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城正街不远处的回燕楼上,这时候的气氛却是有些诡异。
因为在这二楼入口处不远处的桌子上,却是坐着三人身影,其中一人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而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和坐在对面的持刀汉子斗起了酒。
见到身边剑眉薄唇的英气男子身上带血,一旁身穿淄衣的小尼姑自然不免眼露忧色。
两名男子与一名小尼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如此不伦不类的组合哪怕是换做任何人都要多看几眼。
在他们邻桌上则坐着二人身影,其中一人年纪颇轻,而另一人则是一名长须道人,见到邻桌如此不伦不类的组合,也是不经意用余光打量。
而在二楼靠窗处的位置,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却是坐在这里,只是本在打量二楼入口处三人身影的绿衫女童,这时候的目光却被长街上的马车所吸引。
只见一辆马车缓缓在长街上行驶,而在马车身后则用一条长绳拴着十数名身影,这些人头扎白巾,脚穿草鞋。
看到这儿,绿衫女童不禁大感好奇,连忙对着身旁的黑衫老者说道:“爷爷,你看楼下!”
听到女童清脆的声音响起,酒楼内众人不禁心头一动,而同样坐在靠窗位置的长须道人目光也是看向了楼下。
只待看到马车后被长绳拴起十数人身影后,神色不禁微变。
这些人的装扮,他自然是认得出,正是青城派门下的弟子。
而在一旁黑衫老者,也是认出了长街上十数人的身份,看到这儿,神色也不禁莞尔。
以此同时,正在驾车的崔镖头这时候也感受到来自于长街两侧不少人打量的目光,常年走镖养来谨慎习惯的他,也是颇为不适应徐子义这般大胆举动。
“徐大侠,我们这样会不会过于招摇了?”
看着两侧汇聚江湖中人越来越多后,崔镖头鬓角上也不禁渗出一丝冷汗,心中预感一丝不妙的他连忙低声朝着车厢内人影询问起来。
“有我坐镇,你无需担心!”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徐子义,听到这儿则是睁开眼说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崔镖头这才壮着胆继续驾车前进。
他常年走镖,见识也是不少,可像今日这般大胆之举,却是从未有过。
拴着十数名青城派弟子在衡阳城中招摇过市,气的确是出够了,可也彻底将青城派得罪紧了。
崔镖头身为福威镖局的镖头,自然清楚这些名门大派的脾气,尤其最为看重脸面,他们今日这般折辱青城派弟子,这已让双方城了彻底不死不休的局面!
福威镖局如今虽然与青城派势同水火,可在崔镖头作为林震南挑选出来的人,为人性格自然像极了那位林总镖头,在他们看来仇是自然要报的,可报仇之前须得小心行事,哪里会像徐子义行事这般招摇又不留余地!
何况今日这衡阳城内,为了前来庆祝衡山派的刘正风金盆洗手,可远不止青城派一家!
更何况此地又是衡山派的地界,他们一行人这般招摇撞市说不定也已经被此地的主人家厌恶了,要知衡山派可不比青城派形影单只,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一句话可不空谈!
徐子义的武功,崔镖头一行三人自然是极为心服。
不过五岳剑派的名头,在江湖上可远比青城派响亮,徐子义即便武功高强能够一人应付青城派,可若是惹上五岳剑派就未必了!
就在崔镖头心感不安之际,不远处的去路却被一群头扎白巾,脚穿草鞋的人影拦住了去路。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狗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见到被拴在马车后十数名青城派弟子,闻讯赶来一众青城派弟子不禁面露怒色,其中很快便站出来一名持剑男子开口叫骂道。
这人同样头戴白巾,身穿青袍,只是两条腿光着,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看起来异常滑稽。
“侯人英?”
长街上的动静,则也引来了酒楼中英气男子的注意,一身带血的他,这时候则一眼就认出了长街下率先站出来的男子。
而站在侯人英左右两侧的男子,他自然也认得出,正是青城四秀中的洪人雄,和罗人杰,他们三人与于人豪并称为青城四秀。
只是这四人名头听起来倒是响亮,可是手底下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其中侯人英、洪人雄曾在长安城中被他好生一番戏耍。
见到长街上只是来了洪人雄等人以及青城派一众弟子,英气男子心中刚多出的一丝希望也随即消散。
不是他看不起青城派,而是这三人的武功实在不值一提!
而他身旁又有仪林这个天真小尼姑的拖累,这让本就不是田伯光的英气男子只得随口胡言乱语想要借机拖延时间。
因此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英气男子心中这才多出了一丝希望,心道楼下若是来了哪家门派的前辈就好了!
谁料……
看着拦在长街上的青城派弟子,英气男子心中不禁有些大失所望。
“令狐兄,看来这群青城派龟儿子今天可是不走运啊!”
这时候一旁的田伯光则是起身看着楼下一众青城派弟子,不禁冷笑道。
他本就是个采花大盗,在江湖上名声不佳,平日里可不少与这些名门正派交手。
如今见到青城派弟子被人当做牲畜一般被人拴在马车后羞辱,田伯光心中自然大感解恨,他为人看似狂妄,实则行事却无比谨慎。
比如像今日这般羞辱青城派的事,他决计就不会去做!
同时又心感纳闷,青城派的弟子是不成器,可那余矮子武功却是不弱,这人如此羞辱青城派的弟子,难道真不怕惹出那余沧海!
不日将是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这城中不乏各门各派的高手,这人即便不怕青城派,难道就不派惹来这些名门正派的围攻吗?
这些名门正派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可却最擅长做这种事了,对此田伯光可是深有体会。
想及此处,田伯光便对马车内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还不速速放了我们青城派的弟子,不然待会休怪我等剑下不留情面!”
见到来人只是将马车停在原地,洪人雄又站出说道。
罗人杰这时候则一旁帮腔道:“不错,你若识相的话,待会我们还可以向师父他老人家求情!”
只是他们话倒是说的敞亮,可是他们一众青城派弟子却无人敢贸然动手,看样子是明显忌惮了马车中的人。
衡阳城外的动静,侯人英三人早就有所耳闻了,本来想要去请师父出面,可一想到余沧海暴躁如雷的脾气,他们师兄弟三人却是无人敢去向余沧海禀告。
为此犹豫再三后,他们师兄弟三人便连同一同跟随余沧海前来衡阳的青城派弟子,前来在这衡阳城中。
见到前方拦路去路的一众青城派弟子,为徐子义赶车的崔镖头则是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至于起码跟在左右的两名趟子手这时候则满是紧张握住手中的兵刃。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在我面前乱吠!”
只听一声冷哼响起,就见车厢外的帷帐被人掀开,围观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侯人英、洪人雄、罗人杰三人却是瞪大了双眼,神色间满是惊惧。
紧接着只听当的一声响响起,三人握在手中的长剑却是同时跌落下来。
直到这时,众人这才察觉侯人英三人已被人同时点中穴道,而在侯人英三人身后,这时候则多出了一名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
此人负手而立,容貌英俊,气度不凡。
看到这一幕,回燕楼上的众人皆是神色大变,哪怕田伯光也是如此,他自负轻功卓越,也是凭此行走江湖多年这才未曾失手。
然而即便是他,刚刚也未曾看清楚男子是如何出现的。
而在酒楼中的黑衫老者,这时候则神色凝重看向了长街上的青衫男子,众人之中唯有他是最快察觉青衫男子的身影。
只是以他的武功,也不过是提前察觉一步而已,也未曾看清楚来人是如何出手的。
而他们却是有所不知,徐子义自从汇聚全身真气打通脚底的涌泉穴和太溪穴后,其人身法之快,早已远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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