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俞还是没有上前补上几脚。
倒不是怕聂昭易日后报复,主要是怕再踹下去,给踹出个好歹来,直接开席。
回到含光殿,时俞看着同她一路过来的聂明宇,在殿外停下了脚步。
“皇叔还有事吗?”
聂明宇看着时俞。
虽然刚才他表示,无须担心,聂昭易从小就皮实,可是皇上还是算了。可见,在皇上的心里面,应该还是珍惜兄弟情的。
想到这儿,聂明宇心底对这个侄子多了几分满意。
“昭易的事……”
“皇叔。”时俞打断了聂明宇的话,“聂昭易的事情,朕已经说了,可以放他一马,但也仅限于此。至于景督主那边,朕没办法去劝说什么。”
见时俞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聂明宇开口道:“皇上放心,景衡那个奸佞那边,本王会想办法。”
说着,聂明宇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
“除了景衡之外,还有个人也麻烦的很。”
“皇叔指的是?”
“苏程,他现在应该是言官了。”提到苏程这个名字,聂明宇下意识皱了皱眉。
“皇叔认识苏大人?”时俞有些意外。
聂明宇点头,“年轻的时候,本王学武拜了个师父,苏程是本王师父的儿子,天生的练武奇才,可是偏偏他对学武丝毫不感兴趣,一心想要科考当官。那半油篓子的水平,屡败屡战才中了科举当了小官,混到现在,听说前不久终于受了提拔,当了个言官。”
时俞乐了,“没想到苏大人和皇叔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旧事。”
怪不得对方脑袋无比坚固,原来还是个练武奇才。
“苏程专门认死理,这次只怕会咬着这件事情,怎么都不松口,他那个又臭又硬的脾气,要是闹起来……”
聂明宇没有把话说完,但紧皱的眉头已经充分能够表明他的无奈和闹心。
“皇叔放心,苏大人最近请了长假,不在朝堂之中。”时俞道。
“请长假,他去哪儿了?”
“说是家中父亲身体不好,回家侍奉。”
“放屁!师父都死多少年了,师娘也早就去世了,他侍奉个球啊!”聂明宇下意识开口,说完,又沉着脸咳嗽了几声,“本王的意思是他在撒谎,不过,他应该也是有其他难以言说的原因,并非存心欺骗。”
时俞笑了笑,“无妨,朕当时就看出来了,苏大人说的应该是假话。”
就在寿宴之后不久,苏程就告假了,而且一请就是好几个月。只不过告假的时候支支吾吾,一看就是在撒谎。
她当时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实在忍不了,但是听了自己的话后,又不好继续天天纳谏,忍得不行了,所以想要离开喘口气。
聂明宇见时俞并未动怒,应该也不会因为此事处置苏程,心底松了口气。
而知道了苏程不在,聂明宇显然轻松了不少。
“本王会想办法,说服景衡不追究此事,这件事情皇上就不用操心了。”
虽然这次见面,自家这个侄子看起来胆子大了不少,不过想来应该也还是害怕景衡的。
“好。”时俞点头,见聂明宇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皇叔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聂明宇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本王知道皇上的处境实在不容易,可是还是想要提醒一下皇上,尽量远离景衡,此人心狠手辣,连自家人都能出卖,和他走的太近,绝对没什么好处!”
时俞微愣,聂明宇让自己远离景衡她并不意外,只是……
“什么叫做,连自家人都能出卖?”
“皇上难道没有听说景衡的过去?”
“朕听说过一些,”
刚穿越而来的时候,她就打听过景衡的来历。
据说景衡是奸佞之后,他父亲是陵州知府沈决,但贪污受贿,谋财害命,手上血债累累,后来被人检举揭发,查证之下满门抄斩。
但景衡是私生子,所以并不在族谱之中,侥幸逃脱之后,以景衡之名几年后入皇城科考,并且拔得头筹。
可是后来却被科考的学子揭发了身份,从科举魁首,没入宫廷,成了个太监。
而且揭发之人似乎还是景衡的至交好友,他当时只差一名便能高中,景衡没入宫廷之后,他也顺利提了名次,还因为检举有功,受到了赏赐。
听时俞说完,聂明宇叹了口气,问道:“那皇上可知道,检举揭发沈决一家的人是谁?”
时俞一愣,“难道是……景衡?”
“没错,就是他。”聂明宇点头,“当初调查沈决一事的官员,和本王有些私交,曾经跟本王提起过,沈决此人行事谨慎,手段狠辣,绝不留把柄。虽然之前也有人揭发过,可是没有实证,调查之下还是不了了之。
可是那一次检举揭发的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却派人送来了绝密账本,还有一些若非沈家人,恐怕接触不到的隐秘。当时他便怀疑,是沈家的人。后来景衡身份暴露,他经过查探,确定了当初揭发之人就是景衡。”
时俞不解,“若是景衡揭发,那应该算是有功,而且是极大的功劳,为何他还是被没入了宫廷?”
“听说当初沈决得到了消息想要逃跑,有人用他的妻女老母作为威胁,逼的沈决无法离开。等到官差赶到的时候,沈决的妻女,母亲,甚至包括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都已经惨死当场。那个威胁人……”聂明宇看了一眼时俞,“是景衡。”
虽然揭发有功,可是这样的威胁手段,未免太过恶毒。等到官差抓住沈决的时候,他已经深受刺激,变得疯疯癫癫。
作为私生子,不管景衡经历了什么,可是和沈家人之间,毕竟还是有一份血脉之情的,做到如此地步,实在太过狠辣了些。
“总之,你离景衡远一些,且不说沈家种种,单凭没入宫廷之后,他短短几年爬到如今位置,手里面都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时俞看着聂明宇,没有开口,只是应付般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她感觉景衡和沈家之间的事情听起来很奇怪。
就像是被遮掩起来的谜团,看似真相大白,可是上面盖着的布其实还没有被完全掀开,总有些地方说不通,看不透。
而且,她下意识觉得,景衡并非聂明宇口中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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