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此刻正是最热的时辰。
一个身穿粗麻衫的中年男子背负着行囊,正搀扶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官道上行走。
中年妇人低着头,一样身穿粗麻衣衫,但脸上的风尘却无法掩盖她清丽的容颜,哪怕刻意抹上了黄灰,也无法经得起路人的细看,若倒回十年,定是一位名传百里的美人。再加上一个秀丽的妙龄少女,这一路上三人没少吸引他人的注视。
“夫君,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再次躲过了一波流民的注目,中年女子是在忍受不了这些不断闪动的猥琐目光,脸上写着惊慌,她从来没有感觉过像此刻这般畏惧。
“夫人,再忍一会,就快要到了,今夜之前我们务必要到达前方的余家镇。”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狠狠地喝退了身旁那个企图靠近三人的痞笑流氓,快步行了一段,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脚。
一间茶肆摆在路旁,老板是一对已过天命之年的老人,远远看见三人前来,脸上带着亲切和蔼的微笑。
店里坐着两桌茶客。
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独坐其上,他身披貂毛大氅,身上穿着由上好的金线绸缎缝制的锦衣,腰上缀一枚羊脂白玉牌,其上单雕一个财字。手中纸扇轻舞,嘴里不时蹦出些诗文,无外之乎者也一类的酸腐烂调。
而另一桌则是四个年轻男子,均腰佩刀剑,手上略有薄茧,显然是练过一些功夫。四人看向三人的目光闪烁,余光在中年妇人的俊俏的脸庞和婀娜的身段上来回流转,虽一直在谈笑,但不经意间却露出贪婪的神采。其中一人还不时望向那个酸腐书生,目光不怀好意。
“父亲,女儿累了,能在茶肆里歇一歇吗?”
女儿毕竟年幼,沿途不停歇的走了几个时辰,再看到茶肆显然已经走不动了,中年男子看着夫人一样疲惫的神色,咬了咬牙。
“好,就在这里休息片刻,一刻钟功夫我们便走。”
三人刚刚走进茶肆,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前方疾驰而来,沿途掀起风尘。当是一方豪强出游,路人纷纷避退。
马车在茶肆前停下,待风尘散尽,中年男子这才开始细细打量。
马匹全身雪白,颇为神俊,定是西域的纯种大宛马,看样子车上的人定是出自极有背景的大户人家。
马夫转身掀开缀着金线花纹的丝绸帘子,中年男子原以为出来的会是附近哪家的贵胄子弟,没想到却是两位玉人。
一人身穿淡红薄纱裙,头戴玉笄,其上雕琢牡丹花纹,一点红蕊藏于发间,说不出的妩媚明艳,眉间一点朱砂,凤目清冷,气质与装束迥然,却给人一种火中蕴冰的奇异美感。
另一人身着水蓝色纱裙,头戴一黄金打造的孔雀发簪,其上缀着蓝色宝石流苏,随着主人的身姿摇曳,眉间一点淡蓝花钿,清新雅致,美目流转间透着一股灵动与俏皮,与之前红纱丽人的霜寒又自不同。
一静一动,一浓一淡,加之都是绝色丽人,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原本瞟着清丽妇人的江湖浪子看到二人,目光顿时拔不出来了。
“哼!”
红纱女子眉间微怒,红袖轻拂,一股灼热的气浪迎面撞向那个目光淫邪之徒,顿时将他打得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好胆!”
剩下三人起身刚要伸手拔刀,当中一带头男子便被一柄薄若柳叶的软剑顶住咽喉,那一袭蓝纱的女子看似巧笑嫣然的望着几人,只是目光中的森冷却把他们统统钉在了原地。
再动,便是血溅五步的下场!
“红袖,蓝翎,别和那些腌臜蛮子较劲,来,陪我喝几杯。”
那嫩面书生招招手,两位丽人便撇下四人,足下轻点,飘然间落至书生左右。
足下生风,凭虚借力,好俊俏的轻功。
刚刚走入茶肆的中年男子瞥了一眼,面上毫无异色。一家三人在旁边最后的空桌上坐下,老板立刻上了一壶茶。
“公子请。”
那被书生唤作红袖的红纱女子素手轻舞,为书生斟上一杯茶。眉目间依旧清冷,但对着书生却露出了几缕妩媚之态,虽然茶香平淡,但这般风情却自有醉人之意。
“好茶!好景!”
书生浅浅抿了一口,扬声叹道。
“姐姐好,我就不好吗。”
唤作蓝翎的女子站在书生身后替他揉捏肩膀,听到这话顿时气急,粉拳纷纷向书生招呼上去,惹得书生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蓝翎自然也是极好的,哈哈哈哈。”
书生以茶代酒满饮一杯算是赔罪,总算是安抚了这个调皮的小妮子,不再胡闹。
“这里是江湖,不似我们府上,此刻一步一杀机,你们定要跟紧我,不可有半点松懈。”
中年男子在中年美妇耳边低语,并轻抚女儿的发髻,目光怜爱。
就在这时,几个精壮汉子突然从路边的树林中窜了出来,几人手中都握着三尺钢刀,肌肉隆鼓,胜愈金铁,显然身上有着不俗的横练功夫,为首一人手握六耳八环刀,立于人群之中,自有一股威严。
只见那人扫过茶肆众人,突然目中精光一闪,哈哈大笑起来,声若洪钟,内力之雄厚可见一斑。
“糟了,是涂人熊!他竟然追到了这里!”
中年男子脸上一凛,但却没有动作,只是用后背结实的挡在妻女之前,假装不予理睬。
“哈哈哈哈,足足三十里,总算是让我找到了,曹将军别来无恙!”
涂人熊大喇喇的走到茶肆近前,将钢刀竖插于地面,众人只感觉大地微微颤动,那四个功夫稀松的所谓江湖游侠顿时间脸上没了颜色,半点不敢吱声,生怕惹来无妄之灾。
“涂人熊,你不在大皇子身边做你的犬牙将军,跑到这里又是为何。”
既然已被叫破身份,中年男子便不再隐藏,他与妻女轻声叮嘱几句,转身大步迈出茶肆,一股杀伐之气凝与周身,与如狼似虎的涂人熊等人隐隐对峙。
“哈哈哈,大将军还是如此英武,让人熊佩服。”
壮汉拱拱手,脸上笑容不断,对于中年男子的讥讽混不在意,端的是好涵养。两人虽然面上有说有笑,但暗地里已经用内力过了数十招,二人内力洞撞间却没有引起半点飞沙破尘之象,显然都是内力可收放自如已臻至大成境界的高手。
乖乖,我们刚刚要惹的竟然是这样的人物吗!
那几个游侠霎时间呆立当场,如同鹌鹑一般缩在桌旁不敢动弹,哪还有半点刚才仗着人多肆意淫亵女子的嚣张模样。
“高手,有多高?”
唰的一声,只见书生将纸扇展开,其上绘着一幅江山锦绣图,运笔之华美,布局之大气堪称一绝,纸扇背面却用苍劲的行书写着四个大字:
和气生财!
“再高的高手,还不是要被公子比下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蓝翎小嘴微撅,面露可爱之相,让书生长笑不止,然而场中比拼的两人谁都没有分心关注场外。
“我的来意,想必曹将军是心知肚明。”
涂人熊从怀中拿出一卷锦书,正要递过去,却被中年男子挥手拦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涂人熊,自打你叛离三皇子,投入大皇子麾下,我曹应龙便已与你割袍断义,这且罢了。大皇子仗着身份之尊,屡屡干涉军令,八千青云军兵因大皇子急功进利尽数在罗阳山战死!他们全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却全部被大皇子断送了性命,我好恨!都是我这个主帅无能,才让大皇子害死了这些兄弟。”
“而你,涂人熊!竟然为了保住性命临战脱逃,还与大皇子串通一气在朝堂之上颠倒黑白、谎言欺瞒陛下,致我八千兄弟于不义!你这猪狗不如背信弃义的无胆鼠辈,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那地下的八千兄弟亡魂!”
一个八尺男儿,铁拳紧握,声声泣血,引得众人都纷纷侧目,这八千青云军士兵阵亡,可不就是上月初才发生在吉州罗阳山的大战,没想到其中竟有此种隐情!
周围的目光都变了,看向壮汉的目光都隐隐有些探究,然涂人熊混不在意,一声长啸,一时间手掌中气浪翻涌,顿时将锦书炸开成片片碎屑,随风飘散。
“我和大皇子说过,你曹大将军铮铮铁骨,软硬不吃,招降不会有半点作用,奈何大皇子仁义,执意要给你这个机会,如此看来,你是真要打算辜负大皇子的美意了。”
曹应龙冷笑道,“大皇子昏庸无能,刻薄寡恩,专断独行,好大喜功,你涂人熊寡廉鲜耻,奴颜婢膝,怙恶不逡,我曹某岂能为虎作伥,和你等奸佞小人同流合污!”
“好!好!好!”
涂人熊冷笑数声。
“大皇子说过,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勿怪兄弟不讲情义了!”
两人大袖一展,霎时间,场中飞沙走石,两人衣衫无风自鼓,目中精光频闪,一场生死殊斗已然在所难免!
黄沙漫天,一时间迷蒙一片,不见人影。
被称作曹大将军的中年男子矗立在空地上,如同一根擎天巨柱,气势已然凝聚到顶点,而那个握着六耳八环刀的涂人熊此时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显然是在勉力为之,顿时内力修为高下立判!
那几个持刀壮汉本想要欺身上前,却奈何场中罡气纵横,无处下手。
中年男子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一个错步就欺近壮硕大汉身前,丝毫不理会周围那些持刀大汉的包围,掌中罡风凝聚,一道掌心雷顿时印向涂人熊胸口!
“来得好!”
涂人熊虽然未将这口气提至巅峰,但也不惧一战。只见他在原地站定,双手将钢刀紧握,一式横扫千军,钢刀顿时与中年男子的掌心雷撞到一起!
霎时间罡风四散,周围的捉到大汉不由得纷纷撤步,无一人能在原地站稳!
虽然挡住了这一式掌心雷,但涂人熊双掌依然麻木,脚下一蹬瞬间拉开距离,又一招画地为牢,攻守兼备,顿时让中年男子进退两难。
眼见先机已失,中年男子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无奈收回双掌真气,目光环顾,只见六名持刀大汉已然将自己包围,看这站姿,分明是军中专门用于围攻高手的六芒星阵!
“上!”
涂人熊大吼一声,六名持刀大汉顿时面露狰狞之色,其中三人跨步上前,一道力劈华山斩向中年男子,分别笼罩其周身三个方位,若是寻常高手,定会立毙当场!
可惜,应龙应龙,岂是浪得虚名!
只见中年男子双脚点地,瞬间周身急转,双掌连封,俱拍到了刀劲最强之处!
最强亦是最弱,中年男子深谙此道,每当撤掌之时都会暗中让刀势为之一变。只这一点,就看出他的游刃有余,根本不是这些军中的鲁莽武夫所能对付的角色!
刀势一变,接着就是大乱!三名持刀大汉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只能踉跄倒退,劲道反噬,竟有两人当即吐出了一口鲜红,最后一人虽强压下去,但也脸色涨红,显然并不好受!
剩余三人看三名兄弟被击退,非但没有气滞,反而越发悍勇,将六芒星阵旋即变为天地人三才阵,专攻中年男子上中下三路,一时间让中年男子无法顺利脱身!
“哈哈哈,曹大将军,我训练的着六名兄弟如何,可当得了你当年的近前亲卫!”
涂人熊猖狂大笑,此刻他已将内力提至顶点,再不惧中年男子的突然袭击,反观中年男子却在六名壮汉悍不畏死的围攻下开始渐露疲态,虽咬牙拼死了两名持刀大汉,自己背上却也挨了一刀,鲜血淋漓。
更要命的是,一名持刀大汉见久攻不下,转身开始向中年美妇和女童走去,分明是要挟持人质逼其就范。
“涂人熊,有本事你与我公平一战,使这般下作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曹应龙心中一急,顿时腰间再中一刀,虽不致命,但掌风赫然已经转弱,几名剩下的持刀大汉顿时面露喜色,而涂人熊则笑得越发张狂!
“哈哈哈哈,曹应龙啊曹应龙,你就算是条龙又如何,大皇子要你死,你便活不了,别怪兄弟心狠,你的妻儿我会一并送去陪你的!”
“与其死在他们手中,不如你成全兄弟,祝我平步青云吧!”
“死!”
涂人熊双脚踏地,顿时尘土飞扬,整个人腾跃于空中,双手紧握六耳八环刀,力劈而下,看这阵仗,当真有开山断流之势,以中年男子此刻的状态,定然是难逃一死!
“罢了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一道带着酸腐文气的叹息传来,一个身影穿过沙尘,几个腾挪瞬间闪到场中!
叮——
没有血溅五步,没有身首异处,只有一只白皙的素手,以及掌中两指间夹住的六耳八环刀!
罡风劲猛,却没能切开半寸皮肉,就连那华美的广袖也只是迎风飞舞,并未有丝毫破损。
劲气护体,罡风不伤!
“你……”
涂人熊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但此时早已经骑虎难下,他掌中劲气再吐,就打算把钢刀收回,顺带将书生的肉掌齐根斩断!
奈何他如何吐劲,六耳八环刀始终纹丝不动!
“我要保的人,老天爷都收不走,何况是你!”
看似柔弱的书生却瞬间爆发出一阵澎湃的罡气,紫色的云雾在他周身上下缠绕,其中有着星星点点的光辉,像是一汪银河披挂,华美异常!
“给我断!”
书生双指齐齐一震,只听当啷一声,可断金裂石的六耳八环刀刀锋瞬间被他双指折成两段!
“哼!“
只听书生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向后一掷,那还有两耳的断锋划出一道银色的圆弧,切进了那逼近中年母女的持刀大汉的脖颈,顿时头颅飞起,鲜血迸溅!
“多谢……少侠相助。”
剩下几名壮汉被书生的气势逼退,一时间不敢上前,曹应龙乘机调养一番,总算缓过气来,对着书生的背影拱拱手,以示感谢。中年妇人也连忙作揖,但脸上的慌乱依旧未曾消退。
“无妨无妨,我也是看不过去罢了,曹将军的为人我略有耳闻,当称得上英雄二字,没想到却落得如此田地,可惜,可叹呐。”
书生转过身将曹应龙扶起,面上带着亲和的笑容,此时不再像书生,而更像是一个惯于笑脸迎人的生意人,那斗大的和气生财四字在扇上摇曳,气场变换之快,连曹应龙都有些错愕。
“哪里来的臭小子,连大皇子的事你也敢管,就不怕为家族招惹上灾祸吗!”
涂人熊此刻深知自己绝不是这个书生的对手,大势已去,只能故作姿态,或许还能利用大皇子这座靠山换取一条生路。
“两面三刀者,死不足惜。”
一道冷漠的娇音传来,只见名唤红袖的女子缓步走出茶肆,一道红色刀影从她袖口射出,化为赤色匹练在风中流转,连刀长什么样众人都没有看清便被她重新收入袖中。
刀芒所过之处,无有一合之将,剩下三名持刀大汉齐齐俯首,均是一刀毙命,身上再无第二道伤痕!
“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
看见红袖清冷的目光,涂人熊的心再次一沉,他不做多想,转身就朝来时的树林中奔去,那里还有他们来时拴着的数匹良驹,只要骑上其中一匹,那便可逃出生天!
“贪生怕死,让主子看见恐怕你也活不长久,不如我就在此送你上路!”
一声轻咤,蓝翎已然后发先至,腰间薄若柳叶的软剑在她手中化为道道剑影,如芙蓉出水笼罩涂人熊周身上下,生路尽数断绝!
“欺人太甚!”
涂人熊心知只能拼死一搏方有生路,举起手中的断锋钢刀一式群魔乱舞,想要荡开身后剑幕,只需片刻,哪怕重伤也可换取一丝逃生机会。
可惜,人力有穷时,更何况他太过高估自己。
一道剑光,如柳叶随风而起,在重重刀影中翩然飘过,一剑封喉!
“怎么……可能……”
涂人熊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怨愤,双目圆瞪倒地而亡。
“蓝翎,你的春风拂柳剑诀,又精进了,已达到随心而发,剑随意走的准大成境地,难得,难得啊。”
书生哈哈大笑几声,顿时让蓝翎满面通红,尽显小女儿的扭捏姿态。
“还说呢,姐姐三个月前就已经悟透了红尘刀法的最高境界——回头,我这还差得远呢!”
红尘刀法,春风拂柳剑诀!
那几名还在桌边看着场中争斗本就瑟瑟发抖的江湖游侠顿时再次噤若寒蝉,或许在练功上他们受限于天赋而无法强求太多,但这些人对于各类江湖传闻却总能知之甚详。
这两个名字,再配上一红一蓝两名绝色丽人,她们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
清风抚月阁!
而那个被双女环卫在中间的书生模样男子,不会有错,定时这几年声名鹊起的清风抚月阁风月七子第六子——秦风!
“多谢三位相助,救命之恩,在下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曹应龙已经运动将伤口止血,但还需用上好的伤药才能彻底痊愈,送佛送到西,秦风干脆从腰间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顿时间药香弥漫,单是轻嗅到丹药散发的药香曹应龙便感觉自己浑身的气血运转都更为顺畅了几分,当下赶忙推辞,这等价值万金的珍贵丹药,他可消受不起。
“曹将军,你为国戍边数十载,击退北域多少窥视我中原的虎狼之师,百姓无不感激,这一颗丹药权当是我替天下百姓谢您的,万勿推辞!”
说完,秦风拱手将丹药捧于手心,对着曹应龙深深一拜,左右的红袖蓝领二人也欠身作揖,看这阵仗,恐怕曹应龙不收下便不会起来了。
“哎,曹某受之有愧啊。”
可惜无论怎么说,秦风都纹丝不动,无可奈何下,曹应龙只能当场吞服了丹药,这才赶忙与夫人扶起三人。
“我看尊夫人和令嫒一路劳顿,颇为不忍,秦风不才,但也知道家国之重,如将军不弃,秦某愿邀将军一家三人同坐马车,沿路护送将军抵达安全之地。”
“这如何使得。”
曹应龙还未答话,尊夫人却已出言婉拒,但秦风只是看向曹将军,目光灼灼,熟悉秦风的红袖和蓝翎对视一眼,皆心知肚明,秦风这般做派,当真是已有了十分的把握。
“既然如此,还要劳烦秦公子了。”
不出所料,曹应龙思前想后,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对着秦风三人拱手作揖,秦风大笑一声将曹将军及其夫人女儿扶起,让马夫放下阶梯,亲自搀扶着将军进入车内,待众人准备停当,马车绝尘而去。
茶肆中的众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那几个江湖游侠,顿时间松了一口气。
茶肆老妪前来收拾茶桌,却看见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五枚铜钱,细算一下,正是将军一家加上秦风三人的茶资还多出少许。
“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咯!”
老翁长叹一声,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人来人往之处,便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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