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四起,多数人沦为马革裹尸的命运。但在多数人看来,能留个全尸已然是最大的幸运。
每天都会响起的炮火声,已经让燕国居民感到习惯。那放眼望去成片的乱葬岗,如今近占据了许多人赖以为生的山头。
即便如此,大战依旧继续,如今的九州已经不需要两个政权。
纵观燕地战事,向燕国西部那样的战场,便显得格外突兀。
此时的南天城境内六军混战,保定关境内更是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
放眼到燕国南天城,燕恒依旧在城内苦苦坚守,他与曹修相互作为彼此依仗,每当大武想逐个击破时,另外一方务必会想尽办法支援。
大武五年,腊月二十八的这一天,在将来大帐中商量对策的众人,终于接到了燕国旧都告破的消息。
决云军正火速东进,驰援保定关战场。捧日军也紧随其后,准备挑起保定关的决战。
得知消息的众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仗。
一番决定部署之后,终于对曹修挥起了屠刀。
腊月二十九的深夜,将来带着四军全部骑兵摸黑偷袭曹修军大营。
他无视淡马锡军的营地,直奔曹修的嫡系冠华军发起了骑兵火攻。
说是火攻,实则是已经完全可以投入使用的掌心雷。
当骑兵的速度加上稳定的掌心雷,仅在一轮冲锋过后马蹄所过之处一切荡然无存。
这新式的进攻,让冠华军措手不及,也让一直奇谋层出不穷的曹修,彻底没了反攻的斗志。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形同虚设。
这边的战斗,自然引起了燕恒的注意,听到那阵阵爆炸声,燕恒本能的认为是武军全体进攻曹修部。
他火速下令集结部队,要趁着武军大举夜袭曹修之际,派人毁了武军大营和全部的粮草辎重。
稳坐钓鱼台的燕恒,看着奔向武军大营的己方部队,怜悯的看向曹修部所在的方向。
他言辞诚恳道:“抱歉了曹将军,为了强燕,只能牺牲你和你的人了。不过你放心,只要让武军没了落脚点和辎重,我一定会请燕王赐下振燕军与冠燕军为你报仇。届时,将来的首级一定会高挂在应天府城头。”
说罢,他的嘴脸瞬间一变,而后便是无休无止的大笑声。
当南天城的城门再次关闭,十万燕军在城头战鼓声的催促下朝着武军大营全力疾行。
军阵才奔出不到十里,大军四周被布匹抖动的声音快速淹没。
等候多时的四军神机营一同发力,用最为快捷有效的火力覆盖清缴这批出城的敌人。
一时间炮火声连天,布满平原的龙焰炮,将这片天空都照得火红。
惊人的爆炸中,燕军多数人死无全尸,阵阵爆炸余波下,那些用来藏身的巨大黑布被吹得咔咔作响。
当十轮齐射过后,这十万燕军仅剩下了四散奔逃的残兵败将。
大武一方也没有追击,把目标转向了只有十万人驻守的南天城。
将来的目标只有一个,已雷霆之势拿下南天城,燕恒也好曹修也罢,是生是死将变得不重要。
只要占据了这座城关,如何打应天府,怎么打应天府,都将由将来说的算。
一只担心中部战事的他,如今终于放开了手脚,这突然的“暴走”也彻底打破了燕、武之间的平衡。
到了这个位置上,动动手指便是几万十几万人的性命。若不步步为营、层层布局,他将来早就死在了曌国、齐魏甚至于姜亿。
“穷寇莫追,此战南天城才是关键!”
冲在最前面的他明令禁止追击,放任曹修带着聚拢起来的残部朝应天府的方向撤走。
“白宇,让斥候回去传令辅兵,尽可能收集曹修部的物资!”
“轻骑随我返回南天城下,重骑留在此地,一方面防止敌人杀个回马枪,第二点便是不给燕恒任何撤走的机会!”
说着命令的下达,浩浩荡荡的骑兵原地分离,而将来把重骑营交给关贤向后,自己带着四军轻骑与卫字营奔向那已经被耧车接近的南天城。
守军在二十余万人时,面对四军的攻城还应对的绰绰有余。如今人数减半,更是面对四军的四方围攻。
即便是以燕恒的本领,在这样的事态下也显得无力。
当武军的搂着撞在了与之遥遥相对的城墙上,燕恒只恨自己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亦或者不会分身之列的术法。
在耧车靠墙的那一刻,武卒营的悍勇便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汉子如今站了神机营的耧车,简直如同在猛虎的后背上按了翅膀,未等挂桥落下便前赴后继的扑向了敌人。
城墙攻防战一触即发,让城头的火炮没了用武之地。
大武神机营借机拉近射程,在直射能打到城门的距离,对这面城墙下的城门发起了进攻。
一轮、两轮、三轮...大门被轰开,这一次再也没有巨石堵路。
几乎在城门被轰开的那一刻,一道赤红色信箭冲天而起,在外游走的骑兵奔着信箭的方向冲去,准备对城内调动的敌人展开屠杀。
城门破,信箭起,燕恒才带着亲卫杀到这片城墙上。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燕恒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当毒蝎被逼到墙角,他一定会立起尾刺与敌人搏命。
其手中漆黑的弯钩枪收割着武卒营士卒的性命,他的枪法也如同的他的人一样诡异刁钻。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马腾的注意,第一个蹬城的武卒营除了墨甲军还能有谁。
有张珏身死的铲车之见,马腾没有轻视任何一位燕国天王。
他一边调动这手下在城头结阵,一边让这些以伍为单位的小阵向燕恒靠拢。
带队凿阵的燕恒,虽然发现的这些武卒的调动,但他的注意力还是被城下的骑兵吸引。
冲锋在阵前的那人依旧让他眼热,那身显现的甲胄怕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了吧。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燕恒心中回荡,其手中的黑枪变化的越来越诡异,出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他在鲜血中逐渐变得迷失,脑海中已经没有了理智,只有有个字那便是杀。
巨盾也好,长枪也罢,即便是那些角度刁钻的暗箭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受其影响下,四周的亲卫与燕军也悍不畏死,两边僵持不下愣是没让武卒营扩大优势。
可燕恒忘了,还有三支武卒营的存在啊。
其余三面城墙相继告破,大批武卒营将士朝最激烈的战场驰援。
在冲过一轮之后的将来,也独自登上了城墙,见到屹立不倒的燕字将旗后,他一脚凌空踏出那惊人的气势瞬间暴露无疑。
当八声龙吟响彻天际,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掩盖其锋芒。
乱军中的燕恒猛然抬头,只见他瞳孔一缩,下一刻墨渊刀的刀刃便刺入了他的眉心深处。
寂静,这一片城头瞬间安静。特别是那些燕军,惊恐的眼神表露了他们的胆怯。
手起刀落,将来砍下了燕恒的首级,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敢阻拦,甚至没有一人敢吭一声。
将来提着那颗头,扫视着燕国的残兵败将:“是无意义的抵抗,还是在大武治下安居乐业你们自己选。”
话音刚落,人也跟着不见,但那此起彼伏的跪拜声,始终没有停止。
南天城一战,以一种摧枯拉朽的行事结束。至此,与燕恒的一切恩怨,也随着亡人化作一捧黄土。
说耿耿于怀的,便是那亲自出手,又始终不肯放下其首级的将来。
如今的他,一人一刀的行走在南天城的街道上。一些逃窜的敌人对其出手,也被他草草收拾。
在他转到几个街道后,终于来到了南天城的城隍庙。在这里,有最后一鼎,也是五行的最后一属。
“冀!朕听旁人说,燕国的南天城有一座祈求丰收很灵的城隍庙。朕想知道,是你行了善事,还是真的有城隍爷。”
门内没有动静,将来微微摇头,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打错了,竟然相信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乎,他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难得一见的巨鼎。
将来收刀入鞘,运转人皇书的同时,单手按在了鼎身上。
“冀,参见人皇,愿吾皇,武运隆昌。”
确定了对方存在,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周围的一切恢复平静,将来竟然一拳轰在了巨鼎之上。
“卡咔咔咔~”
一声爆响传出,虚无世界的这尊金鼎,居然被将来一拳打爆。
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熟悉的空间巨缝隙,在冀一只利爪刚探出之际,将来纵身跃起定在了那裂缝正对的空中。
其眼中星辰流转,就在冀撕开裂缝的那一刻,他终于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裂缝中的阵容。
火焰、狂风一望无际的荒凉,哪里不是一片漆黑,只怪曾经的自己太过渺小,始终无法正视另外一个世界。
当冀的怒吼响起,将来再踏一步靠近了它那巨大的脑袋。
冀底下尊贵的头颅,沉声道:“冀,有幸再见人皇降世,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将来的手按在了他的头上:“这无尽岁月里,辛苦你们九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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