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这话越发恼火了,“杨家大哥,杨耀说这话可就太没良心了!什么叫挣的钱都补贴了娘家,当初他要娶我们家娇娇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啊?原来这嘴上说的好听,心里都记恨着呢,这算什么……”
“行了,都别说了,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唐娇娇打断王氏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三人出来之后是各怀心思,王氏忿忿不平的替唐娇娇叫屈,又把杨光好一顿怼,然后撵了出去。
白海告辞之后便去找了秀儿说话。
“爷,怎么这会子来了?可是钱庄的事情忙完了?”秀儿亲自端了茶过来。
白海皱了皱眉,“有了身孕就好生歇着,这些活让底下人做就行了!”
秀儿坐到炕沿上替他轻轻捶着腿,道:“不过是端着茶而已,哪里就是累着了!”
“这女人怀着身子本就辛苦,这会子天气又热,你看你额头上都是冒汗了。别捶了!”白海语气有些烦躁的道。
秀儿顿了一下,默默从腋下抽出淡粉色的丝帕把额头的汗珠擦干,“爷,要不我让人给你准备冰镇的酸梅汤吧。”
“不用了!”白海呼了口气坐了起来,“秀儿,我有件事想要劳烦你。”
“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秀儿乖巧道。
“额,是这么回事,我把唐娇娇安置在咱们西郊的别院里这件事你知道吧?”
秀儿点了点头,没有插话。
“今天我去牢里看杨耀,他写了一封休书给唐娇娇,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白海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着一种孩童特有的纯粹的快乐的光芒,就好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失而复得一样。
秀儿跟着他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样兴奋开心,就算是促成了一大单的生意,他的眼里也不过是冒出一丁点高兴的泡沫来,很快便消散了。
她知道白海心底一直藏着一个人,可是白海从来不和她提起。她不想问,也不敢去问。她怕这个女人是白海心底的惦念,若是自己去揭开了这层神秘面纱,只怕白海便容不得自己了。
他如今这样子,秀儿便已经猜出那帕子的主人是谁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白海惦念的人,居然就是自己一起长大兄弟的妻子!这让她除了惊讶,还有一丝后怕。
他近来这样的忙,难道都是为了那帕子的主人吗?又或许杨家的倒垮就是他一手所为?
秀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娇娇她快临盆了,我想着你们都怀着孩子,肯定有共同语言,你去多陪陪她,也好叫她放宽心,不要担心日后的生活,一切都有我呢。”
白海言语中掩饰不住地欢乐,让秀儿心里生出一丝悲凉来,刚才你说怕我累着连一杯茶都不让我端,如今又让我陪着别的女人说话,宽心,这会子便不怕我累着了?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我于你而言又算什么呢?你买回来取乐的女仆吗?若只是如此,你又何必事事为我着想,派丫鬟婆子伺候,让我心生奢望呢?
日后的生活?秀儿心里猛地一惊,他难道是想让唐娇娇过门?想到这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她若是过门,那自己还有容身之地吗?
“秀儿,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见她出神,白海颇为不满的问了一句。
秀儿一惊,笑的很是不自然,“哦,没,没什么。一切都听爷的安排,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嘱咐啊,我想想。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怕她不习惯,还是得慢慢来,一步一步来。不管怎么说,身体最要紧。我记得这边的厨子厨艺很是不错,你带过去,让他好生做些利口清淡的饮食,现在天气太热,她怀着身子没啥胃口,再要是饭菜不可口就更不爱吃了。还有啊,安排陈记绣庄的绣娘过来替她量尺寸做几件衣裳。对了,我跟前的小厮也用不着这么多,分派一个过去候着,要是有个什么情况立马到孙大夫的医馆去,万万不可耽搁,知道吗?”
白海兴奋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好了。
秀儿静静的听着,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两只手却是攥得紧紧的,指甲都钳进了肉里,她也不觉得疼。
有一瞬间,她是恨唐娇娇的。她何德何能叫白海如此记挂,甚至是不惜毁掉杨家?
她见过唐娇娇,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实在是看不出有何不同特殊之处。
她以前一直谨守本分,知道白海对自己好不过是出于怜悯罢了,知道他记挂着一个人,她是真心希望白海可以梦想成真,如此也便可以了却他的一桩心愿,此生无憾了。
可是白海对她是好的,她慢慢的有些忘了自己的本分,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他,想要在他的心里求得一点地位,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她有了身孕之后,白海时常的陪她说话,甚至还讨论孩子出生之后该取什么名字,她都忘了那丝帕主人的存在,以为就会这样一直下去。
是啊,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
可是她还是出现了,这么猝不及防,这么让她意想不到!
“秀儿?”白海的声调提高了一个分贝,眼中明显的带了几分懊恼,“你是怎么回事,我在和你说事情呢,怎么又出神了?你要是精神不济的话,就好生歇息,我另外叫人过去。”
“我过去。爷,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秀儿想了想,道:“照顾好姐姐的。”
白海拉起秀儿的手轻轻拍着,眼角挂着暖暖的笑意,显然对秀儿的这个称呼很是满意,道:“这么称呼就对了,娇娇如今是自由之身,很快便会是白家的少奶奶了。把她照顾好是你的本分,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
“多谢爷记挂。”秀儿嘴上应着,心里却是无限凄凉。她知道白海不喜欢别人多问,只要是他想要的,法子总是可以想出来的。
杨光带着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回了杨家,说出来之后可把在场的人下巴都要惊得掉了。
“什么?三小子要休妻?这,这怎么可能?”杨希成头一个站出来反对,“这绝对不行,我不同意。娇娇对咱杨家可是有功劳的,他有什么理由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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