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了黑井里美之后,夏油杰继续待着天内理子前进,来到了深处的本殿堂。
“就是这儿吗?”天内理子看着眼前围绕着一棵巨大的树木建造的建筑物微微一愣,问道。
“对。”
夏油杰微微点头,解释道,“这便是天元大人的脚下,国内主要结界的根基。”
说着,他指着建筑物中的一条阶梯道:“你要顺着这楼梯走下去,穿过一道门,一直走到那棵树的根部。那里与围绕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个特别的结界的内侧。只有得到传召之人才能获准进入。在通话之前,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的。”
“或者你仍可现在就转身,跟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去。”
“……咦?”
听到这后半句话,天内理子微微一愣。
“我们的班主任在向我们介绍这次任务的时候,是用‘抹消’一词来代替‘同化’的。”夏油杰淡淡地解释道。“他是在暗示我们要意识到这其实也是一种罪过。别看我们那位班主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经常做些拐弯抹角的事。在见到你之前,我就跟悟谈过了。”
“要是星浆体小鬼拒绝同化该怎么办?”
“那就取销同化!!”
“呵呵。没问题吗?”
“啥?”
“那可意味着很可能要因此与天元大人开战哦?”
“你小子怕啦?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我们,是最强的。”
“这些是那个家伙的原话。”说到这里,夏油杰笑了笑,“所以,不论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我……”
天内理子悲伤地说着。
“自打出生以来就始终被人提醒着自己是星浆体,是与众不同的。对我来说,星浆体的身份早已习以为常。我尽量远离一切可能的危险,只为了今天而活着。”
“父亲母亲去世的情形,我都不记得了。因而并不会感到悲伤与寂寞。”
“所以,我曾经认为,就算因为同化要与大永远地分别,也不会有事的。”
“就算再痛苦,也总会有忘掉悲伤与寂寞的那一天。”
“……但是,但是果然……”
“还是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
“想要和大家去更多不同的地方,见识更多的新鲜事物。”
“……真的想!!”
“回去吧,理子妹妹。”听到这里,夏油杰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朝着眼前的女孩伸出手。
“嗯……”
女孩笑着同样伸出手回应着。
但就在这个时候……
砰——
枪声响起。
子弹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天内理子的大脑,就在夏油杰的面前。
“理子妹妹?”
夏油杰瞳孔猛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孩在自己面前倒下。
“好~你辛苦啦!解散回家吧。”
男人调侃的声音传来。
夏油杰转头看过去。
只见那个原本应该在和五条悟战斗的男人,此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参道尽头处,手握着手枪,咧嘴笑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什么为什么……哦哦,是那个意思啊?”男人挠了挠头,咧嘴笑着,“因为五条悟已经被我杀死了。”
“是么……”
夏油杰的脸色无比阴沉,毫不犹豫地召唤出了自己最强的咒灵。
“去死吧。”
然而男人根本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像是来观光一般抬头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和忌库处于隐藏结界之内,因而入口没有配备看守。只要掌握了门的位置,然后便可如入无人之境。”
“每到这个时期术师们都会变得很忙。再加上现在高专里到处都飞满了蝇头,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对他们来说,没有咒力的我就如同是透明人一般。”
“不过,有一个问题。当我拿起咒具时,咒具的咒力,会令我不再是个透明人。”
伏黑甚尔咧嘴笑着。
抬起枪口瞄准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龙型咒灵,开枪。
“别着急嘛。”
当然,子弹对咒灵来说并没多大的效果。
伏黑甚尔扔下枪躲开攻击。
“我继续说了。”
“我饲养了可以储存物品的咒灵,把咒具放进其中,随身携带。”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下次我又会因为咒灵的咒力,而变得不再是透明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吐出一颗肉球。
“我让咒灵将它自己的身体也收缩起来,缩小尺寸。然后放进我的腹中。”
“透明人的内脏自然也是透明的吧?这样我就可以携带各种咒具大摇大摆地进出结界。”
言语间,咒灵已经放大了缠在伏黑甚尔身上。
“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使用咒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为对手要想偷袭六眼的话,如果不能保持透明状态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当时刺穿五条悟的时候我用来了普通的刀。”
“或者先杀掉星浆体也是可以的,但那样就会进入六眼的视野,风险还是……”
“够了。”
夏油杰面色阴沉地低喝道。
他并不想听这个男人炫耀自己是如何成功的。
“你是天与咒缚对吧?我知道你们跟我们术师一样,借由公开自己的情报来提升自己的技能威力。但我想知道的不是那个!为什么你能找到通往这里的大门?明明我们没有留下丝毫的残秽啊啊!!”
“人类秽遗留的痕迹可不只是残秽。”伏黑甚尔理所当然地笑着。
“还有气味、足迹……咒缚同样大幅提升了我的五感。”
“你在来的途中应该还有遇到一位女性,她怎么样了?”夏油杰面色阴沉地继续问道。
“嗯?哦,那个女仆啊?”
伏黑甚尔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大概是死了吧?我下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她的死活。运气好的话,可能还活着吧?”
“是么?果然,你还是快去死吧。”
夏油杰说着再次挥手,龙型咒灵朝着伏黑甚尔扑了过去。
然而,面对此刻手里已经握着咒具的伏黑甚尔,体型庞大的咒灵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噗——
仅仅是瞬间,整条龙就被伏黑甚尔切成了两半。
“!”
夏油杰微微一愣。
被一刀两断了?
那可是在我现有的咒灵之中拥有最高硬度的虹龙啊!?
“咒灵操术……一派乌合之众。”
伏黑甚尔咧嘴笑着,不屑地看着夏油杰。
然而就在他嚣张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喂。”
“我,我,我,美吗?”
“……”
伏黑甚尔疑惑地回过头,看着身形像是女性,整张脸被绷带和长发覆盖的身影。
隐约可见那浓密的长发之下满是狰狞的眼睛,绷带下面的脸也无比狰狞,嘴里是锋利的獠牙。
但伏黑甚尔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唉——没办法,硬要我说的话,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咔嚓——”
只听见一道咔嚓声。
伏黑甚尔微微一愣。
他的耳朵像是别第一把无形的剪刀伤到,正在流血。
是眼前的咒灵正在捏动手里的剪刀。
“原来如此。”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这个咒灵的能力。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着急,缓缓从缠在身上的储物咒灵嘴里抽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在对付五条悟的时候用过的匕首。
匕首挥过,咒灵的术式被强制解除。
而就在这个时候,夏油杰已经趁着机会来到了他的背后。
“结束了。”
对此,伏黑甚尔感到有些无聊。
“蠢材……居然挥主动进到我的攻击距离内,太没劲了。”
“结束的……是你才对。”
谁料夏油杰接近的目的并不是朝着他发动进攻,而是缠在他身上的储物咒灵!
“!!”
伏黑甚尔反应了过来。
咒灵操术。
可以将降服的咒灵收归己用,自由操纵的术式。
根据阶级换算相差2级以上的时候,可以省去降服的步骤,几乎无条件地获取咒灵。
而这只储物咒灵,虽然能力特殊,但自身却并不强,可以直接获取!!
只见夏油杰伸手之间,咒灵已经逐渐被他吸引过来。
“成功了!武器库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就靠大量的咒灵,进行强行压制——”
就在夏油杰这样思考的时候。
砰——
他的手臂被弹开了。
“什么……!?”
只见储物咒灵再次吐出一把刀。
伏黑甚尔咧嘴一笑,拔除刀,手握双刀,在夏油杰胸口处划过。
“噗——”
十字型的狰狞伤口浮现在夏油杰的胸前,鲜血四溅。
“我控制了力道,术师是死不了的。”
伏黑甚尔一脚将受伤的夏油杰踢开。
淡淡的继续说道。
“如果你只是个式神使的话,我就已经杀了你了。没想到居然是咒灵操术。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你手里的那些咒灵会怎么样。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你可真是得了父母的恩惠咧。”
“不过呢,你们这些得到上天眷顾的人,却败在我这样一个连咒术都不会用的野猴子手下。”
“想要长命百岁的话,可不要忘了今天的事情哦。”
············
盘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
“给你。”
来到这里的伏黑甚尔将天内理子的尸体扔给委托人之后,淡淡地说道。
“星浆体天内理子的遗体,完整无损。”
“嗯。确实是。”
盘星教法人代表园田茂呵呵检查了一下之后,呵呵笑着,“报酬会照约定支付,另外,再给你们些奖金吧。”
“不愧是教祖大人,真豪爽。”伏黑甚尔笑着奉承道。
“不是教祖啦。”一旁的中介人一阵无语,“确定吗?虽说是必要经费,但我们已经得到了你们许多资金上的协助了。我还以为会被扣钱。”
“我们是在‘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下委托你去杀人的。”园田茂呵呵笑着,解释道,“盘星教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奈良时代,起初天元大人在推广发展日本佛教的同时,倡导术师们遵循道德基准。”
“然而咒术界与宗教法人的关系差到了极点,从这扭曲的关系中出现的就是现在的盘星教魂玉器之会。”
“因此我们自始至终都贯彻非术师的立场,被允许各种越权行为的术士们,原则上也都不会对非术师出手。”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明确记载于教典之中的禁忌!!已经发展成为绝对的一神教的盘星教!!我们信仰的对象天元大人竟然要与星浆体同化!!”
“若是在众教徒面前任由同化的进行,那教会便难以再维持下去。但若行为过度,会被术师消灭。”
“老实说我们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
“那又如何?本会失去的东西现在都在手中。”
“那么也该破破财啦。”
“如果天元大人因此而失控的话,难以维持下去的可能就是整个人类社会咯?”中介人呵呵笑着。
“若是能与星星一同陨落,那就听天由命吧。”
园田茂不以为然地说着,随后抱着星浆体的尸体离开了两人面前。
“……”
剩下的两人无语地对视一眼。
“你刚说的盘星教的协助,是指冲绳那事儿?”伏黑甚尔问道。“当时为什么没杀了那个女仆?”
“对。”中介人为点头,随后解释道。“因为当时我对你的计划已经有了些理解,判断比起救援失败带来的紧张,成功救出女仆后的松懈能更加有效地‘削弱’他们。”
“而且我们不是经常会对上意下达的指令进行灵活变更,一次来掩饰这边的真实目的吗?”
“结果还不错。”
“不过话说为什么会选冲绳?一般都会选择用汽车来运送绑架的人质吧?大众交通的风险太大。”
“我听到时也是逗了了。你猜怎么着?居然是用的会长的私人飞机。就算有也不该这么用吧?有钱人的思维方式果然不同。”
“用那钱去吃饭吧?领我去你招待贵客时候去的店呗。”伏黑甚尔咧嘴笑着。
“我不要。”中介果断拒绝了,“你又不会请男人吃饭。除了工作,跟一起下地狱之外,我可不想再跟你扯上别的关系了。”
言罢,任务算是完结,两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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