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
闻命心底不禁叹了一声。
借着微弱光线,依稀可见,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位男性特警,额角有血,已结痂。其左脸颊、颈部,也有明显伤痕。
此人约摸三十来岁,一头板寸浓密且硬挺,加上其略方的头型看上去就像块板刷。
另一名男性特警,差不多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肤色偏白,显得被打淤青的眼眶越发明显。乍一眼看过去,好似戴了个熊猫面具在脸上。
而那位蓄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特警,从面容上看年纪应该最小。不过,女性的年龄不好估摸,闻命直接放弃这道题。
不难看出来,这三人之前多次逃跑。可惜,均以失败告终。
不过,到底是特警出身,即便被揍了好几顿,三人都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此时,正在商量新的逃生大计。
“看守三人一班,发饭的时候,换班。这个时间段,他们人最多,得避开。”板寸头说道。
熊猫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嗯,泰哥说的对。”
“就这四天观察下来,生病的人会被单独带走。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把生病的人先送去喂那个什么凶兽。”
女特警的声音很虚弱,结合其右手捂在肚子上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之前逃跑时被看守者打伤了腹部。
板寸头泰哥思索了两秒后,提议道:“这样,明天一早,姜昀就以肚子痛为理由,先让他们把你转移出去。虽然不确定生病的人会被怎么样,但关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名叫姜昀的女特警,立马摇头道:“不行,我不怕被他们单独转移。反正我不能一个人走!”
“他们每天都会挑两个人去喂凶兽,这几天看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规律,就是跑过来随便拎两个人走。”泰哥继续说道:“我们虽然都窝在角落里,但难保明天就...就被带走了。”
“是啊,小昀,你就听泰哥的吧。能活一个,总好过大家一起死啊。”熊猫眼有些沮丧地说道。
“别说丧气话,还有两天时间,要是能撑到穿越回去,把情况给天枢那边报告一下,大家都有救!”
伤最重的泰哥,却是三人中最坚毅的一个。就这心性,还挺对得起其那副颇有些硬汉气质的长相。
“不如这样。有个看守,这两天时不时过来看我一眼。明天早上,轮流去厕所的时候,我试着去跟那人搭搭话。到时候...”
不得不说,姜昀的主意,主打的就是一个灵活变通。
闻命在心底默默为这位女特警,点了个赞。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过于拘泥道德、默守成规,最终只会是枯骨一堆。
况且,跟这些用活生生的人去喂养凶兽的混蛋讲道德,那真是污辱了道德本德。
听了会儿,闻命便打算暂时不去管这三位好汉,在他的授意下,尸兄直接透过天花板来到二楼。
一层完全通开,中间有几根粗大的柱子,相当于是个大平层,而二楼有两个房间。
靠近楼梯的那间,里头睡着三个男人。个个穿着弓字背心,脚上还登着皮靴。
连鞋都没脱,说明一旦楼下有风吹草动,这些家伙就会在第一时间冲下去。
往里一间是个杂物间,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玩意。
三楼一半是露台,一则则是令闻命大喜的武器库。
当然,用‘库’这个字,多少有些夸张成份。但里头的好东西却也不少,类似军刺的三棱刀、长长短短的各种棍棒,一箱匕首。除了这些玩意以外,还有在原界很难搞到的东西。
摆放在架子上的一排手枪,共十七把。依墙靠着的十把步枪,一挺机枪,两大箱弹匣加各种规格的子弹。以及,一小箱炸弹,白磷弹、燃烧弹、遥感弹。
“哈哈,没白来!”
闻命乐得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那个‘独霸’路子这么野的吗?这特么哪是什么驭兽师,说他是军火贩子都不过份吧。”
“哼!”谈平飞冷声道:“山海界各主城对私人配备枪支弹药的标准不同,但这种规模,也够去要塞砌十几年墙了。”
“砌十几年墙?这也太残忍了吧。”
“这还残忍?”谈平飞语气不悦道:“虽然要塞的自然环境很糟糕,伙食和劳动强度也比一般监狱高得多。但就这家伙干出的事儿,这点惩罚算什么?”
“不不不。生活环境糟糕透顶,天天日晒雨淋,还得干重体力活,实在太苦了。”闻命连连否定,然后语重心长道:“依我看,不如就杀了吧。”
谈平飞:................
“我差点就以为你小子转性,善良到立地成圣了呢。”
“诶,我是帮助那位兽王先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怎么不算立地成圣?”
自以为早就习惯了的谈平飞,此时再度感觉到了深深的无语。
“别人说重新做人,都是比喻,你这就是字面意思啊!”
闻命耸耸肩,将目光投向右前方。
此处位于隆丘集第九区西北角,离驭兽行约十里路。事实上,九区左半边区域几乎都与斗兽有关。
在这种平常没人会去的地方买下几亩地,建造一个养兽场,简直不要太合适。再建造一幢用来关押凶兽‘口粮’的‘仓库’,那就堪称完美。
从这个角度来说,被称为‘兽王’的驭兽师‘独霸’,还是颇有几分眼光的。
“去那边看看。”
一声招呼,谈平飞的魂体透墙而出,跟随着闻命那快得彷若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三层建筑右前方、一百多米处的兽棚。
从半空中往下看,整个兽棚就像个直径五、六十米的巨型铁罐。外墙是金属,厚度约有二、三十厘米,比不上斗兽场的液压式合金门,但对于私人驭兽师来说,能打造这种规模的场地,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
哪怕成名已久的老牌选手,也不舍得这么烧钱,一般都是买台守卫军淘汰下来的大型兽笼,条件好点儿的最多也就打造一个像驭兽行里靓仔住的那种房间。
而眼前这个偌大的兽棚里,居然只住了三头兽。格局安排的也相当合理,整个圆拱形穹顶是飞禽类凶兽冬青隼的地盘。底下一分为二,一边是十二、三米长的狂蟒,另一边就是那头猲狙。
就这活动空间,兽王‘独霸’对他的兽,绝逼是真爱。
另外,为避免凶兽破笼逃路,兽棚内布有趺丝网。虽是次等货,也非一般人消费得起的超级奢侈品。
内部也不是空荡荡的,数据显示翼展七米的巨型冬青隼,此时正栖息在一根极其粗壮的彷真树枝上,底下的树干盘着那条狂蟒。
肩高六米、一对恐怖獠牙高高弯起的猲狙,浑身布满尖刺。这头拥有着豪猪体征的变异版猪刚鬣,这会儿正吐着舌头、嘴角垂涎,酣声如雷。
这般模样,如果换成佩奇,肯定能萌翻一群人。
但眼前这头凶兽,抛开其巨无霸的身形不说,单凭那副能把小孩吓哭、或把正在哭的小孩吓到闭嘴,成年人看了都心惊肉跳的尊容,就跟萌字离得十万八千里。
更何况,在那庞大丑陋的身躯旁边,还摆着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不远处的水桶上,还漂浮着一颗人头。
显然,这些都是猲狙没吃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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