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个表哥和明家人很不一样。而且,他与舅舅明太尉、徐家走得并不近,不知为什么。
他的生母明德妃乃明太尉亲妹子,风华正茂的年纪被当今太后选进后宫。她生下儿子两年,就因病过世。因此,燕思澜的幼年虽有舅舅的帮衬和宫人的悉心照料,但并不幸福。也不知是怎样的外在环境、内在心理,造就了他淡然处之、待人疏离的冰山型性格。
“表哥。”明诗约走过去,“你怎么也出来了?”
“月色这么好,出来走走。”燕思澜的眉目浮现些许暖色,“到那边的凉亭坐坐吧。”
二人来到附近的凉亭,夜风吹拂,冷意萦袖。
他温润道:“徐妆伤人,你亲眼目睹吗?”
她颔首,调侃道:“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竟然问起这件事,不容易。”
“你竟敢取笑表哥。”他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举止格外的亲昵。
“哎哟,好疼。”自然,明诗约夸张了些。
“照那些目睹之人的供词来看,徐妆与平日的言行颇为迥异。”
“徐妆的嘴巴挺厉害,擅长无中生有、颠倒是非,但应该不会当众说出那种不知廉耻的话。”
“我也觉得奇怪,她今日的行径可以解释为:性情大变。”
她默然。
燕思澜道:“一个人性情大变,许是受了刺激,许是被人下药。今日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她不会受刺激,因此,被人下药的可能性更大。”
明诗约将心理的猜测道出来:“事发前不久,青阳公主去端几杯茶水,回来的半途,我看见徐妆拦住她,故意把几杯茶都喝了。不多时,就发生那件事。”
他眉宇微凝,“如此看来,这几杯茶被人下了药,幕后黑手害的人是你,徐妆成了替罪羔羊。”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可知是什么人害你?”
她记得很清楚,事发之时,徐妆与李嫣然起了口舌之争,她暗中观察各人的反应,只有谢灵紫的表情最奇怪:那双眼眸,充满了怨恨、阴毒与不甘。
谢灵紫不止一次要弄死她,如果说这次是谢灵紫下药害她,并不出奇。
明诗约说出谢灵紫的异常表情,接着说了和她之间的恩怨,“我觉得是谢灵紫。”
燕思澜的面色凝重了几分,“我们没有证据,只能猜测。表妹,往后你当心一些。”
她开朗地笑,“所有名门闺秀视我为仇敌,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我自然要小心。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没那么容易被人陷害。”
他点点头,“总之万事小心。对了,你体内三十年的功力恢复了,能运用自如了吗?”
“冰无极教过我,差不多了。不如练两手?你隔空点我的穴,我闪避。”
“也好。”
“不要有保留哦。”
“好。”
话音未落,燕思澜就出招,姿势潇洒至极,一道雪白的气线袭向她。
明诗约身形疾闪,差点儿就被击中,颇为狼狈。
他连续使出真气,她连环转圈,像是跳舞时连续的旋转,身姿曼妙,裙裾旋成一朵娇艳的花。
她抽空回击,使出真气,点他的穴,可是每次都不中。
凉亭并不大,她转了几个圈就没地儿转了,忽然,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人的怀抱,定睛一瞧,是表哥抱住她。
“再转就撞到圆柱了。”
燕思澜的语气格外的宠溺,双臂不知不觉地收紧。
明诗约被他揽在怀里,有些气喘,脸红耳赤地推开他,“我没事了。”
他没有半分尴尬,没事人似的,风采湛湛,“方才你反击的时候,其实可以更快一些。”
说着,他一边解说一边演示,她很快领悟到要诀,果然使出真气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些。
不远处的黑暗里,墨战天身姿如松,笔直得僵硬,眼底的阴霾一点点地扩散。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就不能离冰无极、燕思澜远一点吗?为什么她不避忌?
而谢灵芸也看见了这一幕,美眸弥漫着炙热的妒与恨。
这贱骨头当真是贱得无可救药,又来勾引楚王!
虽然她曾经想当太子妃,不过那是爹爹的意思,她无法违背爹爹,无法推卸谢家给予她的责任。然而,她真正喜欢的是昔日的三皇子燕思澜,现在的楚王。
贱骨头,你敢染指楚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
宴后,明诗约留在最后,与杜轻轻闲聊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告辞回府。
冰无极把她送到太尉府门口便回凤朝凰酒楼,她吩咐绿衣备热水沐浴,然后回内寝弄青丝。
内寝灯烛明亮,她乍然看见窗前赫然站着一人,有点讶异:他来做什么?
墨战天背对着她,雪袍诉说着主人的冷意。
“有屁快放,没事就滚蛋。”
不知为什么,一见他,她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霍然转身,盯着她,一双黑眸似发射出尖细的暴雨梨花针,刺入对方的肌肤,令人疼痛万分。
见他如此,明诗约更气了,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搞笑了,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好伐?
“为何总是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你就这么随便吗?”
陡然,墨战天厉声怒吼,犹如惊雷劈下,要把屋顶掀翻。
原本,他想说:你就这么贱吗?临出口时,改了。
发什么神经?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她蹙眉问:“你什么意思?”
“你与燕思澜在凉亭做过什么,你忘了吗?”怒火直线飙升,烧红了他的俊脸。
“我做过什么,我记得一清二楚,但跟你没关系!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想管人就滚回你的王府,不要在我的地盘跟蛇精病一样乱吼乱叫!”
她不甘示弱地回击,妈蛋,她和表哥做过什么,关他鸟事!她还没管他和杜轻轻之间的事呢,他竟敢来质问她!
墨战天怒极,双目被怒火烧得红彤彤的,猛地扣住她的双肩,似一只暴怒的猛兽,“昨日跟冰无极亲吻,今日跟燕思澜搂搂抱抱,明日是不是跟第三个男人当众亲热?你就这么贱吗?”
卧槽!肩膀疼死了!天杀的牛魔王,还能再用力一点吗?粉碎性骨折了好吗?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和杜轻轻琴箫合奏是几个意思?你给她画画像是不是向我炫耀?你给她希望是不是要她死心塌地地喜欢你、好满足你的虚荣心?”明诗约声嘶力竭地质问,愤怒地推开他的手。
“我……”他说不出来,竟然心虚了。
“你说,你是几个意思?”
“我亲眼目睹你和冰无极躺在地上接吻,看见你和燕思澜抱在一起,你又是几个意思?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和他们在床上滚?”
“啪”的一声,特么的清脆响亮。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打他的这一巴掌,快,狠,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霸气侧漏。
墨战天懵了一瞬,他堂堂大燕国御王,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打了一巴掌?
怒气、戾气和杀气在他眼里聚集,向外扩散,弥漫至整个寝房。怒火在体内爆炸,他丧失了理智,将她抱起,大跨步就上了床榻。
他不会打女人,但可以羞辱她!
与其看着她与别的男人亲热,不如今夜就把她就地正法!
外面的绿衣、连翘和春娘,担心得不得了,一度想冲进来调解,但连翘阻止了,还把她们拉出去,让他们自己解决。
“嘶”的一声,衫裙在墨战天的掌下裂成碎片。他的唇锋利如刀,在她雪腮、身上扫荡、切割,粗暴,狠戾,惨绝人寰。
卧槽!该死的牛魔王竟然又啃又咬,疼死了!
明诗约气疯了,激烈地反抗,可是,反抗的结果只会招来他更狠绝的征服。
他制住她的四肢,唇舌在雪玉般的肌肤滑行,恨不得咬起一块肉才罢休。
怒火与谷欠火控制了他,他像一头癫狂的猛兽撕咬猎物,发誓要将猎物拆分入腹。
她恼恨,想不到有了三十年内力还是打不过他,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差别就这么大吗?现在,她唯一能用的就是牙齿——她抬起头,咬他的臂膀,重重地咬,狠狠地咬。
墨战天感到疼,却闷声不吭。
这一次,她用尽全力地咬,他感受得出来,她气得发疯。
血腥味弥漫开来,明诗约松了口,他白皙紧实的手臂凝着血珠,白与红的搭配,真绝了。
姐保证,一定会咬断你的脖子!
这样的痛不算什么,却让他清醒了些。他放开她,坐起身整着衣袍。
她迅速扯过锦衾裹住身子,“你他妈的给我滚!”
墨战天死死地盯着她,黑眸流淌着血红的水,阴霾未散,戾气犹在。
明诗约不惧地瞪他,“再踏进寒梅苑一步,我废了你第三条腿!滚!”
他染了一层血色的瞳仁急剧地收缩,戾气再度爆棚,却终究离去,未曾留下一句话。
她看看身子,不是被咬就是有瘀痕,那只杀千刀的牛魔王,祝你如厕没有草纸!祝你一辈子都没有女人给你解决生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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