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姑姑想着也是,稍稍安心,轻笑道:“如今有这样的传言正好,只让三皇子认为自己是中了巫蛊之术,多浪费些力气用在寻找化解之术上,省得在皇上面前表现过头了。”
“正是这个意思。”皇后微一点头,颇有些忌惮道:“虽然知道他命不久矣,但最近本宫这心里总不踏实,让我们的人一定盯好了,林卿的外祖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制毒圣手,或许能找到解毒之法也未可知。”
“是,奴婢省得。”欧阳姑姑福了一福,匆忙退下了。
在皇后主仆说话的时候,独孤夜正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正如皇后所言,此药已经渐至晚期,每一次发作所带来的痛苦都是上一次的数倍,独孤夜只觉得整个心都紧锁成了一团,五脏六腑传来的阵阵刺痛就像有人拿着银刀一片片割自己的肉那般,只恨不得把整个人撕裂掉。
“主子,主子您张开嘴,把药吃了!”见独孤夜一直紧紧咬着牙关,宁河急的整个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只恨不能替独孤夜受了这份苦楚。
……
见独孤夜浑身颤抖不止,根本由不得自己,宁河心一横,撬开独孤夜的嘴塞了一粒药丸进去,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服下药丸不仅没能让独孤夜的状况有任何好转,反而比刚才还要严重两分。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宁河有些惊慌失措地紧紧盯着独孤夜,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就会消失那般。
林小姐说的对,主子体内的毒素越积越深,绝对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这时候独孤夜痛苦到扭曲的脸惨白如纸,他也想回答宁河,然而体内一波又一波的痛苦让他只能紧紧咬住牙关,生怕一个疏忽就无法承受了。
见孤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宁河来不及想太多,再次往对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如此过了一盏茶时间,情况总算比之前好了些许,宁河稍稍安心之余,将瓶中仅剩下的一粒药丸再次给独孤夜服下。
原本还剩下三颗,然而之前在西北的时候给成圣光吃了两颗,眼下……再也没有解药了。
这会儿,独孤夜已是好转了许多,他缓缓松开紧绷着的身体,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长长舒了口气,身上的双层白色衣袍已是被汗水湿透,仿佛能拧出水来。
“主子,主子您总算没事了,属下真的要吓死了。”幸亏独孤夜每次发病时身边都没有敌人,这若是跟苏伦或是其他人交战的时候……宁河只觉得脊背发凉,连带着声音也颤抖地有些漂了。
“我没事。”独孤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近乎虚脱的声音中却听不出任何慌乱惧怕,只是轻声道:“这么多年经历的每一次痛苦本王都清晰地记着,待来日,加倍奉还到皇后身上。”
皇后害死了母妃,又想到这样下作的手段苦苦折磨自己,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牢牢记着,未有一刻敢忘记。
“属下相信主子一定会做到,而且这一天一定不会远。”宁河对独孤夜有足够的信心,从未怀疑过自家主子会完不成心愿,然而如今,对方的身体状况无疑让他更担心,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愁,继续道:“主子,您还是快些去寒碧山庄找少庄主商议一下吧,您体内的毒,可不能再拖着了。”
如今他们手里已经没了解药,若下次再毒发,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对此,独孤夜早有计划,点头道:“出了这个流言,皇后一定会有所警觉,若是这时候跟苏啸联系,保不住会被她发现,若真是那样,卿儿辛苦安排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林小姐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您能够安心解毒,您若是不去……”宁河急急道。
“你忘了一点。”独孤夜抬头看了看宁河,继续道:“之前那个易容成卿儿的女子被带去了寒碧山庄,这么长时间,以苏啸的本事,一定可以研究明白其中的奥秘。”
独孤夜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没头没尾,但宁河跟在他身边多年,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话中所指,将信将疑道:“主子的意思,是找一个人假扮你?”
“易容术又没有规定只能假扮成女子。”独孤夜在宁河的帮助下换上一套新衣服,扯了扯嘴角,讳莫如深道:“皇后想对付我,我若不陪她玩玩,岂不是太不给这位一国之母面子了。”
他不仅会用易容术变出另外一个自己,还会想办法将凤仪宫中的侍女换上几个,到时候,皇后的一切行动全部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听到这些,宁河点头道:“主子的计策是好,可也要快一些才行,您体内的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每每想到这些,属下都后怕不已。”
“放心吧,本王心里有数。”他完全可以现在去找苏啸,但如今的形势下,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宁河待要再劝,但见独孤夜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只能硬生生地把话吞回到肚子中,然而眼眸中的担忧之色却丝毫没有减少。
“本王毒发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卿儿知晓,若出了任何差池,唯你是问。”独孤夜深深看了宁河一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
这个想法才刚刚闪过脑海而已啊,主子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们俩心有灵犀?
宁河默默在心里吐槽着,口中却是恭敬道:“是,属下遵命。”
哼,答应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左右林小姐会护着自己不受罚。
……
若是独孤夜知道身边的人“纷纷叛变”,都在计划着抱未来王妃的大腿,不知会作何感想。
见独孤夜正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宁河继续道:“主子,辅国公夫人和世子去将军府看望林小姐了,想必也是因为流言一事。”
“陆浩源?”独孤夜并未睁眼,只是挑了挑眉毛,淡淡道:“他跟卿儿一向要好,去探望也是难免的。”
之前只要有别的男子接近林卿,独孤夜总是一副分分钟炸毛的样子,如今见他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主子,您不生气?”
话一出口宁河就后悔了,主子最不喜欢别人揣测他的心思,自己怕是撞到枪口上了。
果然,脑海中的念头还没闪完,独孤夜带着两分冷意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怎么,你觉得本王应该很生气?”
那什么,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生气,可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不是?跟陆浩源那个胖男人争风吃醋,也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了。
……
宁河跟在独孤夜身边多年,自然听得出对方并不是真生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恭敬地回答道:“林小姐跟主子共同经历了太多风雨,感情极深,就算辅国公世子对林小姐有什么想法,那也是自作多情罢了,主子自然犯不着生气。”
“这是自然。”独孤夜轻哼一声,淡淡道:“可不是什么丑男都配惦记着本王的卿儿。”
独孤乾,陆浩源还有那个独孤睿……独孤夜越想越觉得厌烦,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卿儿娶进门,彻底断了那帮人的念想。
……
宁河嘴角用力抽了两下,见过自恋的,但像自家主子这么自恋的,普天之下还真是没有第二个了。
“盯着皇后那边的情况,另外,把城中的流言传进宫里,传的越热闹越好。”如此吩咐了一句,独孤夜专心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独自一人默默忍下所有的苦楚,一是如皇后所说的那般,告诉皇上也无济于事,更重要的是,他在等待一个时机,如今,便是那个最合适的时机。
这几年,皇上对皇后的信任和尊重远不及之前,辰妃初封贵妃,对后位虎视眈眈,皇后不仅害她没了孩子,还让她终生无法再生育,无论是为了权利还是复仇,她都会想办法把这次流言事件利用到极致,如此,自己也乐得清闲了。
跟独孤夜预料的如出一辙,虽然皇后严令宫中不许提及流言,但这件事还是通过特定的渠道不偏不倚地传到了辰妃耳中,听到这些,辰妃正涂抹着丹寇的手微微一顿,饶有兴趣道:“这倒是有趣了。”
春桃极有眼力见儿地拿起一团棉花球,轻轻将辰妃指尖不小心沾染到的丹寇擦掉,颇有些鄙夷地笑道:“那个林小姐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成想却是个如此随便的人,您不知道这事儿传的多厉害,奴婢只是想想,都觉得脸红。”
“关于什么感情的戏码,听听就罢了,当不得真。”辰妃描绘精致的远山黛眉微微扬起,饶有兴趣道:“本宫倒是对那个巫术很感兴趣。”
“主子也觉得三皇子中了巫术?”春桃有些诧异地看着辰妃。
“事反常态必有妖,三皇子几任妻子皆莫名其妙地死去,无论本宫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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