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哥王天忠去外地出差没有回来,大嫂身体不舒服,所以老大家没有人来,只是捎了二十元钱给他。
二十元也算是不少了。
王天孝虽然自己现在不缺钱,但始终没有忘记这个年代实际的平均消费水平。
王天忠一个月的薪水也就一百多元,还要养活家里的人,能拿出这么多,并不算抠门和小气。
毕竟大舅哥,才给了两元钱。
王天仁找了借口,说是余小凤娘家有事情,让王天义转告王天孝,王天孝并不在意,这样最好,他还正想着如何让这对夫妇不要出现在酒席上呢。
王天诚还在医院里,也不能过来帮忙,这边也就只剩下王天信这个小伙子跑出跑进,和李冠红一起帮着到处做联络员。
虽然大人们对两个村子有芥蒂,但孩子们都无所谓。
李冠红和王天信也才认识不到半天,就玩在一起了。
首轮酒席散后,剩下的事情王天孝就交给王大宝负责了,因为天冷,有些远处的宾客要逐渐开始返家,他需要和妻子送客。
一直看着岳父和岳父几人消失在村道上,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今天母亲虽然没有和岳父岳母拉近关系,但是也没有给岳父岳母发难,这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看来他给母亲说的话起了作用。
这样就行了,他也不指望能一蹴而就,大概差不多就好。
李雅琴让丈夫左胜利先回家,她准备晚上留下来陪李雅丽,还有李雅枚,三姐妹好久没一起聚聚了,有很多话要说。
妻子家的兄弟姐妹的关系是他很羡慕的。
可能是人家家风更好吧。
忙忙碌碌一整天,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的生活,最后一波酒席也散场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帮忙的人还没吃饭,王天孝便组织大家集中起来,一起吃了个团圆饭,为了感谢大家,也因为事情圆满结束,他喝了点酒。
感到微醺之后离开,让李冠平看着收拾尾场,用剩下的肉,烟还有酒,能散的都散给代劳的的乡亲,大冷的天也不容易。
其他东西都暂时想收在帐篷里,明天让各家中间拿回去就行。
每家过完市都是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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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一直发愁满月酒席有多麻烦,但真正忙起来,也就那么回事了。
王天孝第二天醒来,又恢复了精神抖擞。
因为昨晚三姐妹占了他的位置,所以他被发配到和王天信一个房间。
早上出门,就看到李雅丽正在门口岩石边晾晒衣服。
身边蹲着三只狗子。
三只狗子听到他出来,转头看了眼,又重新转回脸,一动不动地守护着女主人。
其他时候都还好,但若是李雅丽出现,狗子们会立刻抛弃王天孝这个主子,转投女主子的麾下。
阿珍和阿强在山梁边上跑来跑去,互相追逐着嬉戏。
它们基本能在户外玩耍了,但要靠自己在野外生存下去,估计还紧张。
只要被人养过的东西,相比野生动物就会少了野性,多了人性和感情,所以大多数放生后的野生动物基本都会很快被自然淘汰。
能最后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对于大自然来说,每种生物生存最大的对手可能并不是天敌,而是和它们竞争的同类。
狗子和豹猫都比较聪明,但那只小狗獾就比较呆萌了。
刘元一直没敢将它放出来,担心一去不反复返,并且成为山中其他野物的粮食。
所以只好暂时继续关在笼子里。
李雅丽转过脸看到王天孝,笑着说:“厨房我把水烧好了,你去洗漱吧,等吃过饭将雅琴和雅枚送回家去。”
“行的,”王天孝点点头,关心地说:“你怎么大清早在洗衣服,手冻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脆弱,”李雅丽莞尔一笑,“我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这种事情我从三四岁就开始做了,也没见真就把我就冻坏了。”
王天孝笑笑。
其实李雅丽说是这样说,但她的手每年冬天都会冻烂,满都是冻疮。
但他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真不让李雅丽什么都不干,那样反而她会不舒服。
勤劳习惯的人,一旦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干,她们反而会非常不舒服,妻子从小养成习惯了,那就让她自由一些,不用刻意去纠正什么。
等洗漱完,锅里李雅丽有热的馍馍,他夹着熟油辣子边吃边去了地里。
现在妻子可以下炕了,非要接管做饭的任务,吴文化便不用再担负厨子的重担,出门干活的时间也就早了许多。
王天孝这边孩子满月已经过,也不用再分心做其他,可以专心经营这边生活了。
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播撒药种。
前几日因为鸟糟蹋的不成样子,已经布置了网子,但效果一直不是很好,他准备去好好研究下,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来到地里,远远就看到吴家两兄弟和对象都在干活,米小青则是和李冠平一组。
两个年轻的男女在一起久了,总会慢慢变得融洽很多。
李冠平即使再是个木头,也难以抵抗米小青这种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远远看去,两人一边干活一边在聊天,王天孝很欣慰。
李冠平前世找的那个老婆,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后来还得知李冠平岳父家族有癫痫病的症状,那很大可能孩子的癫痫就是来自于隔代遗传。
如果能换成米小青,那也可以避免那种不幸。
前世李冠平那么好的人,一生就是别困在孩子的癫痫上,苦难了大半辈子。
王天孝来到布网的地方,发现几处网子依然是空空如也,暂时没有鸟被拦在上面。
他开始以为是没有鸟来吃种子,可在远处看了会,发现还是有鸟落到的网子上的,只是网子似乎对鸟没什么约束力。
它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入平地,没有丝毫影响。
这可把王天孝郁闷住了。
鸟网不住,一般来说就是网眼大了,可他买网子的时候已经选取了最小的网眼,如果这种眼还大的话,那市面上大概就找不到其他可用的网了。
难道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他蹲在田地边,嘴里嚼着个甘草根,开始动脑子。
这种网鸟的方法是没有问题的,这他很确定。
前世每当培养新苗株时,就会用网将周围拦截起来,要是有鸟要飞过来,只要撞到网上,就再也难以逃脱。
要是几天不看,网上能挂一层鸟。
但现在为什么行不通呢。
鸟的种类也没什么变化,无非就是乌鸦,喜鹊,乌鸫,麻雀,野鸽子,冬布谷等等。
是子午岭乃至很多大山常见的鸟类。
那么,区别是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一只鸟又落在网子里,忍不住捡起一块小石头朝鸟丢过去。
石头离鸟还有一段距离,落地声音惊动了鸟儿,鸟立刻展翅欲飞,可翅膀扇了几下,却始终没有飞起来。
只能发出凄厉的“嘎嘎”声。
王天孝愣了愣,一个想法如闪电一般突然划过脑海,他感觉自己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之所以没有拴住鸟爪,是因为鸟都是轻轻将爪子放进孔里,又慢慢地拿出来,这样网孔对爪子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但如果突然被惊动,鸟儿的爪子就不会直上直下,而是从侧面抽走,那自然就刚好卡进了网眼,如果它们继续挣扎,只会让网眼越缠越紧,最后甚至将脑袋和翅膀也缠绕进去。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网挂在空中可以拦住鸟,放到地上效果就没了。
就是因为放在空中的时候,鸟儿视力普遍比较差,高速飞行中很难看清楚眼前的网子,一头扎进去后又会潜意识挣扎,最后就会越挣扎越紧,彻底被栓在上面不动了。
刚才那只乌鸦还是乌鸫就是这个道理。
要不是王天孝惊动它,它肯定也会在吃饱后转身潇洒离去。
结果一个不慎,就成为网中鸟。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王天孝继续守在网子附近,先后试探了几次,发现除了麻雀很难被困住外,其他几只都直接像被粘在网上,再也脱离不开。
有了成功的经验,王天孝便将过去将方法告诉几人。
几人正在发愁呢,听说后恍然大悟。
纷纷都佩服还是王天孝心细。
但很快吴文化就又提出个问题,如果说一定要靠惊动才能让鸟儿入网,那也很麻烦啊,不是要一个人一直到处去喊嘛。
王天孝笑着说:“为啥一定要人呢,我们不是有现成的预备部队可以用?”
吴文化愣了愣,不知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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