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周大夫来了,那门房招呼道:“周大夫,您这是想到药方了吗?”
周大夫哼了一声没回他,带着关冬暖跨进了大宅。
进了大宅关冬暖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圆一样,和她家那破茅屋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刚刚开春的季节,大宅的院子里却已经是花团锦簇,绿意盎然,九曲十八弯的回廊,雕栏玉砌。
这才是真正的古代啊。
真正的古色古香的园林。
关冬暖看得身心舒爽,眼睛虽然一直在四处看,但是身子却很规矩。
周大夫惊讶,心里暗想,这姑娘明明很好奇也很兴奋,却还能克制自己不东张西望,像是受过良好教养一般。
实在怎么看也不像个村里野丫头。
两人走到一个叫独林苑的半月门前,有丫鬟守在那儿:“周大夫您来了,老爷正念叨着您怎么还没来呢,还打算派人去请您呢。”
周大夫暗哼一声,说得好听是去请,根本就是想去押他来吧。
周大夫没理会丫鬟,关冬暖倒是打量了丫鬟两眼,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身裳布料都是上好的绸锻,说话谈吐与他们村的那群人完全两样。
她跟着周大夫进了独林苑,大堂里一个老爷正在大声地骂着下人:“一群没用的东西,立刻去把方圆百里的大夫全部给找来。”
下人纷纷应是,灰溜溜地跑了。
“爹,你先消消气,您若再急坏了可怎么办。”旁边有个年轻人端着茶到他的跟前劝着他。
老爷四十来岁,生得挺福态相,就是脸色臭得很。
老爷接过茶喝了一口,看见周大夫进来忙道:“周大夫,想到方子吗?”
关冬暖都能感觉到周大夫的头变得有多大。
从进门开始,就不断有人问是找到方子了吗。
这简直就是炮轰啊。
关冬暖有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趟了浑水了。
“方老爷,方子还不知道,我带来一个对这个病情有些了解的人。”周大夫开门见山直说。
关冬暖一头黑线,兄弟,你不是这么卖我的吧,我一个野丫头,他们怎么会信我!
果然那老爷一脸怒意:“你别告诉我,你带来的人就是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关冬暖噘了噘嘴,你丫的才乳臭未干呢。
还大官家里呢,大官家里教养就这样?
周大夫却是一本正经:“正是,这丫头的村里也有人得过这种病,她亲眼见过。”
那老爷仍然不信,只是旁边的年轻人听了眼睛都亮了:“真的见过这种病?祖父有救了!”
关冬暖心里咯噔,兄弟我其实是来告诉你,你祖父有九成九治不好会死的。
她在想,如果她这么说会不会被揍成狗。
关冬暖淡定地开口:“我确实是见过,我们村里一个小哥儿得过这种病,不过他已经死了。”
“嘭”地一声响,方老爷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哪来的贱丫头,敢咒我父亲,打出去!”
关冬暖:“……”
还让不让人说实话。
“方老爷!这小姑娘治愈过痢疾,是一个神医的徒弟,您可不能把她打出去啊……”周大夫赶紧劝道。
年轻人一听立刻劝他父亲:“爹,痢疾连宫里的那些太医都治不好,这小姑娘却可以,不如让她先看看祖父再说。”
关冬暖抬头看向年轻人,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左右,生得白净清俊,最主要是这家伙有眼光啊。
知道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猫就是好猫,一点也不小看她这个乳臭未干的野丫头。
兄弟,有潜力。
“墨儿,你莫不是傻了,一个臭丫头怎么可能……”方老爷连着儿子都要喝斥起来了。
关冬暖开口打断他:“方老爷,你现在还有其他方法能救你方太爷吗?我就算真救不了方老爷,但是我能告诉你他是怎么发病的,是什么害他这样。”
方老爷看向她,见她不卑不亢说话铿锵有力,一双澄澈的眼珠坚定不闪烁,倒确实不像说谎。
但是让他相信一个小丫头的医术,他得被朝堂里的同僚笑死。
可他爹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十万火急。
他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年轻人朝周大夫使了个眼色:“周大夫,请跟我来。”
他便带着周大夫和关冬暖去了后堂,后堂最后一间屋子外面站满了人,刚到屋外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嗷嗷的吼叫声。
“怎么回事,祖父又怎么了?”方石墨沉声问。
下人小心翼翼地回道:“刚刚不知从哪来的一只鸟落入水里,可能被……被老太爷听到了……”
方石墨没再说什么,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屋里窗户全被黑布给挡住了,一片黑暗,有下人进去点燃了蜡烛。
床上的人突然吼得厉害:“吼吼吼,全身不断地抽搐,摇得整张床都在晃动。”
“就是这样,受不了一点刺激,就连光也见不了,一见到就会暴躁。”周大夫低声道。
关冬暖也确实见过狂犬病患者,这症状还真的很像。
现在要确定的是病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如果是被狗咬的,身上一定有伤口。
“周大夫,病人身上的伤口在哪里?”关冬暖问。
周大夫摇头:“方太爷身上并没有大伤口……”
“仔细查一查,不过接触病人的时候一定不要用手直接接触。”关冬暖想怎么着这也是病毒传染,至少得穿隔离服戴隔离手套。
可是古代没有这条件,只能尽量避免接触了。
“我去再仔细瞧瞧。”周大夫举着蜡烛过去,方太爷见有光过来,吼叫得更厉害,双目仿佛露出凶光,想把周大夫给扑倒。
幸好的是,他已经瘫痪,现在根本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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