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来回下来,宋云飞翻的地里面多了三四个各种姿势的人形大坑,而荆北寒摆好的土豆种也被砸烂了五六个……
至于那个男人,早就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了。
左星颜低垂着脑袋,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两,个……”
压了田地不说,还砸坏土豆种,左星颜实在忍无可忍,“不想活了吧?!”
话音出口的瞬间,两道风刃刷地甩向二人。
荆北寒和宋云飞早就察觉到危险,堪堪躲了过去。
“老大,你下死手啊!你这到底是什么邪门儿招数啊,我差点就死在你手里了……”宋云飞委屈巴巴地控诉。
荆北寒面上也有些心虚,摸着鼻子没出声。
实际上他俩都知道左星颜只是发泄一下怒气,她这两道风刃的速度,还没有当初攻击海盗头子的一半快。
要不然,他俩可没那么轻松能躲过去。
“打架不知道去一边打吗?我还急着种土豆!你们两个是来帮倒忙的吧?!”左星颜怒瞪两人。
两个大男人齐齐扭头,看天看地看土坷垃,就是不敢跟左星颜对视。
一旁的罪奴早就吓得哆哆嗦嗦,他趁着几人没注意这边,连滚带爬过去查看男人的情况,“表,表哥?”
罪奴将手探在男人鼻子处,发现还有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你干什么呢!”就在这时,一声娇斥吓得罪奴身子一缩。
他战战兢兢回头,正好对上左星颜怒意盎然的眸子。
“求,求求几位饶了我吧,我们再也不敢过来打扰了!”
罪奴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一边说着,一边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左星颜冷冷看他,“你为什么把这个中区的人带过来?”
罪奴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身子哆哆嗦嗦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来。
“我,我以为你们在南区干活,会把我们原本在南区的人挤走,我不想去别的区做重活,才去叫了中区的表哥来,想,想把你们赶走……”
还真是……让人无语。
左星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们不是来南区干活的,以后少来这边捣乱,带着你的表哥赶紧滚蛋!”
罪奴听了,千恩万谢地又磕了两个头,这才艰难地扶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踉踉跄跄地滚了。
经过这么一闹,另外几个南区的罪奴也彻底老实了,别说找人捣乱,他们连往左星颜那边多看一眼都不敢。
左星颜这才满意,指挥着两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开始种土豆。
土豆对生长环境要求没那么高,但若是没有改良土豆种和左星颜的灵泉水,估计泉州这片土地也种不出几个土豆。
土豆种埋到地里,左星颜拿着木瓢,用桶里的稀释灵泉水灌溉一圈。
灵泉水一浇下去,瞬间就被土壤吸收,土壤颜色变深,就连土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蓬松。
宋云飞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没看田地,就发现这一块儿田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可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反正跟其他的田地看上去有差别。
荆北寒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行了,你待会儿去把阿大他们几个叫来,你们四个这几天就在这儿轮流看守着这块地,等苗长出来了,就可以让孙峰派人负责看管了。”左星颜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
试验种粮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刚才他们几个的举动,估计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泉州并不是一个安生的地方,有无辜的好人,就会有十恶不赦的坏人。
那些坏人看到他们种东西,保不齐就会过来捣乱。
在土豆苗长出来,再到成熟的这几个月里,每时每刻都得有人看着。
虽然之前孙峰说左星颜不得动用别的人手,但她若是成功让苗长出来,就证明她的试验可行,孙峰必须得派人帮她。
左星颜就是有这个自信。
宋云飞又是一阵哀嚎,“为什么又有我啊?”
他叫唤了一阵儿,忽然指着荆北寒,“为什么他不用看着?”
“他?他明天得跟我去越国啊……”左星颜眨了眨眼。
荆北寒适时站在左星颜身后。
明明他看上去面无表情,可宋云飞就是硬生生从荆北寒的脸上看出一丝嘚瑟。
宋云飞恨恨咬牙,瞪了荆北寒一眼。
“对了,这次去越国,我会盘下一些铺子,等我们回来了,你就带着阿大他们去越国,那些铺子你们就用来做生意。”
左星颜忽然想起这事。
她早就打算着让宋云飞去外面发展了,毕竟他和阿大几兄弟都不是流放犯人,只是为了追随她才来了泉州。
所以宋云飞等人的去留,孙峰无权干涉。
况且,左星颜虽然跟孙峰说想把泉州当成归宿,但不代表她会一辈子困在这个归宿里。
让宋云飞出去做生意,就是她开拓版图的第一步。
听到左星颜这么说,宋云飞眼睛一亮,神情前所未有的激动,“我终于可以出去赚钱啦!”
“嗯,这次我顺便考察一下越国的情况,回来后跟你商议先从哪方面开始做,你乖乖帮我盯着土豆,我指定不会亏待你!”
左星颜终于有了一点老大的样子,拍着宋云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宋云飞赶紧点头,“老大你放心!誓死守卫土豆,我在土豆就在!”
好家伙,宋云飞腰板挺得笔直,左星颜甚至都有种他下一秒就要行军礼的错觉。
倒也不用这样……
左星颜有些没眼看,眼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她赶紧扯着荆北寒快步往西区走。
“行行行,你看着吧,我去给你烤土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云飞傻兮兮地站在原地,呲着一口大白牙,声音洪亮有气势,“是,老大!”
左星颜:……丢人!
中区。
那个中区的男人被送回去后,过了两三个时辰才悠悠转醒。
他一醒来,就疼得呲牙咧嘴哎呦呦叫唤了半天。
男人名叫齐盛,禾国人,他是带着他的老母亲来到泉州定居的。
“哎呦,你这是跟谁打架了啊?是不是又去招惹那个孙大人了?”此时他的老娘就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满脸的伤,心疼得肝儿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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