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若然坦然自若的行了大礼,声线很高,直接压下了吵闹的三军。
这时大殿里也安静了下来,竟然是针落可闻。
这样的寂静,让人有些心慌。
放眼整个大殿,除了宫女,再无其它女子,苏若然站在这里,就有些扎眼了。
更是鹤立鸡群的感觉。
“若然,你怎么来了?”君墨寒也惊了一下,顾不得皇上在场,忙起身走了下来,一边抬手去扶苏若然,小声说道:“这里你不该来!”
苏若然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却满是坚持。
本来看到天下酒楼那些帐单时,就很生气了,再看到当天下那里的一片废墟,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现在,必须得把这大魏皇朝搅得鸡犬不宁才行。
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更要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墨寒,不必阻拦,这威远王妃也来为三军庆贺的,你打了胜仗,王妃来参加晚宴,很正常。”其实上官昭远每一次看到苏若然,都会想到苏夫人,心底也是矛盾重重。
他即使愧疚,又害怕。
所以,此时此刻,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皇上,臣妾不是来替三军庆贺的,臣妾是来请皇上给臣妾作主的!”苏若然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面色十分的清冷。
这话,让百官中的君浩天的心咯噔一下,毕竟做了亏心事。
一定是怕鬼敲门的。
此时他看苏若然的眼神就充满了怨恨。
他真不明白,那么大一个梅桩,为什么留不住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有三头六臂吗?
他们交过手,他知道苏若然虽然表面强悍,其实身手差的远了,想要她的命,真的是易如反掌,要留下她,也应该不是难事。
可偏偏苏若然就这样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还是一脸的淡定,气势压人。
这份气势,怕是面对皇上也不遑多让。
“哦?”上官昭远看着苏若然,紧紧拧了一下眉头,随即眉头一挑,脸色也暗了几分。
竟然在这个时候告御状,这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脸。
这下面可有百官和几千将士看着呢。
一个不好,他这个皇上的名声就会损了。
而上官昭远最在意的就是这份名声了。
“皇上!”苏若然虽然不甘愿,还是跪了下去,双手逞上一份她亲手统计出来的帐单,这一页纸,就将百官在这个三个月来在天下酒楼挥霍无度的形为表现出来了。
“众将士在前方奋勇杀敌,以保大魏皇朝平安宁和,他们的粮草并不丰足,如果这一仗打的不顺利,可能后续没有粮草,没有冬衣,可在我大魏皇朝的京城,天子脚下,却有人挥霍无度,不顾及边关的将士们,皇上,这是不是大魏皇朝的罪人?”苏若然字字铿锵。
皇上看着太监逞上来的名单,脸色阵青阵白。
今天是犒赏三军的日子,没想到苏若然会跑来这里闹腾。
还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下面有百官看着呢,更有那么多将士,皇上不好直接发作,只能狠狠捏了苏若然逞上来的百官名单和清单。
眼珠子里带着怒意,如果可以,他想把这张单子摔在上官尘脸上。
他以为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让苏若然上来这么打他的脸。
天子脚下,帝王眼皮底下,出除了这样事,传出去,绝对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他一个以仁为本的帝王,此时不重罚这名单上的人,根本无法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如果是平时,苏若然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偏偏今天是庆功宴。
皇上只能忍着,然后怒喝一声:“成何体统!”
“皇上,这一次,大军出征,天下酒楼为威远军捐资白银五百万两,黄金十万两,可这些官员在皇城挥霍无度,天下酒楼随时都会关门倒闭,还请皇上看在天下酒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皇上给臣妾做主。”苏若然更是振振有词,语气不容置疑。
她来,就是要讨个说法的。
上官昭远气哼哼的将手中的单子摔在面前的案几上,瞪着百官:“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下面好多官员开始擦冷汗了,都看着前面的上官尘和君浩天,这些都是他们出的好主意,说什么不会有事,这一次,连威远将军都无法活着回来,还怕一个姓苏的女人而已?
他们也是听信了这些话,才会大着胆子跑去天下酒楼大吃大喝,还不掏银子的。
此时,不到君墨寒凯旋归来,还让苏若然跑来这里告御状。
“父皇,今日是犒赏三军的晚宴,如此是不是会扫了将士们的兴致。”上官尘也擦冷汗了,他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苏若然就递上来一张条理清晰的数据,他从后面也看的真切,每个官员哪日在天下酒楼挥霍了多少银两,写的一清二楚,每个官员欠了天下酒楼多少银两也记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让他不得不佩服了,不愧是苏晚生的女儿,还真是天生的商人。
这笔帐给宫里的女官们,十几个人也要三天能清算出来。
这才短短半天,就逞到皇上面前了,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苏若然冷哼一声:“将士们在前方热血奋战,虽然凯旋归来,也有将士阵亡,在皇城坐享其成的官员们就应该兢兢业业,为大魏皇朝繁荣富强做出贡献,可这些人偏偏鱼肉百姓,欺君罔上,让这些将士的家人们知道,只会感觉唇亡齿寒。”
“而且,太子此话差异,这件事与将士们无关,又如何会扫了将士们的兴致?”苏若然咄咄逼人,没有半点退让,更是沉着冷静,说的有理有据。
直接让这件事摆在了台面上。
有些东西一旦撕开了伪装的面具,就会露出可憎的一面来。
君墨寒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阻止,他明白,苏若然这是被逼急了,否则不会这般不顾一切。
他自然是现在苏若然这边,无条件支持她的。
“圣上,臣也觉得王妃娘娘说的有道理,请皇上明察。”范中义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轻易不会站出来的,可是这件事,他也看不下去了。
他与苏若然也不算熟悉,只是在血牢里有过交集。
不过他一向对事不对人。
现在有三军将领在此,苏若然如此一告,还真让皇不得不处理此事了。
本来是无人站出来的,一个范中义站出来后,就相继有一些站在君墨寒这边的官员站了出来,都要求严惩。
这种事,闹到这一步,如果皇上不做点什么,今天一定无法收场了。
连夜祁萧都站了出来:“皇上,马上就要入冬了,边关更需要大量物资!”
他不用多说什么,只要锦上添花就够了。
他毕竟是夜太尉的儿子,这个时候,也有些矛盾。
这一次,君墨寒北下,临时将他调回皇城,就让他与夜太尉冷战了数月,到现在,父子二人还不说话。
甚至夜祁萧也不回太尉府。
这是一抗到底了。
皇上猛的一拍桌子,气愤难当,却只能压住怒意看向苏若然:“威远王妃,可有凭证?”
空口无凭,他还能治苏若然一个死罪!
他也知道这件事是上官尘和君浩天一手操办的,他觉得他们二人不会愚蠢到给对手留下把柄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这些都是!”苏若然看着六音将一箱子票据都搬了过来:“都有各位大人的亲笔签字,还有画押。”
好在,有梁宣作镇天下酒楼,这些才得已保存。
而且君墨寒一行人回来的也算及时,才没让天下酒楼也遭了毒手。
当然,还是梁宣一直在护着,否则,天下酒楼也会和当天下一样,只剩一堆灰烬,成为废墟!
这才是最可怕的。
皇上看着那一箱的票据,脸都绿了,抬手拍了案子:“大胆!”
一众官员纷纷下跪认罪。
这件事,的确是闹大了。
几位元老级别的官员都纷纷摇头,暗叫糊涂。
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也要处理干净才行。
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君浩天也一并跪了下去,他也没想到只是晚了一步,就到了今天的局面。
之前的种种算计,现在都反十噬回来了。
“这件事,移交大理寺处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皇上恨恨说着,一边起身,甩了一下袖子:“朕身体不适,各位继续吧!”
瞪了一眼上官尘,转身走了。
随即大理寺卿程申将人一一带走了。
周通,魏易,夜太尉也纷纷找理由离开了,眼下这件事谁也不敢轻易插手,只怕惹火烧身,因为这天下酒楼一事还关系着当天下的火灾。
一旦顺着查下来,都能查出猫腻来。
君墨寒风头正旺,无人敢望其锋芒,不如先避风头。
特别夜祁萧一句话,才让皇上最上火,边关物资匮乏,朝中每到入冬都会送去大量物资和银两的,可今年君墨寒这一仗,就让国库亏空了。
现在,皇上也是焦头烂额。
君墨寒这一仗不得不打,可如果不是他们用尽手段,拖延到今日,更是千方百计想要了君墨寒的命,这一仗能提前两个月就打完了。
也不至于国库亏空,让天下酒楼来出这笔银子。
更让皇上没有脸面对那些武官了。
“若然,我送你回府。”君墨寒的面上也不为所动,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也明白,能激怒苏若然的,一定不是小事。
“没关系,让六音与我回去就行了,你还是招呼将士们吧,皇上走了,你不能走。”苏若然的面色还有些难看。
虽然天下酒楼的事情解决了,可典当铺那么多的人命就这样没了,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可也明白,这件事急不得。
得慢慢处理。
总能找到线索,查出幕后之人的。
“没关系,让夜祁萧招呼他们。”君墨寒也一脸的坚持,手抬握了她的手腕:“你这样太冒险了!”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苏若然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才来告御状的,如若放在平时,她还真不敢来,她也明白,在这皇宫里,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能灭了口。
一边看了一眼君墨寒:“程申这个人……是太子的人,这件事交给他,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放心,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除非程申不想要脑袋了!”君墨寒笑了一下,皇上会那么懊恼,就是明白,此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过,对上官昭远来说,这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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