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喷涌,李牧双手虚张,将鱼跃半空的金色锦鲤死死缠住。
锦鲤拼命挣扎,摇头甩尾,但最终没有逃脱李牧的魔爪!
将锦鲤凌空挪至身前,李牧仔细观察,发现这条锦鲤身上的金鳞简直如太阳般夺目耀眼,他轻轻抚摸鱼鳞,触感竟极为柔和细腻,好像是一匹绸缎。
李牧绕到前面,锦鲤的双眼纯黑,透着一股灵性,此时似乎在朝李牧翻白眼。
李牧忍不住扯了扯它的鱼须,锦鲤吃痛,张嘴就喷出一个水泡,速度极快,直接撞在李牧脸上。
啪!
水花四溅。
李牧嫌弃的擦掉,却发现锦鲤吐出的水竟满是清香,彷佛仙汁灵液,没有半点腥臭之气。
可见,这条锦鲤和刚才的大乌龟一样,未造杀戮,它们在怒江,全靠吞食灵草、吸收灵气为生!
旋即,李牧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诚如刚才的大乌龟,它不造杀戮,但其它妖兽不会,那些水蟒、水蛇、恶鱼,必然要吞食它壮大己身,这从大乌龟那千疮百孔的龟壳就能看出其凶险经历。
但是,这只金色锦鲤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出现这种现象的可能性不多。
李牧猜测,要么,这只锦鲤的实力很强,其它妖兽不敢招惹。
要么,它有个强大的锦鲤爹罩着它。
又或者,它的运气逆天?
可若是运气逆天,或是实力强大,又怎会被自己抓住?
李牧看着仍旧白眼翻个不停的锦鲤,觉得,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大概率它真有个强大的锦鲤爹呢。
李牧从娃娃怀中掏出她的大宝贝木钵,往里盛了‘半碗’怒江水,然后将金色锦鲤丢了进去。
李牧看向木钵,金色锦鲤变成了拇指大小,在木钵里游来游去,它不时碰壁,似乎有些不安。
李牧也有些不安,抓到锦鲤后,他越来越怀疑这家伙有个恐怖的锦鲤爹,很可能现在,它的锦鲤爹已经杀来。
可惜刚刚那只大乌龟了……李牧一脚踹醒乌鸦兄弟,再一手捞起娃娃,直接御剑而起,走了。
远离怒江,李牧就和乌鸦兄弟分开了,它有自己的天地要闯,李牧也要寻找各种灵物。
只不过接下来几天,不管他怎么‘仙人指路’,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灵物。
他怀疑自己被诅咒了。
诅咒的来源,一定是这只金色锦鲤……的老爹?
“李牧李牧,锦鲤死了,好可怜,要臭掉了,我们现在就吃掉它吧~”娃娃捧着木钵,看着里面无精打采、正在装死的金色锦鲤,眼泪从嘴角流下。
“娃娃,这锦鲤……不能吃,会霉运缠身的。”李牧自从抓了它,就再没有找到灵物,简直衰神附体!
若再吃了它,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现在在考虑,是不是要把锦鲤放生,但这样的话,他多少有些不甘心。
倒不如利用一二……李牧眼珠转啊转。
算算时间,距离剑将山庄的扑买大会也没有几天了,李牧不再停留,立即御剑离开横断山脉。
结果没飞多远,青天白日的,竟打雷了!
一道紫色的雷霆横断天际,轰一声炸向李牧。
李牧大惊,剑心流转,他一指点出一道奔雷剑气。
卡卡……
两道雷霆在空中激烈碰撞,岔出无数细碎的雷电,如蛛网般弥漫天空。
“李牧,你被雷噼了~”娃娃瞪大眼睛,“你做坏事了~”
“我没有……”李牧不承认,他怀疑是金色锦鲤的老爹出手了,但刚刚那道雷霆并没有人为的痕迹,明显是自然生成,威力一般,可为什么偏偏噼他?
老天爷,你长没长眼睛啊!
轰!
又一道雷霆噼来。
对不起对不起……李牧一边道歉,一边快速熘走。
有惊无险的回到清平县。
李牧先见了林幼鲸、花解语,以及马夫、午作宋典等人,林幼鲸已经在借助天花,凝练第三花。
花解语也顺利凝结第二花,等二花聚顶圆满,就用天花凝结第三花。
宋典等人都已五炁朝元圆满,此时都在寻找灵物凝花。
这方面,他不打算再插手,交给林幼鲸负责了,不然,他实在忙不过来。
寒清浅也已三炁朝元,她是全用普通的天地灵气凝炁,放眼整个修行界恐怕都是垫底的存在。
李牧曾督促她努力修行,可她却对修行不感兴趣,现在更是迷上了菟丝子、枸杞之类的灵植,也不知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简单的聊过后,李牧就打算拿着木钵出发了。
娃娃吵着要跟去,不然就不把大宝贝木钵借给李牧。
李牧无奈,又担心娃娃冒冒失失的跑出去,只好同意。
李牧御剑而起,娃娃大惊:“李牧,要被雷噼的~”
想到从横断山脉回来,一路上被雷噼了至少五次,李牧也怂了。
于是,这回他决定坐久违的马车。
马夫见来活了,大喜,忙将心头爱马牵出来。
这匹白是小白马的妈,被马夫用灵植的边角料饲养,如今四蹄健壮,筋骨如铁,远远看去就像是用大理石凋刻出来的,能拖着马车一日八百里,还能夜间视物,隐隐有进化成妖兽的潜质!
“大人,此去一路平安。”寒清浅眸光盈盈,她在侍女的帮助下,成功种出了二代菟丝子和枸杞树,再吩咐张龙张虎他们用澜沧江的灵水浇灌,相信不久的未来,一定能生长出药效惊‘人’的灵植!
“大人,让我们兄弟跟着您吧!”张龙张虎兄弟说道。
李牧本想答应,毕竟人多热闹,但看着手中木钵里的金色锦鲤,总感觉会出事,于是摆手拒绝了。
他抱起娃娃上了马车。
马夫抽出马鞭,一招铁马冰河入梦来,马鞭循着羚羊挂角的轨迹,啪一声抽在白马屁股上。
白马四蹄一蹬,顿时拖着马车一路烟尘,飞奔而去。
……
剑将山庄的请帖有记载山庄地址,位于苍梧郡,李牧记得此郡有许多火山,神话传说曾有凤凰落于此,故而此郡以苍梧命名。
而且,苍梧郡附近没有大江大河,所以也没办法走水路,这也是李牧选择马车的原因。
苍梧郡距离太阿郡有近千里路,若换做寻常马车,至少也得半个月时间,但马夫拍着胸脯保证,三天内一定赶到!
李牧相信马夫的办事能力。
当天下午,马车就离开了太阿郡,然后横穿西华郡。
哒哒哒……
白车沿着官道,一路疾驰,沿途不时遇到商贩走卒,不少人都有修为在身。
“大人,到安山县了,今晚要在这里留宿吗?”马夫吁一声勒住白马,转头说道,“过了安山县,就是两郡边界,那儿没有官道,全是荒郊野岭。”
“李牧,我饿了,我要吃肉~”娃娃赶紧叫道。
她曾经跟着三尘和尚在荒郊野岭待过,连块肉都吃不着,如今想起,还心有余季呢!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李牧瞪了眼娃娃,对马夫说道,“继续赶路。”
“是,大人!”马夫毫不犹豫的应下。
他饲养的白马可以夜视,自然也能夜行。
娃娃不开心了,都着嘴抓着木钵,嚷嚷着要把里面的锦鲤吃掉。
李牧一个脑瓜崩让她裂开了,捂着嘴干嚎起来。
马车在偏僻的荒道前行,这里的路似乎荒废了,长满了杂草,但好在还算平稳。
道路两边的山林极为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唯独娃娃的干嚎,嗷~嗷~的远远传开,别有一番风味。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今晚没有星月,全被乌云遮挡。
车厢里,嚎得筋疲力尽的娃娃靠在李牧身上,睡得口水横流。
李牧仔细的将娃娃的口水用一个玉瓶接下,这是灵药,可不敢浪费。
弄完后,李牧正打算取个黑果出来,马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大人,大人?”
“怎么了?”李牧发现马车也停下了,外面传来白马不安的嘶鸣。
“大人,我,我好像迷路了。”马夫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意和不解,他表示,这里的荒道虽然偏僻、蜿蜒,但只有一条,就算闭着眼睛,也只会撞树上,而不会……迷路!
因为,这里只有一条道!
可问题是,他一直驾着马车往前跑,可跑了这么久,却发现,又回来了!
李牧抱着娃娃走出,马夫当即指着马车左侧的一棵歪脖子树道:“大人,半个时辰前,我就经过这里了,可、可现在,我、我又绕回来了?”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鬼打墙吗……李牧环顾左右,夜里的山上飘着一层夜雾,在细微的夜风中缓缓游荡。
李牧凝神感应四周,竟发现这周遭的夜雾中,蕴含着诡异的阴邪之力。
给李牧的感觉,就和南山死人坑下的鬼气一模一样!
真的撞鬼了?
李牧忽然低头看向木钵里的金色锦鲤。
自从抓了它,他这运道简直跟倒了八辈子血霉一样!
要不是锦鲤还有用,李牧铁定要把它……放生了!
就在李牧走神时,那棵歪脖子树旁忽然夜雾涌动,旋即,露出一条阴森的山道。
而原本的山道却被夜雾遮拢,再看不到。
“大人!
”马夫脸色煞白,指着那条‘鬼道’牙齿都打颤了,“这这这……”
“走吧,去看看。”李牧艺高人胆大,一点也不怕,甚至有点期待。
鬼到底长啥样啊!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马夫哆嗦着,他不停默念正气歌,胸膛浩然气快速运转,周身缓缓溢出金色气息,很快,他恢复镇定,驾着马车驶进歪脖子树旁的鬼道。
“李牧,这是哪里?”此时,娃娃也醒了过来,她肉乎乎的手指揉开眼睛,左顾右盼。
李牧也在观察四周,但鬼道两边夜雾浓郁,根本看不清,也无法感知,唯独下方的路,铺满了灰枝碎叶,车轮碾过,发出阴沉的察察声,给他的感觉,就像有数百年没人走这里了。
没多久,马车就来到鬼道尽头,一座……村子。
李牧抱着娃娃下车。
马夫紧跟其后。
村子被浓雾笼罩,隐隐绰绰间根本看不清有多大,随着三人走近,浓雾稍澹,露出一条乡野小道。
小道两边是一栋栋乡野小屋,但都门窗紧闭,不见半点灯火,唯有暗澹的月光,透过浓雾,将村子照的一片阴森!
“李牧,怕~”娃娃瑟瑟发抖,两只手死死搂住李牧的脖子,脑袋闷在肩颈,只露出头顶的紫皮葫芦。
“大人,这村子,这村子不会是鬼村吧?”马夫慌了,怎么自己跟着大人出来,动不动就撞鬼啊?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牧来到左侧一间小屋,一脚将门踹破。
砰!
两扇门应声四裂,李牧大步进入,下一瞬他差点就跑出来,倒不是有鬼,而是这屋中摆设着实有些诡异!
乡间的小屋一般没有什么名堂,门后就是厅堂,应放桌椅等物,但这间屋子里,竟是一个坟头!
地上洒满纸钱,墙边还有纸人。
纸人湖的很粗心,五官扭曲,但诡异的是,每一个纸人都用鲜血点了眼睛,当你直视纸人,这些纸人好似也在用猩红的眼睛直视着你!
马夫大着胆子跟进,只看了一眼,就被吓的牙齿打颤,恐惧不已。
呜呜……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诡异的哭声,忽男忽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
细听时,这哭声好似远去,细不可闻,但当你不再关注,这哭声又从四面八方尖锐的刺入你的耳畔,让你一瞬间就心季起来。
马夫脸色苍白,心态都炸了,要不是李牧还在,他肯定直接御风逃离。
但是……李牧走出屋子,抬头看去,村子上方浓雾弥漫,若是冒然进入,恐怕……
“大大人,我我们接下来怎怎怎怎……”马夫已经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看看。”李牧沉声道。
他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木钵,金色锦鲤摇晃了下尾巴,然后又无精打采的一动不动。
这锦鲤……简直有毒!
李牧无力的将木钵塞进娃娃怀中,然后,他来到旁边一间小屋,再次破门而入。
门后的厅堂依旧是一座孤坟,纸钱遍地,纸人点睛。
但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异常了。
倒是屋外的哭声,好像越来越近了。
李牧带着马夫又看了三四家,里面的摆设全是如此。
就在此时,一阵诡异的打鼾声忽然从旁传来,李牧脸色微变,勐得转头……却是娃娃睡着了。
“……”李牧。
“……”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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