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的悠闲时光过的飞快。
“希洛姆先生，今天也拜托了。”
“好的，两位特使请随我来。”
此时此刻，安顿过同行侍从的刘亦贤与艾莉莎再度身着正装出现在总管内城大小事物的矮人面前。
在对方的引领下来到在奥法大厅当中，而整个矮人城邦的主人海默尔此刻正一脸严肃的等候在那里。
“侯爵大人。”“侯爵大人。”
“今天也有劳两位特使了。”
海默尔说完朝希洛姆使了使眼神，对方心领神会的退出去将石门关牢。
由奥术师围成的圆形法阵开始不断散发出黑曜的光芒，随着法阵上空虚幻缥缈的空气逐渐凝出清晰可辨的人形。
眼见弗里德和罗伯特出现，海默尔也不多言，只是冲对方微微颔首致意。
“……”“侯爵大人，两位郡主。那么请容许我占用一些时间来转达一下这几天议事后得出的结论。”
相比起一脸不悦沉默不语的弗里德，白发老者露出微笑的同时郑重说到。
接下来，罗伯特开始将这3天来朝野上对于之前拟定的提案所提出的意见进行大致的说明。
军方从始自终都极力的反对。
按照他们的估算，通过发行国债筹集军费的方式将使得军费的回款至少延后两个季度，这样一来完全不足以在今年冬季对半兽人叛军发起新的攻势，而战机上的损失在他们看来，相比起民众生活水平的下降所产生的负面影响也是不遑多让的。
而军方的意见获得了威尔逊王子的支持，身为王位第一继承人的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反复强调西面战事的紧迫性，并多次提及前些日子王城商业街暴乱所带来的不利影响以及补充兵员的必要。
不过这样的声音最终并没有获得广泛的认同，绝大多数的大臣都更加倾向于将维持民间的安定摆在优先考虑的位置，而由公爵所提出的修筑连接王国多个城邦的石质道路的计划更是引起了广泛的热议。道路建成后势必会对各地交流上持续产生影响，这样的远景没有人不想亲眼见证。
“在伯爵和税务官的协助下，我们对王国登记在案的商会进行了统计，在多个城市保有门店的联合商会的数量超出1000家，而即便只有单一门店的商家，定期存有城际间的业务的也不在少数。新税收将涵盖全国所有记录在案的商户，总数将超出200000家，。”
罗伯特事无巨细的说明到。
“根据初步的测算，修筑连接卡普尔与石锤城塞的道路需要征集4万名劳工，同时还要向商会跟马行雇佣超过200驾马车和500匹马匹，而军方亦需要抽调1000名士兵配合达然商会维持工事顺利进行。劳工们将按照工作内容被分成采掘、制造、运输、铺设4部分。为了提高运作效率，伯爵建议在矿山的山脚下依托河流修建用于制造石板的工坊，这项提案也获得了广泛的支持，”
说到这里，白发老者微微一顿。
“算上连接瓦勒矿山和石锤城塞的道路，前后总共预计花费4年左右的时间。所有的开销加在一起，根据初步估算，总花费将达到35万枚金币。连带这次的军费在内，全部费用将达到65万枚金币，”
罗伯特说着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严峻。
“对于新税种的税率将按照经营收入的百分之三进行统一加收，经过王都税务官们反复核算之后，确认每年所能征收到的额度在15万枚金币左右……”
说到这里，老者意味深长的看向刘亦贤。
“宰相大人，关于国债的情况王都方面是怎么考虑的？”
感受到这个眼神蕴含的深意，黑发少女敏锐的提问到。
“国债的发行已经确认交由达然商会进行，不过关于利息的设置……大臣们经过反复讨论，认为必须确保每年一成的利息，如果低于这个数额将难以确保民众们购买足额的国债。”
“就是说……5年后必须要拿出98万枚金币么……”
“新税收的施行预计将从发行国债的2年后开始，到那时候连接卡普与石锤城塞的道路也将会竣工。3年内能够征收到的金币数量在45万枚左右，这样等到国债到期之后，金币存在53万枚左右的缺口，”
罗伯特满面愁容的说到。
“不过即便如此，绝大多数大臣们依然更加倾向于采用发行国债的方式来应对这次军费的筹集。”
“为什么会……”
资金的缺口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这让刘亦贤也不由得双眉紧锁起来。
这样一来，发行国债的方法虽然解决来眼前的风险，却酝酿出了新的危机。而这颗不安的种子所蕴含的波澜，相比起之前王都所准备的预案甚至要来的更大更危险。
然而少女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大部分的大臣却支持这样的做法的原因。
“……宰相大人，难道说您也支持这种方式么？”
面对刘亦贤的质疑，罗伯特不由得忘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弗里德。让人意外的是，此时的中年男子只是沉默以对，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论来。
“毕竟这是眼下最为稳妥的办法。”
重新看向刘亦贤的老者缓缓说道。
“我不明白……”
“郡主在上次会谈中对于其它筹集军费手段弊端的分析句句切中要害，在把那些隐忧全都摆上台面之后，除了军方之外再没有人希望看到那些问题在近期之内就爆发出来，那种事情一旦发生，甚至有可能会动摇整个王国的根基，”
说到这里，罗伯特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无光。
“确实，从情理上讲这样的抉择对于整个民间而言这样有些不负责任，但是这项决议却并没有将所有的通路全都封死。相比起让那些危机即刻爆发开来，发行国债能够为王国争取到了足足5年时间，我们有理由期待崭新的道路拉动整个王国的商业向着更好的方向前行，甚至完全有理由去期待在破除雨季和冬季的限制之后，卡普尔与石锤城塞间的商业往来获得长足的增长，进而体现在税收上。”
“……”
白发老者的答复让刘亦贤无言以对。
正如对方所说的，相比起让整个王国立即陷入到内乱的危机当中，5年时间意味着太多太多。
修筑新道路所能带来的影响不必多言，即便是那30万枚金币的军费，将其转化为有一战之力的军队同样是要耗费以年为单位的时间的。
想到这些，刘亦贤不禁双拳紧握。
未曾料想沙坎一场惨败所产生的余波竟然牵连如此广泛，‘那时’自己的态度要是再强硬一些或许就能避免今天这样的局面出现了。
明知道无法挽回，但少女心中还是不由得被不甘与懊悔所填满。
“……”
不知道是察觉到刘亦贤神情中的异样，还是所能解说的内容已经穷尽的缘故，此时罗伯特也停下来不再言语。即便身为整个王国屈指可数的智者，在面对缺金少银的局面也找不出更多的应对之策。
沉闷的空气盘踞在这方天地之上，并不遥远的未来究竟将迎来怎样的局面，没有人知道。然而正是未知本身，却让所有人都止不住的去想象和思考，即便这样的行为或许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但，这绝不意味着徒劳。
“侯爵大人。”
刘亦贤一脸严肃的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海默尔，作出了意义不明的招呼。
“？！”
矮人略有些诧异的看向身边的少女，双方在无言之中交换着视线。
不过并没有花去太长时间，海默尔主动别开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向通讯法阵开口到。
“……接下来的5年，石锤城塞将每年为王都提供9万枚金币，用于填补这次国债所产生的利息缺口。”
“此话当真？！”
“宰相大人，我话还没有说完。石锤城塞现在仍然有5万枚储备金币，既然王都方面已经确定接下来的方针，我们必然会全力配合，这些金币你们都可拿去用。”
“侯爵大人！如此大义，实在是……无以为谢啊！”“……”
罗伯特说到这里，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干瘦的手掌不由得微微发颤。而站在他身边的弗里德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惊异的颜色，眼神中透出一股难以置信。
“宰相大人言重了。石锤城塞作为新修筑道路最大的受益方，出一份力也是情理之中的。”
海默尔不露声色的应到。
将这些看在眼中的刘亦贤，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得已放下。
——曾经答应过海默尔不在这次会谈当中将他花费大量钱款去购买辉岩修筑用途不明的建筑这件事公布与众，不过这也导致在之前的谈话当中宰相与公爵无法实际掌握石锤城塞每年结余利润的数额。
原本并不想在这个地方触及到这种敏感问题，但是国债所产生的财政漏洞必须想办法去填补，而除了这笔钱款之外，自己实在是想不出其它能够补上这个大窟窿的钱财来。
旁敲侧击的探寻，换来的是海默尔的全力支持，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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