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映入眼中的是木条所搭成的天空。
只记得在成功回到沙坎后,自己被守株待兔的医疗兵们一拥而上扒的精光,之后先是让五颜六色的药水涂满了身体大大小小的伤口,接着被无数麻布卷跟夹板给缠成了木乃伊。
“这个是解药。”
在被一个不认识的医疗兵说明着灌下了一瓶不知道来路的东西之后,自己体内的热流迅速褪去,然后眼前一黑……
断片儿了。
再多的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或者该说压根就从没产生过记忆。
“唔、唔……”
一面说着,一面举起左手朝脑袋摸去。有股子喝了廉价酒醉宿特有的眩晕感。
“嗯?”
这才注意到左手居然能够活动。
更神奇的是完全不会疼——不仅仅是本应该碎掉的手臂,试着去活动双肩,就连被锐利钩爪抓烂过的地方也神奇的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想到这里,试着用双手支起身体。这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从没来过的房间,相比刘亦贤的宅邸要大上不止一圈。自己身下是一具宽大的双人床,更让人惊讶的是自己睡在干净的床单上,从触感来看下面还垫了类似稻草的东西。
睡在有干净床单跟床垫的木床上?!
看到这样的景象,卢秉杰头一个想法自然是——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否则没道理会过的这么舒服啊。
伸出右手用力捏了捏脸,还是会疼的,虽然疼起来不是那么过瘾…
被自己无意间觉醒的癖好给吓了一跳,赶忙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什么东西上去。
“说起来我睡了多久?”
摸索试探着将身体挪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双脚搁在地面上。
腿部满是新愈的伤痕,虽然看上去怪吓人,但是依靠它们却成功让自己站了起来。
吱呀,吱呀。
赤足踩在木头地板上发出让人心底容易感到不安稳的声响。
慢慢移动脚步,最终来到窗户边上。
“这里是!”
映入眼中的是位于下方的,在阳光照耀下的宽大的庭院,葱郁的灌木,以及成排的金属人像和长着翅膀的黑色石雕。
错不了,这里是自己曾经造访过的地方。
刚这么想,门外发出‘咚、咚’的声音,多半是有人正沿着着台阶走上楼。
“海因奇?”
用试探的口气说出房子主人的名字。
“并不是哟。”
回应自己的是爽朗的女声。
“你是…”
“你好卢秉杰先生,虽然并不是初次见面,不过应该是头一次自我介绍呢,”
小麦色的皮肤,栗色的短发,配上那爽朗的声音简直是完美的运动系少女。
“我是医疗组的安妮,现在负责看护你和高星先生。”
没有错,这是那个一提起铲子就能把走打戏路线的长弓手吓成个宝宝的人物。
“高星也在这里?海因奇在哪?我睡了多久?”
好不容易逮着个人,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也顾不得有礼无礼,想到啥就从嘴里往外冒。
“他在楼下客房修养,现在还没醒。海因奇大导师主动提出让你们两在他的屋内调养身体,现在应该跟其它奥术师们呆在一块儿。从你前天下午回到城内没多久开始昏睡算起,到现在差不多两天。”
两天?这也太快了,简直就是魔法…
“这个恢复速度?我的治疗有元素法师协助?”
想到这里,不可能不去在意。
“是主帅亲自进行治疗的。卢秉杰先生返回的时候虽然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你的伤势还是超出了我们的应对能力。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拖延你的生命让你不至于立刻死去。”
说到这里,安妮的表情变得相当严峻。
“当时城中所有的元素法师都因为战斗而耗光了全部法力,整座城内没有人能够施展治愈术。所以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将情况上报给在城头进行指挥的主帅。”
“主帅得知情况后当即下令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维持你的生命到昨天午夜,因为只有等到那个时候她的法力才能恢复。”
“不过万幸的是你除了骨头折断跟大量出血之外并没有多少内伤。虽然完全想不懂你是怎么一路撑过来的……”
听到安妮的描述,卢秉杰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同时,自己喝下的那个药的药效,显然是不在医疗组的把控范围之内的。
被稀里糊涂的灌下那个解药之后差点一命呜呼这件事,除了亲手配药的人之外,包括刘亦贤在内搞不好根本都没有人知道。
虽然不清楚是谁帮忙配的药,在效果上完美达到了作战目标,同时在战场上发挥了远超预期的作用。然而最后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卢秉杰情不自禁的放声大笑起来。
“卢秉杰先生?”
安妮对于男子的反应感到有些错愕,微微偏过头显出担心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性格有点糟糕的家伙。”
是的,如果那个制作药剂的人是故意隐瞒药效的话,性格恶劣这点毫无疑问是板上钉钉的。
但自己并不怨恨他。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不过要不是靠着那瓶药剂,自己多半在半路上就挂掉了。不仅如此,撤退的元素法师们也会损失惨重吧。
所以相比之下,自己回来之后才差点死掉这种事,简直不足挂齿。
“卢秉杰先生,我现在去取你的个人物品,你就在房间里面稍微休息一下吧。”
医疗兵说完转身走出门去,楼梯上再度传出咚咚咚的声响。
个人物品?
哦,是那个。
不多时,安妮便端着一只木制托盘重新回到屋内。
托盘中躺着三样东西。
正中央的是一只精巧的黑色手弩;左侧的是用皮绳穿起的用巨大尖牙为材料所雕刻而成的饰品,上面刻满了意义不明的花纹。最右边则是一只不能再普通的匕首。
“居然有这么多...”
本以为只有那个作为战利品被缴获的项链。
想着既然刘艺贤来过,这只手弩多半已经物归原主了才对。至于这只粗制滥造的匕首,更是从没指望有人会把它留下来。
“主帅交代过,你的所有私人物品都要仔细对待。虽然这么说,不过之前你所穿的衣物已经破的没有缝补的必要了。”
“啊……”
说到衣服,卢秉杰才想起自己现在只套了一条裤衩,不由得羞涩的用手遮了遮。
“这个看上去让人觉得造作的姿势是什么意思?”
身为医疗兵的安妮露出茫然的神情,同时做出了辛辣的观后感,显然是没有体会到自己的一片苦心。
正在这个当口,门外传来的一阵叽叽喳喳的人声,似乎是在为什么东西而争执。
“东西我就放这里了,先出去一下。”
短发少女说着将木托盘摆在了床头柜上面后,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下跑去。
卢秉杰则来到床头,用手抓起那只项链举到眼前细细的观看起来。
比自己手掌还要长的獠牙,尖锐的顶部被打磨过使其变得圆润,上面刻满了类似图腾一样的图案,原本还在意会不会是文字,然而怎么看都只是许多基本图形跟线条的结合而已。
翻来覆去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将它放回倒原处。
而此时此刻,门外的动静变得大了起来。
出于好奇,卢秉杰朝窗口走去。
远远能够望见,有不少身穿法袍的人堵在门口。
门外的两名卫兵将手中的武器架起,似乎在拼命阻止对方冲进来。
是自己跟高星占用这座豪宅的缘故引起了别人的不满?
这时候只见安妮搂起袖子从大门跨出气势汹汹的穿过庭院直接冲到门外。
然后…
然后大门外面就传出女人吵架的声音。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女人们吵架的声音。
虽然相隔太远卢秉杰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然而耳朵被各种拖长的高频音调给刺的难受的一匹。
啊,脑袋更疼了。
感到身体有些不适,连忙从窗口挪开回到床上躺好。
没多久,咚咚咚的上楼声再度传来。
“安妮,真快呢。”
明明吵架开始没过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就摆平了。
“我头一次知道,精灵居然是那样纠缠不休又聒噪的生物!”
一面说着,医疗兵脸上显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多亏这里不配铁铲。
“怎么了?”
“那些女精灵,从昨天主帅为你治疗过后就一个劲的想冲进来看你。都跟她们说了患者需要休息,这才一天时间我都往外跑了不下30次了!每次一来就十几个,一样的话说的我舌头都快直了!这群没记性的婆娘!”
“消、消消气。”
见识过安妮的武力值,卢秉杰深知眼前的女子虽然是位白衣天使,但绝不是那种拥有无限耐心的大和抚子,真要惹毛了她一个脑袋怕是不够用。
“对了,卢秉杰先生,你知道‘月绘’是什么意思么?”
“……为什么这么问。”
“她们一直跟我强调你答应过要跟她们‘月绘’,还是说这是精灵语?”
一面说着一面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安妮。
“谁、谁知道呢……”
不行,绝对不能承认!这个铲子女肯定会把自己刚刚恢复神智的小脑瓜给拍的凹进身体里面去的!
“安妮,现在城外战况怎么样了?”
“我只知道这次伤员并没有大量出现,除了你们之外只有极少数骑兵出现伤亡。城外面什么情况并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眼前这位运动少女居然做出了中年底层公务员一样泾渭分明的发言,这让卢秉杰大感意外。
“卢秉杰先生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城头去看看?我想现在主帅应该也在那里。”
“诶?我可以离开吗?”
“主帅交代过,只要你自己醒来就可以自由行动了。请跟我来。”
跟在重新端起木托盘的安妮身后来到楼下,路过一间敞开的房门时,里面传出了粗重的鼾声。
卢秉杰探头朝里面看去,高星在里面睡的正香。
跟自己一样只穿一条裤衩,身上同样满是新结的伤疤,显然刘艺贤也帮他进行过治疗。
没有什么比看到肯舍命相陪的老大哥平安无事更让人快慰的了。
回过头,安妮一手举着一个木托盘正从远处的房间朝自己走来。
卢秉杰连忙蹑手蹑脚的向她凑过去。
“这个盘子里面是干净的衣服,这瓶是去除疤痕的药膏,每天涂2次。”
安妮简短的对新添的托盘中的物品进行着说明。
换上米黄色的麻衫,将跟自己身体差不多粗的填满了绿色膏体的水晶瓶塞进安妮递上来的包袱里,同时将手弩跟匕首和作为纪念品的项链塞进腰间和腿间的各处皮套当中。
“这两天谢谢了。”
对于身前的医疗兵,卢秉杰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哎?啊,其实还好了,”
对于自己的行为,安妮显得有些惊讶。
“其实卢秉杰先生算是相当听话的病人了,如果所有伤病员都跟你一样省心对我而言绝对是帮了大忙。”
“这、这样子啊……总之请多多加油吧。”
“没错。这是蔬菜粥,要不吃过再走吧?”
“多谢,我边走边吃吧。”
接过装满稀食的皮水袋,卢秉杰打开盖子闷了一大口后将其挂在腰上。
挥别安妮,迈出院子大门,朝着北方的高墙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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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一如既往,沿途偶尔能遇上结队巡逻的士兵,丝毫感觉不出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有什么差别。
顶着烈日,灌着青菜粥,废了好大力气终于爬到50米高墙上方。
城头的守卫显得稀稀拉拉,甚至比当初背着薇伊尔爬上来的时候显得还少。
向墙外看去,白花花的骷髅兵就像是免费赠送的手办一样的呆在之前的地方一动不动。
在它们跟城墙之间,有着大量焦糊的痕迹,似乎有什么被焚烧过的样子。
多半是死掉的哥布林吧。
尽管没有见到一具尸首。
沿着城墙来到之前制定奇袭方案的城楼之上,那个人终于出现在眼中。
“你来了。”
身披甲胄的黑发少女从椅子上站起身,与她一道起身的还有那个刀疤脸将军跟奥斯,以及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精灵。
“你们先聊吧。”
简短的嘱咐,刀疤脸将军领着蜥蜴人和女精灵迎着卢秉杰走来,应该是要离开此地了。
就在与自己擦身而过之际。
“是你赢了。”
耳中响起的意义不明的低语,让卢秉杰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转过头,只看见将军乌黑的斗篷在背后飘动。
而蜥蜴人则一路走来,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看起来很普通。”
在留下这句不明就里的话语后,跟着刀疤脸将军走出门外。而女精灵则从头到尾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在与短暂对视之后欠身朝自己行了一礼这才小跑着溜出门去。
于是,宽大的石室内只剩下黑发的少女。
“坐呗,你醒的倒挺快。”
完全看不出是这座城塞的最高统帅,卢秉杰怀疑要不是自己在这里她能哼出曲子来。
“看你还有城头上下的模样,警报解除了?”
“哥布林被全歼,我方损失轻微。至于对方主力的损失情况,你比我更清楚吧?”
一面说着,一面伸出包裹着金属护手的右手背撑住俏人的下巴,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你们聚在这里干嘛?”
“城头的戒备直到昨天深夜才解除,我抽时间跑去给某些个嫌命长的死鬼疗了伤,完成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安排清扫工作。今天早上清扫跟掩埋结束之后我就找戴将军一起跟参加行动的人了解详细情况,奥斯他们刚汇报完你就闯进来了。”
“原来打断你们,那还真是抱歉啊。”
说着,从腿上将那只黑色的手弩抽出横放在桌上。
“这个还给你。抱歉…我…”
说到这里,不禁语塞。
尽管一路上脑海中设想过无数种场景如何向眼前的女子启齿,然而口腔里那根笨拙的肉条此时此刻硬的就像是石头做成的。
同时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
明明答应过眼前的少女,要将柯琳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但自己的无力、无能、懦弱、优柔寡断…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并没能信守住对她许下的承诺。
低下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也无法想象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包裹住柯琳雪白颈项的淤青跟一道道血痕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开始浮现在脑海之中,自己真的还有资格站在那个有着满头金发宛如春日阳光一般的女子身前吗?
恐惧。
那是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感到的,源自内心深处的战栗。
有什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现在的自己,太难看了……
对面发出椅子后移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紧接着,咣当咣当,盔甲发出急促的声响,而且越来越大。
下一秒。
自己被狠狠的踹翻在地。
“呜啊!”
毫无准备的撞上坚硬的石砖,下意识的发出了哀号声。
但还没完。
腹部紧接着又挨了一脚。
包着铁皮的脚尖踹的自己胃液翻涌,喝下没多久的菜粥开始争先恐后的往食管内涌去。
这仍然不是结束。
从上空有什么落下,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卢秉杰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连求饶的力气都使不上。
然后,自己的领口被伸过来的手给一把拽了过去。
“第一脚,是对你食言的惩罚,”
脑袋依旧迷迷糊糊,眼睛都来不及对焦。只知道耳边传来的是刘艺贤的声音,但是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你让柯琳受了伤,毁掉了跟我的约定!”
揪住自己领口的手在颤动。
“第二脚,是对你懦弱的惩罚,”
声音有些哽咽。
“仅仅因为打破了跟我的约定,就想要去逃避,你还嫌对柯琳的伤害不够多么!”
“……”
被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在这个女子面前是无处遁形的。
终于得以抬起头迎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映入眼中的,是一对因为泪水而变得朦胧的翠绿眼眸。
“第三下,是我的私心,”
少女那绿宝石一般的眼睛上方,白皙的额头正因为红肿而高高的鼓起。而原本乌黑的头发,此时此刻早已变得如太阳一般耀眼,完全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你不是跟我自称过是英雄么!虽然不用想也知道是骗人的,可你倒给我认真骗下去啊!!明明完成了传说里只有英雄才做得到的事情!明明保住了所有同胞的性命!!明明自己才是伤的最重差点死掉的那一个!!!却因为微不足道的我们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
说到这里,少女眼中的泪花翻涌,这让她不得不停下话语忍着不让泪珠滑落。
“……像你这样的脸,根本不可能是英雄的脸…”
此时此刻,声音已经细若蚊声。
抓住领口的手松开来,刘艺贤将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那个…我最先说的好像是勇者…”
“都一样!”
“你不替我治疗一下吗?”
“想得美!”
“好、好吧。”
忍受着全身的疼痛,卢秉杰试着吐槽来改变这里微妙的氛围,但换来的是刘艺贤的厉声喝斥。
抵在胸口的头发光亮闪动,从上面传来一股柑橘味道的清爽香气,让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变得越发迷糊不清。
二人就这样无声的保持这样的姿势,谁也没有率先做出改变。
午间炙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悄然袭上,将两个人团团裹住。
翻涌不止的泪花、眉心上方上发出的痛楚、心底喷薄而出的感情、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所感受到一切是那样的充满苦涩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甘甜,让人难以抽出身去。彷徨无助的内心仿佛是获得了某种依靠,即便心底清楚这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虚幻倒影。
良久。
“……走吧,带我去看看柯琳。”
卢秉杰最终开口将沉默给打破。
“嗯。”
听到这样的话语,刘艺贤也欣然将头重新抬起,露出已经变得红肿的双眼。头发也重新变回到它原本的颜色。
“手弩我先拿着,等回屋了给你吧。”
从地上站起身,卢秉杰从桌上拿起手弩说到。
“那个匕首也是我的,到时候一起给我。”
少女显然已经从刚才异常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柯琳都告诉我了,这明明是我的财产!”
“柯琳!哼…哼!不管,那个是我的东西!”
“这样吧,我用这个跟你换。”
面对固执己见的对手,卢秉杰只得偷梁换柱。
伸手从皮套中取出被皮线串起的牙雕装饰品,将掌心摊开在精灵少女的眼前。
“呜啊,这是什么?好丑。”
“我只有这个了,你就行行好把圣剑还给我吧。”
“圣剑?噗!哈哈哈哈哈!”
笑得直不起腰的刘艺贤。
“既然你都这么称呼了,我就大发慈悲的还给你吧。圣剑?噗!”
一面奋力嘲笑着,一面伸出手一把抓起卢秉杰掌中的挂坠,迎着光举起摊开来细细欣赏起来。
“走了,我急着去看柯琳呢!”
“来了来了。”
小心翼翼的将挂坠绕着脖子系牢后塞进板甲里,精灵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追在男子身后蹦出石门。
窗外依然是烈日、黄沙、白骨、鲜血……一成不变的景象。
然而一个人心境的变化,改变的可能并非只是出现在自己眼中的那个世界。
来自异界男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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