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会是怀疑我会因为二皇子之死的秘密,要你们进来灭口吧?”
张君临一语道破他们的担忧。
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吱嘎~~
“殿下说笑了,你要是想杀我们灭口,说的时候就杀了,绝对不会留着我们多喘这几口气的。”
孙耕读讪然一笑,推开窗户跳了进来。
假如横竖都是死还无法反抗时。
倒不如坦然面对。
张君临看了眼孙耕读紧握刀柄的右手,没有点破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毕竟。
像二皇子死而不宣这种皇家机密被别人听了去,确实挺刺激的。
“殿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孙耕读看到那寒光闪闪的长镰刀,总感觉脖颈同样冒着寒气。
态度比以前更加恭谨了。
“哈哈,别担心,二皇子的死迟早要公开的,再说了,你们在黑风寨的时候帮本宫出主意,就是站在本宫这一方。”
“假使你们真的把二皇子的死宣扬出去,本宫就说是你们误杀的,毕竟比起本宫动手,还是你们误杀更有理可依。”
孙耕读等人仔细一琢磨。
竟觉得张太子此言甚是有理。
因为当初二皇子刚进城时,就被他们当众揍过一顿。
当时还是张太子替二皇子解围,救了二皇子一命。
若是说二皇子的死谁最有可能下手的话,还真是他们这群记恨在心的西楚俘虏。
娘唉!
孙耕读忐忑不安地偷瞄了一眼张太子,有一个疑问,那是不吐不快。
“殿下,你在何时想要杀二皇子的?”
“还能是何时,他想抢本宫卖命才搞到手的东西,本宫不想让他抢时。”
懂了。
孙耕读欲哭无泪。
看来自打二皇子要回金陵开始。
他们这群西楚俘虏,不只被打成打手,还成了背黑锅的存在。
亏得石公子去黑风寨才决定要和张太子站在同一战线,短暂地化敌为友。
疏不知。
若是支持南越皇帝的话,他们可能会面临着父子夹击。
“殿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孙耕读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只不过这一次。
他坦然了许多。
论武道境界,相差太大,打又打不过。
论心智计谋,相差悬殊,还是当打手更轻松自在。
“夏国丈死都死了,给他一个尊严。”
张君临朝着倒在血泊里的夏国丈一昂头。
“伪装一下,就说成是心里有鬼、畏罪自尽。”
“……”
孙耕读同情地看了一眼死后还要被利用的夏国丈的尸体。
暗中下定了决心。
以后就算是死,也不能和张太子为敌。
不然死了也不能踏实。
由于夏国丈犯的是煽动民变这种诛九族的大罪,伪造的尸体只要看得过去就行。
孙耕读便用匕首沿着原来的刀痕,重新划了一刀。
并趁着尸体没有僵硬,将现场和尸体的造型布置好。
“接下来呢?”
孙耕读好奇地又问。
张太子向来杀伐果断。
杀了二皇子也敢当着他们的面承认。
而夏国丈的罪证只要搜刮一下,绝对能够搜得出来。
孙耕读不明白为何要伪装成畏罪自杀。
但他知道,张太子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
“今晚这‘鬼’闹得这么厉害,总得有个出处有个结果才对。”
张君临朝着隔壁一昂头。
“去,告诉大家,有个黑风寨的毛贼跑到了镇州城里作乱,本宫追随贼子来到镇州城,没想到追到夏宅,发现夏国丈畏罪自尽。”
这番谎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
避重就轻。
难免让人联想翩翩。
贼子为何要跑到镇州城作乱?
夏国丈畏罪自尽是被人吓的,还是被“鬼”吓的?
他们带来的黑风寨的“鬼”反正已经死在了这里,剩下的那个毛贼呢?
又该如何处置?
“殿下,这样一来,大家就不再关注今晚闹鬼的事,而是担心那个神出鬼没的毛贼会再次祸乱镇州。”
孙耕读又满脸的不解。
“可是这样做的话,镇州城岂不是人人自危?”
“危什么?小毛贼而已,本宫可是专业剿匪的!”
张君临不无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孙耕读怔了一下。
又怔了片刻。
脑子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后。
忽地恍然大悟。
“殿下根本没想过去句县!”
“而是早就准备好了解决扬县的匪患后杀个回马枪!”
孙耕读终于懂了这盘棋的布局。
从进入镇州城,没有看到镇州城的权贵迎接的那一刻起。
张太子这盘大棋就把反对他的那些势力全部算计了一个遍。
“对,不论黑风寨有没有权贵们的人手安排,本宫也要拿这个做文章。”
张君临自认不是那种讲究的正人君子。
白猫黑猫,要抓得住耗子才叫好猫。
做人是要坦坦荡荡,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总有一些使下三滥手段的权贵,不愿意臣服于他。
那么。
甜枣与大棒之外,就需要铁链加身制服。
“既然懂了,那就去做吧。”
“记住了,多在城里绕几圈,往外追几公里,踩烂了砖瓦不必费心,那些主人家事后说不定还得请你们这些保护他们安全的吃顿大餐。”
什么叫卖了你还要让你数钱?
孙耕读觉得眼前张太子对付镇州权贵的手段,就能充分说明这一点。
偏偏此时的张太子,还一脸惆怅地对着隔壁感慨着。
“本宫为了你们的安危连觉都睡不成,本宫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太子,值得承受你们接下来的各种夸奖与谄媚,嘿嘿嘿。”
“……”
孙耕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选择眼不见为净。
对着隔壁主屋并不存在的贼子大喝一声。
“贼子!我乃太子殿下手下,特来剿匪!哪里逃!”
“冲啊!”
“抓住贼子!立功得赏!”
口号喊得响。
孙耕读几个人故意跑得没那么快。
踩烂瓦片和墙头,把刚才被“鬼”吓得哭爹喊娘的各门高户大院再次搅了个鸡飞狗跳。
张君临站在夏国丈卧室的房门口。
听着周围响起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感慨不已。
“好言相劝你们不听,非得受这两遭罪不可。”
“何苦呢。”
话音刚落。
夏家奴仆闯进院子。
当看到被打晕在地的护院后。
管家惊得大喊起来。
“老爷!老爷你在哪里?!”
“别叫魂了,你家老爷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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