为我们家主子还总是让我们来这里帮衬你们家。”
“古话说的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薛灵不甘示弱,冷笑道,“若是你们觉得憋屈,就去别家,我们受不起你们的帮衬。”
大家你来我往,气氛越来越热烈了,东平王一边往口里丢着蜜枣,一边哈哈笑:“这贾家也蛮有意思的,难道说别人不给他们,他们就硬抢吗?”
“哼,他们家说不定还真做得出来。”一旁正忙着称东西的小伙哼笑了一声说,“上次不就是吗?薛总管不在,他们欺负我们几个人人微言轻,直接把东西拿走了,气得我们薛大总管直接在他们家的后门守了三天才把钱要回来。”
“你说他们那么大一户人家,干嘛每次都要做出这样子丢脸的事儿来?”另一个伙计拿过一筐核桃,边上货边说。
“我听说他们家有钱,但是这些钱全用来放外债了。”一旁一个老伙计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
“放外债?”东平王动了动耳朵,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伙计,“这怎么说的?那么大一户人家,干嘛靠放外债过活。”
“他们家若不靠放外债,可怎么过活啊!”说话的伙计正好做完了一笔卖云腿的生意,一边擦着油腻的手一边走过来说“他们俩家能有什么进项?都是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倒是个个精通,论起操持俗物,别说我老爷少爷了,就是薛灵总管,他们贾家每没一个人比得上的。”
“就这样了,前段时间,他们还搞了个贵妃省亲呢,那架势可大了,又是造园子又是买地方的,估计把家底都掏空了。”倒核桃的小哥啧啧有声,“结果造好了,就给几个小姐住住,真是糟蹋了。”
“不是还有田地吗?”怜星也放下了点心,兴致勃勃的加入了讨论。
“他们家的那几个农庄,我是知道的,根本就没有人去管,毕竟他们家没几个人是懂怎么管庄子的,所以那几个庄头说什么一年收成比一年差,他们也就信了。”
旁边的伙计附和道:“都是些不事生产的,只能被人哄骗了。”
“难道那些个庄头中饱私囊?”怜星奇怪的问,“这些庄头都不怕被贾家发现吗?”
“他们贾家成日忙着宫里的事儿呢,怎么可能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公子哥一个比一个花天酒地,开销多,进账少,除了典当些家里面的古董花瓶,就只有放债这条路能够多赚点银子了。”那个老伙计边说边摇头,“我估计过几年,老祖宗的家底都要被他们败完了。”
“可是我听说朝廷不是不让放私债吗?”东平往眨了眨眼睛,奇怪的问,“朝廷是不准,他们私下里做朝廷又不知道,”那个切云腿的伙计递给他一小块云腿说,“以后你就知道啦,朝廷不准,但大家暗中做的事儿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吧,朝廷还不准赌博呢,但他们家东府时不时有一群人去赌博。”
东平王和怜星听得入神,连往口里塞东西都忘记了,大家谈得甚是欢畅,直到薛灵叹着气走过来,他们才回过神来,“喂,小子,你还真厉害,一个人把他们全都赶走了。”
“都差点打起来了。”薛灵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说,“凡事都要讲个理子,凭他是谁,也没有拿我们东西不给钱的道理。”薛灵边说边瞪了一眼怜星和东平王,怜星讪讪的将手中的点心放了下来,然后扯了扯旁边东平王的袖子:“我们吃了不少啦,走吧!”
“我不,我又没吃多少东西。”东平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几种点心说,“这些都给我包一些,我要带走。”
薛灵眨了眨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亲自帮他包点心去了,没办法,他们少爷之前已经放了话,好好招待这两个大爷,他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呢?反正等少爷考完了,他好好告一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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