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立时跪到大殿中央,躬身道:“属下在,皇上请吩咐。”
历朝历代的君王手中都有一股隐形的力量,与独孤夜以及一些大家族豢养的死士不同,他们并非活跃在暗处,而是有自己光明正大的身份,他们被默默安插在前朝后宫各个角落,为皇上留意文武百官及后宫嫔妃的动向,及时向皇上汇报情况。
这帮人分散起来无孔不入,一旦聚集到一起,又会凝聚成一股及其强大的力量,无坚不摧!
“召集几个人,去查一下镇国将军府嫡女林卿这些日子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查完后立刻来报。”皇上淡淡吩咐道。
一个人的性格不易养成,更不易改变,否则就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词了,直觉告诉她,这个林卿一定有问题,而这个问题,一定跟苏伦有关。
想到这里,皇上竟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看林枭的样子,应该没有察觉到,若不是凑巧,必要酿成大祸了。
皇上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另一边,回到自己府上的独孤夜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幸亏宁河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有跌倒,但他的手和身体却变得十分冰凉,完全不似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见状,宁河快速从独孤夜上衣里襟中掏出药丸喂他服下,然而吃过药丸后,独孤夜的症状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而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无奈之下,宁河只得再给他服一颗药丸,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情况才渐渐有所好转。
主子的病是越来越重了,想到这里,宁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须臾,感觉独孤夜缓缓动了一下,宁河赶紧掩饰好自己的思绪,关切道:“主子,您感觉好些了么?”“好多了。”独孤夜示意宁河把他扶起来,虚弱道:“咱们身边现在人手不足,你从侍卫营抽调两个得力的人盯住那个假林卿,本王要第一时间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下去了。”宁河沏了一杯热茶递到独孤夜唇边,忧心道:“将军府的事自有林少将军处理,主子不要太过忧心,倒是您的病情……要抓紧让苏少主诊断才是,可拖不得了。”
这些日子,独孤夜的发病周期越来越短,病情也越来越重,若是再找不到行之有效的解毒方法,怕是……
宁河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苏啸正忙着调查蛊虫,怕是分身乏术,本王又不是第一天中毒,无谓在这时候添乱。”独孤夜就着宁河的手,缓缓喝着水。
上次去寒碧山庄时,苏啸给独孤夜把过脉,诊断出他体内同时含有两种相生相克的毒素,正因这两种毒素相互冲撞,发病时才会异常痛楚,而且随着它们在体内的潜伏期越来越长,毒素的活跃期也会越来越频繁,最终压迫五脏六腑。不过这些年来他对症下药,积极调理,虽然不能将毒素逼出,却有效控制了它的蔓延速度,尚未伤及五脏六腑。
“此一时彼一时,您的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已经需要两个药丸才能压制住,属下担心下次……”
未等宁河把话说完,独孤夜就打断:“本王说没事就没事,不必再提。”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拧眉道:“夜一他们今日可有传回消息?“
“还没有。”宁河摇摇头,思索道:“算着时间,林小姐应该进到赫赫境内了,草原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遮挡,夜一他们想要紧跟林小姐怕是有些困难,或者遇到其他突发情况也不一定。“
独孤夜虽然着急,却也明白宁河说的是事实,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嘱咐道:“马上飞鸽传书给夜一,让他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卿儿,若发现危险,不计一切代价保护卿儿撤离,必要时可使用非常手段。”言外之意,若林卿执意以身犯险,夜一可以视情况控制林卿的自由,强制性带其撤离。
“是,属下明白了。”如此嘴上答应的痛快,但宁河心里却是吐槽不止,以林小姐的聪慧狡黠,连主子和苏伦都不能占得半分便宜,就夜一那几个人的智商,主子还指望着他们能控制住林小姐?
那是……相当,相当,相当有难度。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事实证明夜十六的办事效率还是极高的,没让独孤夜等多久,宁河就从心腹侍卫手中拿到了飞鸽传送回来的消息。
待看到纸条上的消息后,独孤夜眸光一闪,冷笑道:“真难为苏伦想出这么个损招,以前倒是本王小瞧他了。”宁河被独孤夜说的一头雾水,反问道:“主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自己看。”独孤夜随手把信扔给宁河,继续道:“告诉夜十六继续追寻苏伦的下落,此事本王自有计较。”“主子,苏伦挖出这些陷阱,定是为了打伏击而用,我们要悄悄命人填上才是。”
“为什么要填上?”独孤夜眼睛微微眯起,意味深长道:“为了挖这些暗道,苏伦一定没少费力气,若是浪费了,岂不是太可惜?”
宁河自幼跟随在独孤夜身边,见自家主子露出这个算计人的表情,忍不住抖了一抖,试探道:“主子,您是想暗中换成我们的人?”
“不可以么?”独孤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河。
“主子,这……这样风险很大。”
不是宁河笨没想到,只是能被安排执行这种隐秘任务的,一定会是苏伦的心腹,他们想要李代桃僵难度很大,而且一旦被识破,后果亦相当严重。
“错了,相比之下,填洞的风险更大。”独孤夜没好气地撇了宁河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宁河被他看的发怵,连忙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给你一柱香时间,想明白本王的话还有……必须要提出可行性的计划,否则,你就主动去夜部回炉重造吧!”独孤夜决定要好好磨磨宁河的脑子,最近跟这家伙说话是越来越费劲了。
……
宁河欲哭无泪之余在心里把苏伦骂了八百遍,这家伙干什么不好,偏要打洞,把自己当耗子了不成,还要连累他被主子鄙视,他招谁惹谁了……
宁河决定,下次见面,他一定要亲手抓住苏伦,以报今日之仇。
但是现在……还是乖乖想对策吧!
宁河不是头脑粗苯之人,没一会儿就想到对策,开口道:“主子,以属下之见可以让我们的人隐秘行事,逐个击破敌人,之后再换上他们的衣服藏在洞中,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对不对?”
“不对。”独孤夜毫不留情地否定宁河的想法,继续道:“换成他们的衣服,一时之间难免让人分不清楚是敌是友,势必会引发骚乱,到时候,就会分散大军的注意力。”
“那……属下不知,请主子明示。”宁河再次低下头。
“谁规定洞穴就一定要藏人呢?”独孤夜嘴角轻轻上扬,反问道。
苏伦打算在洞里藏人,他就偏偏反其道而行,知道有陷阱还非要自投罗网,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至于聪明人嘛……只需要在自己还未进入包围圈的时候,将问题解决了就是。
自己人若是还未等出征,就被莫名而来的炸药炸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到时候苏伦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
宁河忍不住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独孤夜,可惜独孤夜没有了几许给他解释的耐心,只是起身走到书桌前,飞快地写好一封密信,待墨迹干了之后,折起来扔到宁河手中,命令道:“立刻给夜十六发回去,另外探探夜一那边有何消息。”
发现敌情自然是好事,但对独孤夜来说,没有什么比林卿的安危更重要。
“是。”
就在宁河偷偷把独孤夜的字条打开来看,又恍然大悟般地赶紧包好时,夜一等人亦在一顿长途跋涉后,追踪林卿到了赫赫大营,不过他们并没能立刻面见林卿,因为……苏伦早他们一步进了林卿的毡帐。
这也意味着,夜十六和雨墨并没能如愿找到苏伦的下落。
“见到千羽,满意了?”苏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怒。
“很满意,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林卿自顾自地吃着东西,不紧不慢道。为了照顾她的胃口,多杰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些大米,给她煮了一碗粥。
“林卿,这次本宫就不跟你计较了,收起你的小聪明,若再敢跟本宫耍心机,别怪本宫不客气了。”苏伦特意跟林卿保持了几步的距离,以免对方的食物再殃及到自己可怜的衣服。
“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敢在英明睿智,举世无双的太子殿下面前耍心机了,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林卿一本正经地扮柔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言和表情有多么不符。
“收起你那副谄媚相,太难看了。”苏伦实在看不下去,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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